“来快点,将这些农具都卸下来!”
进入四月份后,整个草原上都为新春的开荒准备着,随着东蒙的移民越来越多,吉林到通辽、奉天的道路上到处倒是运载着农具的马队,为了满足开垦荒地的需要,于文斗的马队,又临时征用了不少军马,甚至一些部队也被安排护送农具。。
“张棚目,你带着十几个弟兄,把这些农具送到城南的李村长家,今年李村可是来了不少人啊。”
“李棚目,这个送到八家屯……”
被分配到马队协助于文斗护送农具的三标哨长陈雨手忙搅乱的吩咐着,三标驻地洮南,为了安置移民,三标的大多数部队都被派出去支援移民处了,陈雨外号陈老慢,可在这个时候却将农具分配问题处理的竟然有序。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洮南城边的几个大村子的护送工作已经完成,就剩下南店屯子的农具没有送到,一想到南店屯,陈雨的脸上就扬起了色眯眯的笑容,将几个哨长都分配出去了,南店屯他要亲自去。
以为南店屯,村子里面有个姑娘,叫李彩凤,去年洮南秋收的时候,暴风雪来的快,多亏了甘志明料事如神,派出士兵帮助农民收割,这才避免了损失,而陈雨的部队当时负责的就是南店屯的李彩凤家,当时彩凤还给自己端过水来的。
后来陆陆续续的也来过几次南店屯,偷偷摸摸的找机会,去彩凤家看了两回,越看是越顺眼,想着彩凤那红的像大苹果似的脸颊,陈老慢腿上又加快了速度,。
南店屯靠近洮南城,不过却不属于洮南主城区,洮南府城周围的耕地被之前的移民开垦得差不多了,此时想要再开垦耕地只有在外围一点的地方。
“娘。俺饿!”瘦弱的小男孩拉着正在锄草妇人的衣角小声道。。
“宝儿,再等等,再过一会就有东西吃了。”赵桂英在安徽的时候,丈夫饿死了,家里的田地绝收。没有可投靠的人。再加上安徽那边租子收得高,妇人便带着儿女随着大群难民逃荒到了山东,后来一路跟着闯关东的人群登上了来东北的火车。
难民棚那边炊烟升起。是在做吃的了,此时每个难民棚都要住个上百人,条件差自然就不用多说了。在难民棚的旁边,还有一个单独建出来的粮仓,专门用来放粗玉米面,高梁米等粗粮。
“咚”难民棚那边传来敲锣的声音,开饭了,远一些的地方彼此知会一句,吆喝两声。近一点的听到锣声就直接往棚子处赶了。
“开饭了,开饭了,新鲜的苞米饽饽”(北方人用玉米面制成的块状食物)
四周一片人头涌动。
“排队,排队。插队担心没得吃。”派发苞米饽饽的中年人吆喝着。
苞米饽饽蒸的是稍大一点的,每人派发两个,小孩子一个。虽然对于在田间从事繁重体力劳动的人来说。很是有些不够,不过相比以前没饭吃时饿肚子强得多了,难民棚旁边的粮仓每过一段时间,棚长便会带几个人去府城那边拉一些粮食过来,粮仓里面的粗粮堆得满满的。也让这些难民安心了不少,粮食就这么多,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谁要是想在众人头上动手,那也是不可能的。
小男孩高兴的捧着有些发汤的苞米饽饽,一口一口啃着,这些苞米饽饽算不得有多好吃,不过比起以前没东西吃,甚至吃树皮的时候强太多了。
“驾,驾!”两个官兵骑马朝这边赶来。
“快看,官老爷来了。”
“官爷,有什么事吗?”棚长看到官兵,连忙迎了上来。。
“镇守使大人有令,过来给你们宣布些好消息,从今天开始,每个棚的粮食都均摊到人头上,小孩不算。今后只要你们还上吃掉的粮食,农具安置的钱还上,开垦出来的田地便低价租给你们种,比外面的租子减三成,种满十年后,可以购买田契。”
一些听到消息的人顿时欢呼起来,有些妇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在一边抽泣。若是关内像这样,他们哪里会流落异乡,哪里会失去那些饿死的亲人。
东蒙地广人稀,有的是独自一人,有的是一家。按眼前的面积,他们这个棚里的人,每人能分到七八亩,一个人一年能吃多少粮食?也就是说他们明年辛苦劳作一年,后年便有田地可种了。租子还这么低,以前在安徽经常累死累活忙一年,收成还不够交租的,那日子才叫惨呢。
“哎呀,何统制真是菩萨心肠啊!”赵桂英急忙放下锄头,拉着身边的女儿跪了下来,也顾不上满是泥巴的土地,反正都干了一个上午的农活了。
“桂英啊起来吧!”桂英身旁的中年妇女拉了一把桂英,扯着脖子道:“你是刚来洮南,不知道,这东蒙镇守使大人,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那就是天上排下来的活菩萨。”
“俺跟你说,俺家跟你一样,孩子他爹在闯关东的路上就没了,我一个妇人家拉扯凤儿一个人可是没少受苦……”说道这里妇人眼角划过一滴泪水,与赵桂英一样都是关内人闯关东过来的。
中年妇人擦了一把泪水继续说道:“本来我都想追随这俺家当家的去了,可这时候何统制打进了洮南城,一下子就给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分了十亩地,还给了们我们应急的粮食,这关外比不了关内,冬天来得特别早,要不是何统制派兵将俺家的粮食给收了,靠着我们这孤儿寡母,估计辛苦了一年有的全白费了,:。”
说道后面中年妇人声音都开始跑调了,赵桂英一听这话也忍不住苦了起来,两人很快抱成了一团,也许是同病相怜,孤儿寡母的受惊了人间疾苦,两人更有认同感。
中年妇人毕竟已经在洮南生活了一个念头,好日子也都过上了,一切也看得开,插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微笑道:“妹子你别怕,来了洮南就有好日子过。”
“跟你说点高兴的事,何统制手下第十一镇的兵,也各个都是好样的,打起仗来勇猛不说,对咱老百姓那和和气气的,何统制怎么说来着……那叫什么儿子兵。”
“哎呀,娘,什么儿子兵啊?人家那叫子弟兵!”一旁的朱彩凤撅起嘴道。
“哎,对对,就叫子弟兵!”妇人瞥了一眼女儿,继续吹嘘道:“他们这子弟兵可好了,有个哨长三天两头的往我家跑,一到农耕时节就给俺家干活,我看她跟俺家女儿是有那个意思……”
“娘,你咋啥都说啊?人家才多大啊,你就说这事!……”朱彩凤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一下子将头掉了过去。
“你个小骚蹄子,今儿还知道害羞了,跟那个军官眉来眼去的时候,咋不羞得慌呢,今儿这事就这么定了。”
“彩凤,朱大婶!”朱彩凤刚扭过头,就碰见了迎面走来的陈雨,一想刚才母亲说的话,可能都被听了去,脸红的更厉害了,急忙低下了头。
“哎呀,是陈哨长来啦,赶紧把这些工具放下吧!”这朱大婶毕竟是过来人,看着满头大汗的陈雨,急忙将他手中的农具接了过来,拿出手巾给陈雨擦汗。
“朱大婶,没事,我这身体壮着那,这点小东西不辛苦的。”陈雨不好意识的笑了笑,其实一路走来朱彩凤家是最后一站了,为了见朱彩凤一面,陈雨可是亲自将农具送到了南店屯。
“这就是俺刚才说的陈哨长,俺家女婿,你看小伙子长得多精神!”朱大婶,看着陈雨漂亮的新军装,向赵桂英介绍道。
“娘……你说啥呢?”朱彩凤一听这话,又是一阵脸红,没想到母亲当着外人人的面将陈雨给认了下来。
“朱大婶……”陈雨一听也是一阵脸红,比起朱彩凤也没好太多,右手挠着脑袋,放在那里感觉都不自然。
“傻小子,这都认下你了,该叫娘了!”赵桂芝也是过来人看着害羞的陈老慢不禁笑了起来。
“……娘……”陈老慢一听这话,急忙道。
“陈老慢……你……”朱彩凤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不过再一想倒也是,这事她娘要是不提出来,以陈老慢那害羞劲,还不知道要憋到什么时候。
“陈老慢,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干活,先把赵阿姨家的那几亩荒地开出来,干不完不许回去。”
“是……”陈老慢无奈的点了点头,都说女人善变,这变的也太快了吧。
听着几人的谈话,张四开心的笑了笑,一路上赶着羊群推着小推车,向着牧场赶去,来到洮南之后,张四也考虑过种地或者去工厂上班,可是两个孩子还太小身边离不开人,他就申请了荣军牧场的牧羊人,这样一边放羊,一边也能照顾孩子,这样他也能放心。
“咩”
公山羊大声的叫着,想母羊展示着那雄厚的嗓音,春天是个发情的季节,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张四笑了笑,饱暖思淫欲,已经在东蒙安定下来,接下来是不是会有桃花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