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随心所欲地交谈。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许七七抬起头,看着沈可问。
沈可与许七七见面,不仅仅是心情不好。与燕生分手以后,她忽然明白,这些年,她为了倾心相爱的男人疏远了自己应该交往的同性朋友,到头来,还是一样被男人甩。
男人为了新欢可以不顾一切地背叛旧爱,但是,友情不会,岁月越久,越是浓醇、清香。
所以,沈可除了已经失去的爱情,一无所有。
她活得很孤单。
也可以说是作茧自缚。
她终于意识到,一个女人,把男人当成事业,把爱情当成生命中的唯一,到头来,多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快乐和幸福。
所以,她要逃离以前的藩篱,拯救自我,从现在开始。
“我和燕生分手了,”沈可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看上去很唯美。“不,确切地说,是他有了新欢,甩了我。”
没想到沈可会这样坦诚地讲起她的爱情,许七七没有心理准备,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静静地看着沈可,听她继续说下去:“我们同居了三年,这三年来,我们像所有天下相爱的人一样,但是,有一天,我发现,他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女孩子。”
致命:为爱情而伤是谁的错(2)
“你同他谈过吗?”
“谈过,没用的。他是男人,自然会按照男人的逻辑来做事。在他看来,女人不过是他身上的一件衣服,不想穿了,就会扔掉,并不觉得有多可惜,哪怕当时花了很多钱,喜欢得不得了。”
“你很爱他?”
“最初谈不上,但是,在一起久了,就好比你曾经买的衣服,不管花多花少,不管你穿了多少回,当你准备把它从衣架中清除的时候,都会恋恋不舍,甚至根本无从下手扔掉那件衣服,这就是为什么女人的衣橱中有装不下的衣服,却又总是无衣服可穿。男人喜新,女人恋旧,两种根本不同理念的动物。”
到底是同学,虽然五年不曾聚在一起,但是,真正坐在一起谈起话时,又是那样自然和开门见山,往日的隔阂早已经烟消云散。
她们低头或对视私语的样子,看起来是那样亲密无间。
最重要的也许她们都是女人吧,都经历了一样悲惨的爱情,都对男人又爱又恨。
她们的心伤都是同一种人——男人制造的。
怎么能没有说不完的话题?
这次见面,成了两个人重温友情,控诉男人的批判会。
“彼此彼此,我也不比你好到哪儿去。一个有老婆的男人说爱我,结果,我被他老婆又骂又打了一顿,他呢,却溜之大吉。”
许七七喝了一口酒,再次说起这件事忽然有种云淡风轻的感觉,虽然心里有着种种的微微不适与酸涩,但是,她倒也能够接受事实了。
因为,只有弱智的女人才会为得不到的东西顾影自怜。
何况,为了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男人,根本不值,这好比你特喜欢狮子,把它当宠物一样亲着爱着,有一天,它突然咬了你,你哭着喊着要它回答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是一个道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没有为什么。用狮子的理论是,我饿了,不吃你吃谁?
用男人的思维逻辑是,缘分没了,爱不起来了。
“然后呢?”沈可抬起头问许七七。
“什么然后?分手呗。说分手是好听的,其实,也是被人甩了,也不对,是被男人涮了。”
两个人心有灵犀地笑了起来。
最聪明的人在这件事上笨得一塌糊涂,甚至成了弱智。
“相信爱情,最后,却被爱情搞得伤痕累累,而男人却永远是无辜者,难道他们是铁打的吗?为什么爱情不伤他们男人只伤女人?”
“很简单,男人是理性的,女人是感性的。如果按材料分,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形成的,土可以滋养万物,水可以泛滥,但是,也只是一时洪峰,洪峰一过,大地还是大地,而水却归于江河,否则,她永远也找不到自己的家。”
“经典。”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随心所欲地声讨男人。
许七七没有见过燕生,所以,对于他们的分手,不好妄加断言。但是,不能否认的是,此次爱情败北,让两个多年不来往的同学亲近了许多。
“你住哪里?”许七七问。
“被燕生赶了出来,一直住在我堂妹沈宜那里,她是导游,不经常在家,就当是我帮她看家吧。有时也住朋友那里。你看我,是不是像乞讨的人一样可怜?”
“同是天涯沦落人。”许七七说,“要不晚上去我那里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很没劲。两个人也是个伴。”
“他给你买的房子?”
“是,也不是,怎么理解都可以。”
“我不明白。”沈可疑惑地看着许七七。
“我把他给我买的别墅卖了,钱就是我的了,又用这钱重新在别处买的。”
致命:为爱情而伤是谁的错(3)
“我也想这样,恐怕来不及了。再说,房产也不在我名下,我可以卖,人家买家未必同意。七七,在这一点上,我比你傻多了,我太相信男人了,而你则是用理智去爱。”
“他没有给你钱吗?”
“没有。七七,我发现,在爱情面前,我太弱智了,这和我的性格很不像,以后,我不想结婚了,也不想恋爱了,男人都是一群没心没肺的东西。很多的时候,他们和我们年轻的女孩子在一起,不过是为了炫耀自己的能力与面子,在他们看来,只有年轻女孩子的身体、脸蛋,才配得上他们的成功,他们是为了性,而我们失去的、搭上的却是爱情和青春,还有快乐。”
“因噎废食,不值。我跟你想的不一样,碰到好男人,值得爱的,一定抓住他,跟他结婚。重要的是值不值得献身。”
许七七与沈可两个人要了好久不曾吃过的西餐,说了很多体己话,又去了一家火暴的迪厅。
许七七说,一个人烦的时候要去迪厅,一个人快乐的时候更要去迪厅。
迪厅会把你的烦恼、压抑统统一扫而光。蹦完迪就像从大海里游过泳一样,从里到外,都是另外一个人。
沈可从没去过那种地方。
许七七经常来这里,她拉着犹犹豫豫的沈可说:
“到了这里,你会看到生活的另一面,你会脱胎换骨的!”
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已经压得沈可喘不过气来。她想转身出去,被许七七一把给拉住了。许七七附在她耳边大声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和我一样生活,今朝有酒今朝醉。”
沈可不进去是不可能的了。
说话间,许七七已经来到了舞池中央,沈可也被带了进去,一个留着长发的小白脸,对着许七七扭腰弄胯,跳得跟鱼一样滑,摇摆的肢体,协调自如,不时冲她一笑。
许七七也冲人家笑了一下,跟借钱似的,有借必还!
沈可呢,就没她那么自由自在了,老是跟不上拍子。努力去跟,还是踩乱拍子。
许七七不停地用眼神示意她跟上动作。还好,慢慢地适应。
第二曲开始的时候,沈可就有点喜欢上这种看起来很浮躁的娱乐了。
嘣!嚓!嘣!
激情的音乐,每个人都在忘我地跳。
扭动的肢体是唯一的表达。沉醉其中,所有忧伤,所有痛苦,所有烦恼,都被音乐一扫而光,整个人像在天堂里跳舞一样。
不知跳了多久,脑门上渗出了汗,有些累。
两个人在一处吧台边坐了下来,许七七要了两杯酒,一杯给沈可,一杯自己喝。
“怎么样?快不快乐?”
那边还在跳,音乐依旧,所以,说话要大声才可以听到。
沈可喝了一口酒:
“不错,人间的天堂。”
“刚才在门口时,你还不想进来呢。你说这是下里巴人的音乐,可我也没见你的梁祝高雅到哪去!”
“你看,那个小伙子是不是想请你喝点什么?”沈可转移了话题,同时指着在一边一直看着许七七的男人说道。
“好啊,最好,今天晚上,咱们的一切都由他埋单。”
沈可故意走开。男人果然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沈可在一边欣赏地看着许七七和男人谈天说地,然后,又跳她的舞去了。一个年轻男孩和她对着脸扭动身体,真的是很快乐呢。
从迪厅里出来,许七七没有去停车场取车,而是给自己的助理陈小姐打了电话,要她把车开回公司,第二天早晨来接她上班。
许七七陪着沈可在夜色下逛悠。好久没有散步了,何况今天的夜色很美,苍蓝色的天空中,挂着一轮皎洁的新月,微风轻拂,偶尔传来蝉鸣声。记得上一次散步也是这样的夜晚,但陪在她身边的人是康德。如今却是沈可。
物是人非。
明天,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又会是谁?
两个人慢慢走在夜色里,时而朗声大笑,时而仰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三三两两的情侣躲在树下要么窃窃私语,要么旁若无人地拥吻在一起。
沈可笑着揶揄许七七,是不是跟刚才的小白脸对上眼了。
许七七仰脸看着挂在苍蓝色的天空中的星星,真要如她所说的一样痴情,恐怕嫁一百次都嫁掉了,逗他玩呢。女人在某些时候也需要逢场作戏,而逢场作戏也是一种心灵的愉悦与安慰。
男人喜欢的东西,女人也一样喜欢。
有什么不好呢。
不期而遇,是致命的伤(1)
补办的结婚仪式风风光光,在一家四星级酒店里。其实,秦紫艺不同意这样铺张浪费,证早都领了,这样一个仪式也都多余,但婆婆说,女人一生只有一次,应该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何况家里有这个能力。
秦紫艺也不好多说,一切按婆婆说的办。还好,一天就过去了。
老板伍凯恩还是给了她一个星期的假,阿正带她去云南大理旅游。秦紫艺本不想去,钱虽然是婆婆给的,也是汗水钱。阿正说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何况下次去,感觉不一样,这是“新婚”,以后去是“旧婚”。秦紫艺也没去过大理,好玩的地方,谁不想去?如果有钱的话,恐怕火星上也都人满为患,就依了他。
但旅游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小插曲而已,连绵不绝的还是平常日子,多是平淡、无味。
像从前一样,上班下班,去婆婆家吃饭,回自己的小窝里睡觉,过二人世界。七年了,一直这样。上班,回家,去婆婆那里,三点一线,每天都这样重复着。每次去,婆婆都下意识地摸摸秦紫艺的肚子,虽然没有言语,但那急切的眼神也是一种态度。
秦紫艺只是笑笑,并不说什么。
好在婆婆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人,然而越是这样平静,秦紫艺的心底好像被破坏了臭氧的大气层一样,空洞越来越大……
无限的空虚——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知道。
总是有幸运的事情,让生活变得充满希望与幸福的憧憬。
阿正从部门主管成为公司副总后,别看是副总,生活大不一样,做主管,每天要自己挤公交车,现在自己有专车,每天上班顺便带着秦紫艺,下班会去接她。和那些挤公交车的女人相比,秦紫艺是幸福的。她自己也这样认为。因为没有孩子,家务有婆婆,日子过得跟二八少女一样。
与普通人相比,秦紫艺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天气渐渐地热了,有时间,她就和阿正去海水浴场洗海澡,阿正的泳技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秦紫艺正在跟他学习泳技,不过,秦紫艺的水感不好,所以,尽管阿正教得努力,她却学得没有什么进展。
出门,过一条街就是海水浴场。
7月刚到,海水浴场里的人跟煮饺子一样多,好像天南海北的有钱人一下子全都涌到了青岛的海水浴场,多得装不下,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更衣室里,秦紫艺已经换好泳装,阿正正在穿泳裤。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打断了两个人甜蜜的休闲时间。每次去海水浴场,秦紫艺最怕有电话找阿正,只好让他关机,这次,怕是阿正一时给忙忘了,秦紫艺示意阿正不要接,爱谁是谁,反正是公休日,总不能一天24小时都工作吧。
阿正一脸乞求地看着秦紫艺。
“好吧好吧,下不为例。”秦紫艺很不高兴地说。
电话是一个客户打来的,超市的收银系统中了病毒,整个超市的收银系统陷入瘫痪,上千平米的旺角超市在双休日的中午,也就是一天购物高峰时出现故障,损失可想而知。
阿正必须前去解救。
秦紫艺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放阿正离开,叮嘱他晚上早点回家。
她一个人泡海澡,谈不上孤独吧,海里的人多得跟锅里的饺子一样,多数外地游客不会游泳,只能在浅水区。秦紫艺也是一个旱鸭子,不过,她带了游泳圈,可以在海里自由地玩。
刚好是下午一点钟,下水的最佳时间。
穿着游泳衣的男人和女人有的在水里仰面躺在游泳圈上,有的把雪白的肌肤埋在沙子里,享受阳光的热烈和海水的柔情。
不期而遇,是致命的伤(2)
秦紫艺捧起一把海水,扑在脸上,*。很想把自己变成一条可以主宰自己的鱼。可是,有好几次,若不是旁边的人伸手相助,她险些跌倒在海里。
秦紫艺趴在游泳圈上,试图向水中游去。哪里是游,其实是走,或者半站半蹲伏,加之海水本身的浮力,稍一抬腿,身体就成了没根的浮萍。
忽然,一个浪涌来,一下子打在她的脸上,她本能地向后仰去,结果是双腿漂到了海面上,整个人半躺在游泳圈上,两只手在空中乱抓,脚在水面乱蹬——
一口海水呛了下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浪来浪涌间,秦紫艺一点点往下沉去,胸口传来窒息的痛,她的眼前一阵一阵冒出黑暗的颜色。
如果自己死了……
秦紫艺一阵手刨脚蹬,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所在位置的海水深度快到乳房之上了,离岸边有一些距离,只是,几十秒挣扎过后——
她挥舞在水面之上的手,静止了。
失去平衡挣扎的身体,安然地浮在游泳圈上。
秦紫艺仰起苍白的脸,静静地睁开眼睛。
一张脸。
一张被秦紫艺试图忘记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干净利落的平头,冷漠的表情,温柔的嘴唇。
据心理学家说,浑身散发着自恋气息的男人,他们的心里不会装得下太多温暖和朴素的记忆,相反,他那淡然的目光背后,掩藏着*与激情。
男人是燕生。
再见再见就是永远不再相见。
这是燕生说给秦紫艺的,秦紫艺也是这样理解和认为的。
却和他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相见。是命运富有深意的安排还是上苍早已经注定这一切?那一刻,秦紫艺用纯白素净的眼神看着燕生……
“你一个人?”燕生问。
燕生站在海水里,阳光下的他眯起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秦紫艺。裸露的皮肤上,粘着水珠,反射着晶莹的光泽。她的皮肤和她的脸一样白净,吹弹可破的样子,让所有看到她的男人都会生出别样的情愫……
秦紫艺也定定地看着他,目光里有片刻的恍惚。站在不远处的她像是一幅静默的黑白相片,那样孤单和无助。
似乎还没有多想,燕生像一尾鱼一样游了过来。
说好再见的,怎么可以再次相见?她后悔没有同阿正一同离开,如果她同阿正离开,就不会有这样的遇见了。
她不认识他。
如果认识,她也已经忘掉了。过去的一切,她都像一个失忆人一样永远地忘记了。
所以,秦紫艺转身,想像鱼一样游出燕生的视野,想不到,他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心虚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谁,我认错人了,你也认错了。”秦紫艺说完,想冲出燕生的藩篱。她不想久留这是非之地。
“其实,你越是这样冷漠,越是表明,你在乎我,你想过我,想过我们曾经在一起的……”
秦紫艺怔怔地死寂地看着燕生。
阳光如水晶般透明,海水静谧而无边,愈加空旷,遥远。
自己的灵魂好像也被海水带到未知的远方,最终落向哪里也不知道。
“为何这样骗我?”秦紫艺的声音低不可闻。
“这是神的安排,我没有办法阻止的事情。”
“……”
如果那天,她和阿正没有打在一起……
就不会深夜跑出家门,就不会喝醉发生那样的事……
就不会有后来一次又一次的偶遇……
更不会有此刻的烦恼……
燕生轻轻地拉过秦紫艺的身体,她的脚像是踩在一团棉花上,轻飘飘的,空荡荡的……
不期而遇,是致命的伤(3)
罪恶感紧紧地攫住了她的身体。
此时,她心里一片茫然……
下一秒要发生什么,她不知道。
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也不知道燕生都对她说了些什么,总之,她乖乖地听他指挥,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像是被洗了脑一样。
燕生教她游泳。
他抓住她的手,做出向前匍匐状,双腿向后蹬去,那样不是趴在水面上了吗?身体本能地缩在一起,刚才,差一点儿淹死。然而,身体在他手里还真是听话,她挥动双臂,用力向前,此刻,她是一尾自由的鱼,她终于明白,她逃脱不了他的控制。离开他,她就是一尾死鱼,或沉入大海深处成为其他动物的美食,或没有灵魂地在水面上漂着,腐烂掉,最终随风而逝……
燕生教秦紫艺各种花样。
她的四肢跟着他的身体一起摆动。很快,他带她游到海水深处,前面的不远处,有一块很大的岩石,只有落潮时,才会显现出来。不过,很多不识水性的人是不会往那里游的。燕生经常往那里游,尤其是落潮时,可以躺在岩石上晒太阳,那是人间最好的去处。灿烂的阳光,晴朗的天空,没有拥挤,没有喧哗,没有来来往往。
那是静谧的尘世。
心灵与身体的花园。
一块十几平米大的岩石,因为经年受海水的冲击已经磨去了岩石应有的棱角,光滑如镜,连苔藓也少见。海水还在不停地减少,退位。
此刻的阳光温婉,热烈。
海与天空相互映衬,都是一望无际的蓝。不断有觅食的红嘴鸥在岩石的四周飞来飞去。那些游泳技能还不熟练的小鱼,一不小心就成了它的美餐。
远处的岸边,与蓝天比肩的楼宇,变得亦真亦幻。人像蚂蚁一样蠕动着,看不清他们那张或欲望、或悲苦、或明媚的脸。喧哗的市声被大海给吞噬了。
刚才在海中,和他玩得真够尽情,有点累,燕生和秦紫艺爬到了岩石上,比肩而坐。风吹来,她的长发在肩头,散乱地飞扬。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妆容,只有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灿烂地笑着。
良久,燕生的目光一直落在对岸的高楼中,就像秦紫艺从来不存在一样。
不知何时,他的手伸了过来,抚摸了一下她还在滴着水珠的长发。她的皮肤有股幽幽的香水味道,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然后,一点准备都没有,燕生把秦紫艺抱在怀里。
秦紫艺挣扎着身体,像是一尾被挂在网上的鱼,拼命地寻找着解脱的方式与出口。她害怕自己死掉,更怕自己燃烧。
燕生任她扭动,笑看着秦紫艺,却不肯放手。
此时的燕生就是一片还冒着气泡的沼泽,会把秦紫艺吞噬掉,温情而龌龊。他一手按着她饱满圆润的乳房,一手压住她挣扎的胳膊,俯下身来,用力地嘬住她的嘴唇,好比狮子猎物时先断其喉一样。她动不得了。
嘴唇是女人的喉。
奄奄一息般的沉溺……
秦紫艺的眼泪落入燕生的嘴唇里。
他和她的身体贴在一起,慢慢地朝岩石上倾斜下去,他的手,在她身体上,无处不在地抚摸,一切从一声短促的呻吟开始……
燕生的强悍与放纵让她有种窒息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她身体里停了下来。
她蜷缩在他怀里。
一场自由的激情就这样到来了。忽然,他笑了一下,然后,比开始时疯狂多了。她想阻止他的更深入的探索与力量的进攻,但她的阻止是那样的软弱与无可奈何。他每进攻一次,她就叫声不止,而那样忍无可忍的叫声仿佛是战士战斗前吹响的冲锋号,让男人的占有本能与情欲宣泄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碎裂般的夹杂着兴奋与新奇的疼痛……
秦紫艺记得,是燕生给她的。
那酣畅淋漓的醉与快乐……
秦紫艺记得,是燕生给她的。
那样微疼的战栗与悸恸……
只有燕生可以给她。
燕生把秦紫艺,从少女之身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女人。
阿正,我爱你,但我和他在一起更快乐(1)
“我们离婚吧。”
听到这句话,阿正先是以为秦紫艺跟他开玩笑,但是,一分钟后,他从秦紫艺的表情中辨认出来,她不是同他开玩笑,而是绝对认真与严肃的。
她要同他离婚,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离婚”这两个字对于阿正来说,不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问题,而是晴天响炸雷,惊得他脸色煞白,不知所措。
阿正像凝视一个陌生人一样凝视着妻子秦紫艺。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她疯了吗?
秦紫艺没有疯,她理智得很,就是要离婚。
阿正要找到答案,失声颤抖地问道:
“为什么?”
“对不起,阿正,我不想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你。我和他……”
阿正的脸憋得青紫,说不出话来。
他木然地看着秦紫艺,不相信这话是从他爱着七年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不会的,这七年来,他们始终相亲相爱,她对自己一直够好,她怎么会爱上别的男人?她一定是在撒谎,一定是在开玩笑。
他忽然想起很多天以前的晚上,那条“错发”的短信,想起他打给对方的电话被n次挂断的种种疑惑,而秦紫艺一直口口声声说是发错了短信,原来,她和那个男人早已经……
他没有冤枉她。
她一直背着他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这是她亲口承认的,有什么不可相信的呢?
“阿正,别这样看着我好吗?我们不合适……”
阿正摇晃着秦紫艺的胳膊,使劲地摇晃着。秦紫艺被摇得站立不稳,像是一片风雨中无依无靠被风刮得四处飘摇的树叶——
“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
“……”
“是真的,阿正。”
秦紫艺一直低着头,声音也不够大,她不敢抬头,不知道如何面对阿正那双瞪得又大又圆的眼睛以及他惊恐与绝望的表情。然而,她的态度又无比坚定。
“你是说,你真的不爱我了?”
“不!我爱你,阿正。与另外一个人比,不及那个人浓烈。我一直试图忘记他,但是,我越是这样,越是痛苦,我无法忘记他,阿正,原谅我……”
“那个人……”
阿正摇晃着秦紫艺肩膀的手垂落下来,嘴里呓语着。他的心脏仿佛压上千斤巨石,窒息了一样,夏日的阳光尽管灼热,但阿正感到浑身冰冷,像是突然刮来零下几度的寒流一样,好冷好冷。
他凝视着她。
眼前一阵阵虚幻的雾气,升腾着,使他无法看清她的脸……
良久,他嘴唇里挤出一句话: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两个月以前……阿正,爱不是勉强给予的,也不是像种子落地一样,说发芽,就可以长出幼苗来的。我真心祝你幸福。”
“我不要你的祝福,我不要你和别人幸福,我只要你,要你和我在一起的幸福。紫艺,你明白吗?我不能没有你。”阿正突然像疯了一样抓住秦紫艺的肩膀。
“我已经决定的事情,不可能再更改了。阿正,求你放我一马,来生我都会感激你。”
“紫艺,不要离开我,不要……”
“阿正,请你不要这样纠缠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秦紫艺甩开了阿正。
然后,默默地收拾了自己的衣物,搬出了她和阿正的家。她不能回爸妈家,不想让他们掺和这些事,只有住到许七七那里。
阿正一直傻愣在原地。
像一个植物人一样,看着秦紫艺收拾自己的东西,看着她关上门,一步步走出房间,走出他们的家……
阿正,我爱你,但我和他在一起更快乐(2)
看着大包小包而来的秦紫艺,许七七以为,她又和阿正吵架,把她这里当成避风港,所以,正在做面膜的许七七没有理会秦紫艺,还开她的玩笑说,住一宿100块钱。
秦紫艺放下包包,坐在沙发上,闷闷不语。
十几分钟后,许七七做好面膜,重新洗了脸,从卫生间里出来,发现了秦紫艺的异样。
“七七,我跟阿正离婚了。”
吓了许七七一跳,她以为秦紫艺疯了。
“我没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知道我想要什么。”秦紫艺好像在说菜价涨了落了一样平常、平静。
“那你说吧,你哪点不幸福?阿正哪点不好?是他不够男人还是他妈对你不好?”许七七气得七窍生烟。
“七七,你不懂。”说到这儿,秦紫艺忽然伸手掩面。她已泪流满面,失声痛哭,“我知道我对不起阿正,对不起他妈、他们一家人。但是,我没有办法。”
如果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如果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秦紫艺不会突然泪流满面,这不是演戏,就算是最优秀的演员也需要一段时间来酝酿情绪。作为闺密,许七七却一无所知,她一直以为,秦紫艺是幸福的。
有郎才女貌的爱情,有物质丰富的家,有善解人意与如此疼爱她的婆婆,是什么让她舍弃如此多女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不爱阿正。”良久,秦紫艺止住哭泣低声说。
许七七真的让秦紫艺给搞糊涂了。
爱他,却要和他离婚,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许七七一脸茫然地看着秦紫艺。
“等等,你说什么?”
“我爱阿正。七七,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但是,我还是想离婚。”
“……我不明白。”
“七七,很简单,我……”
“什么?你能不能快一点说出来,你要急死我吗?”
“七七,我……我和别人……我已经……”秦紫艺语无伦次地说,“阿正,他……他不行……你知道吗?七年了,和他在一起的七年,我们从来没有真正地用身体爱一次。我是说,我和他在一起,还是一个处女。”
许七七霍然瞪大眼睛看着秦紫艺,仿佛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仿佛她真的是在演戏。
“可是,那个别人……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许七七结结巴巴地问。
“你还记得上次我和阿正吵架,你们四处找我吗?就是那天夜里,我在酒吧喝醉了,被他带到家里,然后,发生了那件事。我以为我会很快把这个男人忘掉,但事实上,我没有忘掉,后来,我们再次相见,然后……我放不下他。你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爱的风暴》吗?我觉得我与故事的主人公卢其娅很相似。他叫燕生,在那方面很棒。以前,我不相信,但是,现在,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我相信,性是沉睡的爱在女人身体里复苏的过程。我离不开燕生。和他在一起,有我与阿正七年来在一起从未有过的快乐与甜蜜,性可以激发爱,你相信吗?不管燕生是有钱没钱,不管他过去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总之,我爱上了他,爱他的现在,我的青春与身体七年来一直处于荒芜之中。七七,我们都是女人,你知道,阿正的不行,对我意味着什么,那是人性的残忍。不怕你笑话,在没有遇到燕生以前,我不知道,爱可以爱得那样激情与沉醉,不知道爱可以彼此融化还不够,不知道……”
许七七的眼睛都不会动了,木然地站在秦紫艺面前。
七年了,还是处女。
这个惊人的秘密,秦紫艺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个闺密。
“那个男人可靠吗?”良久,许七七缓过神来,担心地问。
“为什么要把他想得那样坏?”
“很简单,为你的幸福着想。”
“我又不是弱智。”
“不行,紫艺,我想见见这个男人。还有,我觉得阿正的病不是不可以治,你想离婚,他要是不离呢?再说了,我觉得对阿正有些不公平。”
“那对我就公平吗?难道我做一辈子尼姑你就觉得公平吗?”
许七七又被问得张口结舌。
男人和女人的事情,很难用谁对谁错来评判。许七七之所以没有自作主张地把秦紫艺骂个狗血喷头,就是因为她也是女人,正值女人的荷尔蒙分泌最旺盛时期,肌肤相亲同样是爱情的一部分,就像做菜必需放盐一样。
没盐的菜能吃,那一定是饥不择食的时候。
但你能吃出来什么叫味道吗?如果天天叫你吃这样的菜,对身体健康不好不说,甚至咽不下。白毛女就是因为没吃盐才成了白毛女的。
秦紫艺不想成为婚姻的“白毛女”。
所以,婚姻如果没有*,跟一道没盐的菜并无区别。
何况一辈子呢。
离婚的事并不顺利。
阿正死活不肯离婚,秦紫艺没有办法。许七七的住处不是久留之地,阿正每天与她形影不离,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谈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离婚。
可是——
秦紫艺放不下燕生。
她以为,爱情并不是由与一个男人在一起时间的长短决定的。与燕生,才是真正的爱。和阿正,是亲情。她这样评价自己与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所以,趁阿正打盹之时,她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房间,飞奔下楼。
那天以后,阿正,许七七,以及所有与她相熟的人,再也没有看见她的影子。
手机处于全天关机状态,连闺密许七七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秦紫艺。
失踪了。
男人不会为了女人而谈判(1)
*倜傥、英俊斯文的阿正,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男人。
失魂落魄,酗酒,一蹶不振。
许七七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失去爱人的感觉用天塌地陷也不足以形容,尤其对于阿正这样感情专一型男人,他无法释怀,他爱秦紫艺如爱生命。
许七七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朋友打听那个叫燕生的男人。
找到他,才能找到秦紫艺的下落,但没有熟悉他的人。恰巧,沈可打来电话。记得上次她们聚会时她说过和一个叫什么生的男人在一起,她没记准,结果,真的是叫燕生。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工夫。当许七七说完这件事以后,沈可不知道能对许七七说什么。原来,燕生是因为许七七的好朋友秦紫艺而抛弃了她。
奇怪,那一刻,沈可一点也不恨秦紫艺。
出乎常理。
相反,因为秦紫艺的出现,而看清了一个男人的真面目,这是自己的幸运还是别人的不幸?然而,她也并不是想象的那样豁达、轻松,那是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很复杂的感觉。
阿正找到了沈可,是在沈宜的别墅里。
沈可并不惊讶,两个或许有着太多相同心境的男女就这样因为自己深爱的人背叛而坐到了一起,大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但是,阿正约见沈可不是为了相同的感慨,他要找到秦紫艺。
在阿正看来,只有沈可可以帮他。
事实上,他错了,沈可是帮不了他的。一个人变心了,就算是人回来了,心不回来,貌合神离,又有什么用呢?但是,阿正憔悴的容颜,让沈可一下子想到了两个月以前的自己。按理说,她应该与眼前的男人撕破脸皮,打得头破血流,不可开交。
但是,沈可没有。
她甚至一点都没有恨他的意思。
她愿意和他推心置腹地谈谈。
“我想见一下燕生,她是你男人,我想,他的很多情况你都很清楚。”阿正开门见山。
沈可听到“你男人”三个字,突然想笑,这真是天大的讽刺。他的老婆夺走了自己的丈夫,而她却无能为力。
“腐烂的食物,不能吃,除非你的身体有特异功能。否则的话,你的身体会遭受强烈的排斥反应。同样,变质的爱,你争回来,也不是原来那样新鲜了,有意义吗?”
沈可不知道开口会说出这样的话,令自己也意想不到,这就意味着她要阿正放弃秦紫艺,成全他们。她有这么伟大吗?
房间里很静。
阿正震惊地看着沈可。
“你……”
沈可咬紧嘴唇,继续颤声说:
“你一定觉得我这样很可笑是不是?”
“是。”阿正低声说,“你劝我放弃?那是不可能的事。你知道吗?我爱紫艺,不能没有她。所以,沈可,我不能像你一样豁达,我们在一起七年了,算上恋爱,正好八年,和她在一起的八年,我的心一直很安静、平稳,和天下所有夫妻一样,我们偶尔也会吵架,也会厌倦,但是,我没有想到,在她离开我以后,我才体会到,原来,我对她的爱与依恋,已经深入骨髓和灵魂。没有她,我像是无根的浮萍,不知道哪里是家,又要漂到哪里去。我快要崩溃了,所以,请你看在我是七七好朋友的份上,告诉我,燕生是谁,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要回我的紫艺。”
因为情绪太激动,阿正不知道自己已经握住沈可的手,用力地摇晃着。
沈可努力往回抽手。
在这一场爱中,到底是谁伤害了谁?
悲伤是可以传染的,何况沈可并不比阿正好过到哪里。
男人不会为了女人而谈判(2)
“阿正,我帮不了你……”
寂静。
内心如斯的寂静啊。那是痉挛后的无奈。
“你不会,沈可,我们同病相怜。难道你一点也不想念你的男人?难道你一点也不为你失去的爱情痛苦吗?”
沈可轻轻闭上眼睛,心脏骤然灼痛。
爱情逃走后遗留在体内的病毒会时时发作,但又无药可施,只能任它痛着,如果说有良药,也只有时间和生活了。而沈可却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故作轻松。
“失去,说明这是上帝富有深意的安排,她(他)不属于你,只是你生命的过客,所以,痛苦也没有意义,不如让自己活得快乐一点。阿正,我劝你想开一点。相反,你越是这样,越有可能失去。对于变质的东西,就算我们抢了回来,有可能变质的速度更会加快,因为急于拥有和得到,反而,已经没有了保鲜的功能。阿正,你是男人,没必要为了一段已经不存在的爱垂死挣扎,这件事想开也得想开,想不开也得想开。”
沈可一边说一边为阿正打开一瓶矿泉水,他的嘴唇因为缺水而干裂……
沈可不是不帮阿正。
她是帮不了阿正,她太了解燕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与阿正谈判。
良久,阿正黯然地看着沈可,然后,一步一步离开了她的家。
这是作为男人的耻辱,他咽不下这口气。这样的遭遇,对于阿正来说,是灭顶之灾。出了沈可家后,他跌跌撞撞,一头钻进了附近的酒吧。
他太压抑,太痛苦,太需要倾诉了。
沈可怕阿正出意外,跟了出来,阿正大口大口地喝酒,沈可夺过他手里的杯子。
“阿正,这样不能使你解脱,只会让你更痛苦。”
阿正盯着沈可的脸,唇边淡出一丝苦笑。事实上,他已经看不清眼前是谁的脸,只觉得一阵阵的眩晕,暧昧的灯光使他的脸苍白如纸。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艺,别离开我,求你……”
“阿正……”
那晚,阿正在酒吧里酩酊大醉。
沈可把他架出酒吧,她浑身都是他吐的污物,本来想把他送回家,可是,他醉得东南西北不分,哪还知道家在哪里。加之,他醉成这样,出租车司机根本不肯停车,怕吐到车上。
沈可无奈地把他架到沈宜的别墅里,虽然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但很快,她已经满头大汗,一百多斤的大男人趴在她身上,沉得要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到家里,熏人的酒气,快要把沈可熏吐了。都怪自己多事,如果不是看在“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儿上,她才不会管他。
好歹把他弄到床上,擦洗了污物。打开所有的窗子,让新鲜空气涌进来,不然,得熏死!
沈可看着痛苦的阿正。
那一刻,她觉得酩酊大醉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痛的同样也是自己……
爱过,才知情重。
给过,方知意长。
但男人,是只为自己活着的动物。而女人,不一样,她们是为爱活着。
也许,人类的悲剧之所以一直这样生生不息息地上演着,原因就在于此。
第二天中午,阿正睁开迷矇的睡眼,醒来,头好痛,里面像是飞进了很多只苍蝇,嗡嗡乱叫,浑身无力,自家的白色窗帘怎么会变成了橘黄色的那种?原木色的床也变成了白色,再转眼看看其他,都变了模样,咦,不对,这是在哪里?坐在床边的怎么会是沈可?紫艺呢?她没回来吗?这不是他和她的家吗?
阿正一骨碌爬了起来,惊恐地看着沈可:
“这是哪里?”
男人不会为了女人而谈判(3)
“你昨天醉了,睡了我的床,我只好睡到客厅,就这样简单。”
阿正僵立在床边。
“对不起……”
“没关系,从许七七那儿论,我们应该是朋友,从秦紫艺与燕生那里论,我们两个应该同是天涯沦落人,同是爱情悲剧的主角,所以,我并不介意你喝醉了酒失态。不同的是,我看开了这件事。所以,阿正,我劝你,既然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不要过分折磨自己了,没用的。”
沈可的确是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她与许七七,相似又不相似。外表看着柔美,但内心,真的很强大呢。
而许七七,外表看上去永远强大,但是,在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她其实是一只纸老虎,脆弱得不堪一击。
“沈可。”阿正沉闷地叹息了一声,“你也许,从来就没有爱过。”
沈可哑然失笑。
她没有爱过吗?
她爱着伍凯恩的时候,他却让另外一个女孩子怀孕了,为了成全他们,她退出了。就在那样极其痛苦的情况下,她遇到了燕生。
她把他当成伍凯恩的替补,交往不久,她和燕生同居了。她承认,起初她并不喜欢燕生,完全是为了解脱,或者是为了报复伍凯恩。然而,女人是一种习惯性动物,在一起久了,她开始事事依赖他、需要他,以至于她离不开他了。
而燕生却一脚把她踢开。
到底是她报复了伍凯恩还是命运报复了她?
她不知道。
“如果你爱过,就不会这样云淡风轻;如果你爱过,就不会这样无动于衷。真正的爱情在失去的时候,天会塌,地会陷。紫艺是我的生命,一切。我爱她,没有了她,生命和生活都失去了意义。所以,你劝不了我,沈可,我不是你。”
鱼在水的怀抱里,她却不知鱼的孤独与渴望。
沈可微微一笑。
而那云淡风轻的笑容背后,细看上去,又有多少沧桑和无奈?
一个爱情至上的女孩子,当她失去了所爱的人,何尝不是天也崩地也裂?
但,变心的人不会因她的天崩地裂而心回意转,她的任何痛苦都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意义,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毁灭自己不值!
所以——
沈可,她强迫自己,笑着面对现实,笑着告诉自己,这是很庆幸的一件事,过早地结束了一切,远离了她早该远离的悲剧。
她还有更多的时间寻找人生的幸福,寻找比燕生更值得爱的男人。每个人,每一个幸福的女人,都会活在当下和未来,而不是过去。
她没有理由痛苦。
而这些苦难和伤口迭加在一起,才体现出幸福的意义。
“但,阿正,你是男人啊。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再怎么爱,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是为未来活着,而不是过去。这一点,我们都该向许七七学习,在某些事情上,她是我们人生的导师。你不这样认为吗?”
“……沈可,你不懂我,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不明白,紫艺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背着我爱上那个人。沈可,你了解燕生,你说,我哪点比他不好?你告诉我呀?”
完全过了酒劲的阿正,头脑清醒了起来。他抓住沈可的手乞求般地摇晃着说道。
此时,阿正成了另外一个病人——
爱情病人。
沈可本来心情稍稍好转,阿正这样一闹,稍稍好转的心情也分外伤感。想想,哪一个女孩子能够如此豁达?失了爱情还能笑得灿烂?
起初,沈可对于秦紫艺同样充满了憎恨。但这一切不能让她快乐,只会让她痛苦无边,她觉得许七七是她最好的导师。在这一点上,许七七是一个无牵无挂的女孩子,用她的话说,当一个男人不想爱你时,你哭,你喊,你痛苦得死掉,都是多余。那个离你而去的男人,他会无牵无挂地同别的女孩子谈情说爱,甚至*。你没有理由恨那个女人,如果你的男人对别的女人不动心,即使坐怀也会不乱。所以,女人不如也学学男人,如果分手,就该这样潇洒。
男人不会为了女人而谈判(4)
看着阿正如此的痴情和痛苦,沈可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让他重回往日的快乐当中。
秦紫艺不知去向,与所有的亲朋断绝了来往,只有找到燕生才可以找到她。经不住阿正的软磨硬泡,沈可决定带阿正去找燕生。成败就在于此。
与沈可预想的一样,燕生并没有把阿正放在眼里。他抢了人家的老婆还理直气壮,阿正怒气冲冲地抓住燕生的衣领,老婆是他的,燕生必须放人。
“问你老婆去,她愿意,喜欢与我上床,是她的事,你不能给她作为女人的快乐,还有脸来质问我。我要是你,不如让吐沫淹死!”
“你……”
阿正朝燕生的脸挥去拳头。
就在拳头快要落到燕生的脸上时,愤怒的拳头突然被人死死地攥住。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群保安,很快把阿正团团围住,一阵拳脚相加。
阿正哪能是一群打手的对手?他没有一点还击的能力。若不是沈可声嘶力竭地大喊出人命了,这群暴徒不会住手。最后保安将伤痕累累的阿正拖出大厦,扔在路边,像是扔一袋垃圾一样。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知趣儿点。”
一个瘦猴一样的男人,临走时不忘在阿正的身上狠狠地踹一脚。
浑身是血的阿正躺在地上,表情痛苦,奄奄一息。
沈可打了110,燕生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摔在地上。好端端的手机,成了金属碎屑。气疯了的沈可冲过去,又踢又打,燕生一个耳光掴了过来。
沈可躲闪不及,趔趄着差一点儿倒地。
“你打我?”沈可站稳后,变形的五官咬牙切齿地瞪着燕生。
“没错,我还想杀你呢,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沈可,我告诉你,我燕生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燕生露出可怕的狰狞面目。
沈可不是燕生的对手,他用一只手将她制伏。她的结局与阿正一样,虽然不是暴打,但脸也青肿了。燕生的脸上也挂了彩。沈可没有想到,燕生会这样狠毒。在路人的帮助下打了120,救护车赶到把阿正拉进医院。
阿正因失血过多处于昏迷中,做完各种检查以后,被送进了手术室,脾脏破裂,如果不及时手术,生命会朝夕不保。情况紧急,容不得商量和细想,沈可只好代替家属签字,同意手术。
许七七和伍凯恩赶过来时,阿正正在手术室里抢救。
沈可终于在死亡的沙漠中见到了希望。
她无力地倒在许七七的肩头,泪水流在她的脸上,她从未像此刻这样脆弱,从未像此刻一样需要有人安慰自己。许七七替她擦眼泪,伍凯恩在一边,深深吸气,否则,他也要窒息了。
青医附院,手术室的走廊里,安安静静,加重了肃穆之感。
而那样的肃穆令人有种心惊肉跳之感。
白色冰冷的铁门上方,不停地滚动着红色字幕——手术正在进行中。阿正仿佛已经进去了很久很久,还没有出来,他们三个人坐在长椅上,神色苍白而焦急。之所以没有通知阿正的父母,是不想让他们看到阿正躺在手术室里浑身是血的样子。毕竟是60岁的老人,经不起这样痛苦的折磨。他们一致决定,等阿正手术完情况稳定再通知他爸妈。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
时间像是雪后的荒原,完全静止了下来。
沈可不时地擦着眼泪。
许七七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大门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儿拉开的迹象。
伍凯恩表情凝重,不时抬头看一下墙上的钟表。
沈可快要撑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她一时心软,带阿正去见燕生……
男人不会为了女人而谈判(5)
如果阿正再也不会醒来,沈可无法向他的父母交代……
“即使你不去,该发生的事也会发生。何况,上帝会保佑好人,保佑阿正的,放心吧,他会没事的。”许七七替沈可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她的脸上有青紫的伤痕,明显的手指之印。
可见,那个叫燕生的男人出手之狠。
许七七最讨厌对女人动手的男人,从体力上讲,女人绝对是败者,所以,既然男人在自然界,已经用几千年的统治力量证明自己是唯一的强者,那么,就不该对本是弱者的女人动手,何况曾经那样深爱过。
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不论他有多么优秀,都不值得女人去爱。
女人是水,也是玻璃,很容易碎掉。
“七七说得没错,沈可,有些事情,不是按我们预想的那样,人生包括下一秒,都是谜团,不到那一刻,永远也不会揭开谜底。我们同情阿正,你这样痛苦与自责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让自己陷入新的痛苦中去。我想,阿正也不希望你这样。”伍凯恩轻轻拍着沈可的后背继续道,“要是觉得难过,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伍凯恩看着沈可难过得不成样子,却又无法给她最好的安慰,只有像老朋友一样,轻轻地抱了她一下……
“凯恩……”沈可哽咽着。
“没事的,哭出来就好了。”
“凯恩,七七,谢谢你们。”
沈可从伍凯恩的肩膀上抬起头来,擦擦眼角的泪滴。
那一刻,许七七发现自己的眼角湿了。
不知道是为躺在手术室里的阿正,失踪多日的秦紫艺,还是为她自己。
她不知道……
一任眼泪无声地滴落在脚下,又无声地碎裂成无数碎瓣……
眼泪也是有生命的。
或爱或不爱。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冰冷的铁门缓缓地闪开一条缝,继而,大开。从里面走出一位一脸疲惫的医生。焦急的许七七、沈可、伍凯恩跑上前去,围住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医生,阿正怎么样?”
医生看着他们,累得甚至不想说话。
“手术很成功,现在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一下,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说完,医生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某一个科室里。
许七七、沈可、伍凯恩,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喜极而泣,他们默默地为阿正祈祷,希望他早一天好起来……
许七七通知阿正父母说他去外地出差一个星期,直到一个星期后,阿正从icu病房转到普通病房,才告诉阿正父母实情,并把他们带到医院。
阿正爸和阿正妈坐在儿子的病床前,除了掉眼泪,就是攥着儿子的手,不肯松开,呆呆地看着儿子手臂上正在进行的点滴。他们不明白,好好的生活,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秦紫艺是他们疼爱的儿媳,做出这样的事,他们接受不了,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一定是她遇到了什么圈套或阴谋。自己一直当成亲闺女一样的秦紫艺,怎么会扔下自己的儿子,跟了另外一个男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那个男人又有怎么样通天的本事,拐走了儿媳妇的身和心?又把自己唯一的儿子打成这样!两位老人想知道却又无从得知,这件事成了他们心中的一个谜团,使他们看上去苍老木讷了很多。
对于这样的变故,他们的确没有心理准备。
许七七和伍凯恩能做的只有想方设法安慰两个老人。
单位有好多事要处理,也只有拜托沈可在这里帮忙照顾阿正和他的父母。处理完事情他们会早一点儿赶过来。
男人不会为了女人而谈判(6)
“沈可,辛苦你了。”许七七拍着她的肩膀说。
沈可摇摇头。在这种时候,她不会袖手旁观。
伍凯恩拿出一沓钱。她用得着,沈可身上的钱都花光了,所以,伍凯恩给她钱,她也没有推辞。
“别为了省钱,舍不得吃饭,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既要照顾好他们,也要照顾好自己,好吗?”
沈可泪花闪闪地看着伍凯恩。
“嗯,没事的,你们两个放心吧,这里有我。”
阿正妈看到沈可脸上青紫的伤痕,就知道,她一定是为了保护儿子才被伤成了这样。沈可对此则是轻描淡写。
阿正妈拉着沈可的手,泪眼盈眶。
“闺女,你说,紫艺真的会对阿正这样狠心?”见沈可无言以对,阿正妈又说,“紫艺是个好孩子,我不相信她会这样。”
“不关紫艺的事。”沈可开口澄清事实真相。
在沈可看来,燕生是一个魔鬼。
他生着白净的面孔,那是一张道具一样的脸,就像盛开的罂粟花一样,诡秘而危险。所有痴情的女人遇到他,都会失去自我,直至迷失自我。
此时,阿正已经醒来,除了刀口有些微疼外,并没有多少不适之感。
可是,他不想睁开眼睛,不想看到这个世界丑陋的模样。
这一切就像一场梦,来不及回味,一切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他听见妈妈问他疼不疼?阿正不想回答。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流到自己的身体里,他感觉不到温暖。如果就这样睡下去,一直睡到永远,该有多好。
他想忘掉一切。
忘掉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以吗,阿正?
晚上,许七七和伍凯恩处理完公务匆匆跑来医院。阿正爸阿正妈要陪阿正,伍凯恩不同意,理由是他们年龄大了。他让许七七晚上去陪两位老人,他和沈可陪在医院里。
他们都是阿正多年的朋友,两位老人没有理由不听从他们的安排。
“那好,凯恩、沈可,好好照顾阿正,伯父伯母这边有我呢。”
他们走了以后,沈可要伍凯恩回家。
“别让她等你等得太久,回去多陪陪她。”
听到沈可这样温婉可人的话语,以往纠结在内心的一切突然在这一瞬间释怀。作为男人的伍凯恩,他的天性里,有温情与脆弱的成分。
她还是那样善解人意,那样冰清玉洁……
阿正爸妈放心不下,不想回,但是,许七七软哄硬磨地把他们“押”上自己的车开回他们的家去了。为防止不测,许七七干脆住在两位老人家,给他们当起了女儿。父母远在千里之外的大西北,感受着别人的家,她才想起,在这个城市大学毕业后漂泊了七年。
七年了,30岁了,她还没有自己的家。
她有房子,但是没爱,那房子里也只是一些有价码的家具而已,不能称为家。
所以,她每天下班,从公司回到那所房子里,总觉得,不论是心,还是身,都空荡荡的,无所依靠。
躺下,睡不着,脑子里的情绪像是浮云,飘来飘去。
看似坚强,看似洒脱。
其实不然。
女人到了30岁以后,才明白,一个男人的爱才是她最后的家,这个家,对于她很重要。
这段时间,很难有时间静下心来想一下自己。
秦紫艺下落不明,阿正差一点魂归西天,她真想掘地三尺,把秦紫艺找出来,问她是疯了还是那个叫燕生的给她下了*。警是报了,可是警察说得也没错,你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燕生是一个骗子,也没有证据证明人家绑架了她。
法律需要证据,而不是怀疑。如果你怀疑别人就将人家绳之以法,法律还具有严肃性吗?
男人不会为了女人而谈判(7)
事情到了这一步,山穷水尽。
许七七与伍凯恩、沈可背地里商量过这件事,他们知道燕生与公安局的人有来往。只有一种笨方法,跟踪,盯梢。结果,派去的人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他们知道幕后指使是燕生,派出所也把人抓去了,但那两个打人的人只说他们是民工,根本不认识谁是燕生。
哑巴吃黄连。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短信一条接一条地涌进来。
屏幕上显示一个号码。虽然名字被许七七删除了,但是,即使她老到80岁那一天,都会记得这个号码。
是康德的,她在删除键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短信:
——七七,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我知道我欠你很多的爱,我不想乞求你原谅,也不会要求你给我时间和机会补偿,但请你相信,男人也会为爱情发狂的。
——七七,我的七七,因为失去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我比我想象的要爱你。我想通了,我不想违背内心的意愿,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决定离开我的妻子,离开阳光集团,创造属于自己未完的人生。也许,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是七七,我忘不掉你,感激那段你给过我的快乐时光,如你所说,以后,如果我再去爱别的女子,要学会负责任,这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品格。与你在一起,我学会了责任,学会了懂得珍惜,看到自己以前不耻的一面。你净化了我的灵魂,还原了一个真实的我。七七,谢谢你曾经那样和我在一起过……
——七七,就算你不爱我,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
许七七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她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
这是她毕业以后闯荡社会第一次流泪。
为一个已经离开了自己的男人……
半个月以后,阿正出院了。
这半个月里,一直是沈可在医院里照顾他,伍凯恩有时间就会跑到医院里来,许七七负责照顾两位老人。阿正出院回家那天,家里像过年一样热闹,同事和领导走了以后,就剩下沈可、许七七和伍凯恩。
看到儿子康复,两位老人心里多少有些安慰。谢天谢地,上帝又把儿子还给了他们。
他们下厨做了半个月以来最可口的一顿饭菜,阿正在医院的这些天里,大家都没有心情吃一顿安生饭。总之,劫后余生的相聚总是令人欣喜的。
阿正也极力笑给爸妈看。
这顿饭,气氛很好,大家吃得开心。
阿正爸阿正妈对于两位姑娘和伍凯恩感激不尽。
“我以后叫你们爸妈,你们不是说让我给你们当干女儿吗?”许七七喝下一口啤酒说。
“那你不许反悔。”阿正妈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儿。
“七七,不管怎么样,你还有亲妈,可我,后妈都没有了,孤家寡人一个,要叫干妈也是我先叫,轮不到你。”沈可在一边抗议。
“好好,你们谁也别争,都是我闺女,行了吧?”阿正爸在一边补充道。
“太偏心,那我呢?”伍凯恩不干了。
“我们是亲兄弟。”阿正和伍凯恩碰杯。
“这还差不多。”
两位老人先吃完,下桌了,他们四个人,一直吃到凌晨才散伙。
阿正坚持要他们住下,许七七、伍凯恩坚持要走,毕竟,阿正刚出院,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行。沈可无所谓,反正自己没家,除了堂妹沈宜,连亲人也没有,到哪里过夜都一样。
出门以后,她们一起上了伍凯恩的车。
沈可无处可去,何况三更半夜,她也不想一个人回沈宜的别墅。许七七那里是她唯一的去处。
男人不会为了女人而谈判(8)
伍凯恩开车时,手机不时响起来,是他妻子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她又不说话,伍凯恩觉得林琳这样很无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夫妻间这样不信任很无聊。
“凯恩,早点回家吧。她很担心你。”
分手后,沈可对伍凯恩说。
伍凯恩点点头。
“但你要答应我,快乐一点好吗?”
“再这样你老婆要吃醋了。”许七七适时打断,“放心吧,保证她不会自杀,有我七七呢。”
“七七,谢谢你。”
“又来了,你曾经是我的老板,现在,看在阿正的份上,你把我当成朋友,我还没谢你呢。再说了,公司的事你也没少帮我,要不是你,我哪能有什么客户?不就是一个沈可吗?你要是担心,我和她睡一个被窝,只要你不怕我们同性恋,我保证,跟她同床共枕,让她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放心,凯恩,经历了这一切,我懂得,幸福首先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明白吗?”沈可说完,不忘催促伍凯恩早点回家,“别让她伤心了好吗?”
伍凯恩沉默地看着沈可。
月光很淡,但他还是觉得像是强烈的阳光一样刺痛了他的眼睛。那个醉酒的夜晚,不,也可以说,是林琳事先设计的夜晚,发生了那样的事。一个月后,她告诉他,她怀孕了。
伍凯恩不得不奉子成婚。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又经历了这一切,沈可已经不恨他了。也可以这样说,当年就是她误解了伍凯恩,才给了林琳可乘之机……
谁对谁错已经并不重要。
人生的很多事情都带有一种宿命的意味,这是上帝早就安排好的。所以,再次见到伍凯恩时,沈可看待一切都平淡而释然。
她学会了接受现实,而不是为失去的一切死去活来,就像她和燕生,躲不掉的就要去面对,毁掉的也要去面对。
两个人回到许七七的住处,一点睡意都没有。两个爱情战场上的败将自然有很多共同的话题。良久,沈可盯着天花板问许七七。
“康德没有来找你吗?”
“……没有。”许七七愣了一下回答。
“哎,你说,七七,男人是不是生来就是跟女人不同材质的动物?我发现,他们凡事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也就是说,他们是狼性动物。而女人,是母性动物。”
“也许吧,”沉默良久,许七七在黑暗中回她说,“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跟他老婆离了,就是彻底地离开了阳光集团,连股份也没要,净身出户……”
“为了你吗?”
“为了我?做梦呢,为了他自己吧。”
“他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没说。”
“如果他来找你,你会跟他合好吗?”
如果……
会有如果吗?
……
黑暗中,许久没有声音。
许七七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皮肤与身体,似乎感觉到由内而外的寂寞。以前,秦紫艺在的时候,她经常在秦紫艺面前自封为爱情大师,然而,她这个爱情大师,现在,既看不清爱情的真谛,也读不懂男人的心。
经过的每一个男人,对她来说,都是空的。
有花无果。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纯,则无朋。这是真理。
那么爱情呢?
只有在烟熏火燎里,才有真正的爱情吗?或者,现在,许七七忽然明白一个道理,女人的幸福,其实来自心如止水,接受现实,这才是完美。
“他不过是我生命中的过客而已,就像经过的路人甲、路人乙而已。”许七七轻描淡写地说。
“越是这样,越说明你放不下他。”
“你不懂我,沈可!我从来不是一个为过去的一切活着的人,在这一点,我和你不一样,即使难过,我也会很快调节自己,而你,喜欢纠缠在往事之中,沉溺。”
“我不是放不下燕生,也不是爱得撕心裂肺,若说难过,也不是,而是一种不习惯。不公平,他给我爱,又毫无条件地收回,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如果他当初给我游戏的心态,我不会怪他。现在,是他毁了我,如果不是有你这样开导我,我真的觉得天塌了下来。七七,幸亏有你。”
“我们该为自己的明天想一想了。不早了,睡吧。”
天亮的时候两个人沉沉地睡去了。
当然,秦紫艺也是她们两个人心中不能释怀的痛。
燕生拒不承认他认识秦紫艺,所以,寻找秦紫艺的事情无疾而终。沈可想出了一个办法,在电视台的黄金时段打出寻人启事的广告,还有本市发行量最大的晚报。许七七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当天拟好了寻人启事内容,当即打电话给媒体。
很快,无论电视还是报纸都在寻找着秦紫艺。
然而,秦紫艺就像沉入大海中的一粒细小的沙子,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这样的结局让许七七、沈可、伍凯恩、阿正,都难以接受。在他们看来,秦紫艺完全成了一个爱情疯子……
本书由txt下载网站iphone-e.提供.
声明: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