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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父子俩求子心切，可惜现实再一次让他们失望了，刘老爹长叹一声，眉头紧缩的摇摇头：“又是不带把的，我老刘家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
刘志刚犹豫了好一会，低声道：“爸，我怕翠霞受不了这个打击”翠霞是刘志刚媳妇，加上这个一连生了三个女儿了。
刘老爹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你忘了你前几个女儿了这些都是些讨债鬼她们投胎来就是为了讨债，你不处理掉这些讨债鬼，你还想不想要儿子了”
刘志刚顿时像个漏气的气球，他颤抖了半天，这才弱弱的道：“爸，要不咱，我就不要儿子了我和翠霞好好拉扯大一个闺女吧”
刘老爹大怒，破口骂道：“你这是让我老刘家断子绝孙啊你怎么对得起地里头那些祖宗，你这个废物，你要气死我啊”
他爸说着连连咳嗽起来，刘志刚急道：“爸，爸你别骂了，一会翠霞听见了，那个不好，她刚生完”
刘老头狠狠推了他儿子一把，怒道：“她自己肚子不争气，就别怨我说话难听我呸”
刘老爹朝地上吐了口浓痰，鄙夷的朝产房方向看了眼，这才道：“我问你啥是讨债鬼讨债鬼就是来折磨你，折腾你，你以为你能养的活她们养不活的”
他爸说着伸出手对刘志刚道：“拿来我看看”
刘志刚生怕老爹摔了女儿，犹豫不决，老头粗鲁的夺过襁褓，扒开怀里的毯子看了看，脸色一变，低声喝道：“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想养，你想养都养不活这闺女百分百是讨债鬼投胎，过来讨债的”
刘志刚被他爸骂得一愣一愣的，一句都不敢顶嘴，顺着他爸的眼神低头一看，顿时吓傻眼了。
原来襁褓中才出生的女儿，浑身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唯有两脚的脚踝处，竟各有一圈漆黑的印子，刘志刚看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刘老爹冷哼道：“看见了吧，爸可没有哄你，这就是最明显的证据了，上几个女儿怎么死的你自个清楚”
刘志刚道：“会不会是她婶子接生时，不小心捏到了娃的腿”
“你这什么话她婶子接生这么多年，还能伤到娃”刘老爹一额头，示意儿子拿手比划一下。
我站了起来，好奇的看着刘志刚。
借着院里的灯光，我看见刘志刚颤抖的伸出手，两手分别提着女儿的两条腿，将小孩倒着提起来，女婴脚踝上的黑印子竟跟刘志刚的手完全吻合。
女婴被倒提着，呜哇呜哇的大哭，刘志刚吓得倒退了几步，脸色惨白。他看着老头子，竟恍然道：“没错，爸你说的没错这还真特么的是讨债鬼又来投胎了”
说着他一咬牙，倒提着小孩两腿，也不顾女婴哇哇大哭，大步朝院子角落走去。
我忙看了那个院子角落一眼，那里赫然放着两只木制大马桶。
在乡下，每家每户都会有几个皮桶，那是用来装小便用的，家人的小便都会集中到皮桶中，满一桶就会挑到菜地里用来浇菜，这可是施肥的上等好料子。
此刻刘志刚倒提着女婴，一脸决然的走向皮桶，看来他也认定这个刚出生的女儿就是讨债鬼投胎，这是打算要溺婴
的节奏啊
我大吃一惊，这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产房里他的媳妇还在那痛苦的呻吟，这边他却打算把刚出生的女儿给溺死了，虎毒都不食子
我看得心惊肉跳，想着是否该叫外婆来劝阻他们，刘老爹突然喊道：“等等等等。”
刘志刚一愣，拎着边哭边挣扎的孩子，转头看着他爸，我一喜，难道这老头心软了
刘老爹却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从口袋里摸出旱烟斗，又掏出一个布包，从布包里头摸出烟丝塞进烟斗里，然后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火柴盒，抽了根火柴滑着，点了几次才把烟斗点上。
他手有点抖，闷声不吭，吧嗒吧嗒的吸着烟，任他孙女哇哇的大哭着。
刘志刚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就这么杵在院子角落，等着他爸的指示。
约莫过了半管烟的功夫，刘老爹总算开口了，对他儿子道：“我看不成，这样淹肯定不行，以前几次，你看这讨债鬼还不是又照样投胎回来讨债咱家可经不起再这么折腾了。”
“那咋办溺又溺不得，养又养不得”刘志刚没了主意，一脸的愁眉苦脸，反正他一切都听他爸安排。
刘老爹吐了口痰，搓着手道：“看来只能用老李家那个办法记得好像是七八年前吧，我就看老李家这么折腾过，还别说，他家转年就生了东东这么个大胖小子。”
听刘老爹的口气，李东健家以前也有过女儿但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东东还有个姐姐
想了想，八成也是他李家用什么手段给料理了，我不敢吱声，听着他父子俩说办法。
刘志刚听得眼睛一亮，忙快步走到他爸跟前，喜道：“怎么他那个办法很灵”刘老爹漠然点点头，刘志刚忙道：“咋弄”
“你得硬得下心哟”刘老爹这么来了一句，什么办法却并没有说出口，他猛吸了口烟斗，嘴里的烟雾朝女婴的脸上吐去，女婴哭的更响了，扭曲着脸两只胖小手乱挥。
刘老爹幽幽道：“先把孩子裹上，一会出去了村里人看见多难看，跟我进来。”
两人前后进了柴棚间，不知道他们要对女婴做什么，我想过去看看，又怕被他父子发现，这种事传出去肯定对他家声誉有碍，但我又忍不住好奇心，刚想悄悄过去偷听，刘志刚却很快走出来了。
我看了他一眼，他竟一脸的惊惶，不知道他爸跟他说了什么，很快刘老爹送出一条麻袋递给他，里头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看起来有点沉。
我没听见刘志刚怀里小孩的哭声，女婴不会已经被他弄死了吧
这时正好女婴咕哝了一声，原来没死，我暗暗松了口气，刘老爹在柴棚间里叫道：“送走了就赶紧回来，别让人看见了。”
送走难道他们要把女婴送人我在脑中胡乱猜测着，但容不得我多想，刘志刚已经抱着小孩，拖着麻袋踉跄的朝着院门口走去。
这黑灯瞎火的，不知道他要抱着女儿去哪。
走出院子时，麻袋磕到一块石头，传来一阵金属的响声，听着竟似乎是把斧头
我的心猛的颤了一下，往黑暗中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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