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就在毛正梁返回自己的中军大帐时,驻守安山大营的冯氏兄弟,却也就带领着帐下的两千兵马乘着舟船离开了安山,直接向东平湖的北方行驶过去。
然后,待向北一连行进了五十余里后。便在这宽广的湖面之上,作为冯家老二的冯正仲看着自家这身量不高身材却十分魁梧的兄长,也就不禁道:“大哥,咱们手中可以驱使的兵马不多,若是在这青天白日中向那些毛军动手,怕是会得不偿失。
不若就先寻一处避风之地,等到晚上在行动手。”
“恩,你倒是和我想到一处了。”冯正伟闻言不禁点了点头,“就先寻一处避风之地,等到了晚上,押运粮草的毛军缺乏防备,我们再偷袭他们。”
“是,属下明白了。”
听到这话,传令兵也是忙点了点头。
故只听得一阵招呼大喊,这数十艘舟船上的两千兵丁将士,便也就向着他们经常拿来歇脚的芦苇丛中驶去。
然后这数十艘船只,整整两千兵丁,便也就消失在了这芦苇从中,根本看不出丝毫异样。
不过为了搜集情报,冯氏兄弟却还是派出了一艘艘不起眼的小船。让这些作为耳目的小船沿湖岸巡视,以此来为他们确定袭击目标。
但接下来,令冯氏兄弟万没想到的是,这些个作为耳目的斥候在临近傍晚时为他们带来的消息,却不禁让他们瞠目结舌。
……
“你说什么,为毛军押运粮草的运粮队足有过万人,兵马好几千!”
看着那几个乘小船回来的斥候,就连素来沉稳的冯正伟都不禁吓了一跳。甚至不禁一再追问道:“你们确定你们没有看错,毛军真的布置了这么多兵马?”
“将军,千真万确。毛军的那运粮队伍简直一眼望不到头,而在这运粮队中,马军、刀盾手、枪矛手、弓弩手甚至火铳军都是应有尽有。
小人粗略估计了一下,其中的战卒足有近三千人。且除此外,那些个押运粮草的民夫也都持有枪矛等简单兵刃,看上去声势十足!”
“这……”
确认之后再听到这话,冯正伟看着自家兄弟,也就不禁沉默了下来。
却是万没想到,毛军那边竟如此舍得本钱,将自己的粮道都保护的这般好。
弄得他们这些个袭击者在这时根本就无从下嘴,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偷袭了。
所以,看着自家兄弟,冯正伟也就只好道:“毛军在粮道上抽调这么多的兵马,显然也是早有准备。我们若现在跑去偷袭,估计偷袭不成,反会中毛军的奸计。”
“大哥,那咱们该怎么办。这任务可是元帅安排下来的,军令难违啊!?”
“是啊,军令难违!”
自古以来军中便是军法如山,可没有遇到困难就摆手不做的道理。故在仔细想了想后,作为兄长的冯正伟也就只好道:“现在看来,咱们就只能向将军他们求援了。
毛军对自家粮道下了这么大本钱,这根本不是咱们兄弟能吃下的。要想完成元帅的命令,咱们就只有求援,让安将军为咱们增添兵马。
否则,就算是硬着头皮上了,估计也是送死!”
“是,大哥说的是。那我现在就派人前往安山大营求援,让安将军给咱们增添兵马。”
“别,别派人去。正仲,这事还是你亲自去方才最好。事情到底是安将军交代下来的,不管如何,咱们两个的确没能将这件事情完成。
所以,还是你亲自去吧。这样,安将军那边也好交代。”
“对对对,还是大哥想的周到。那好,那兄弟现在就去,大哥您多保重。”
这冯家老二却也是个雷厉风行的。这般对自家兄弟抱了抱拳,竟也就乘着自己的舟船,直接掉头回了安山大营。
而见此,等目送自家兄弟离去后,这留在芦苇丛中独掌大局的冯家老大也就不由对那些个斥候吩咐道:“去,继续沿湖岸巡视,将眼睛睁大了。
毛军这么多兵马,每日人吃马嚼不知要消耗多少粮草。这么大的消耗,他们肯定不止这一支运粮队,定然还有其他的运粮队伍。
你们睁大眼睛瞧好了,看看这些运粮队那些布置的比较薄弱。发现后,立即回来禀报。”
“是,属下明白。”
听到这话,这斥候下属倒也是赶忙答应了声。
而后,这些人便也就携带者干粮和清水再一次离开了这芦苇丛,打探情报去了。
但等他们离开后,作为千户官的冯正伟却不禁长叹了口气,却是打到现在,冯正伟不禁是越打越没底。
毕竟,毛军所展现出的力量实是有些太过雄厚。一比三的巨大比例下,像冯正伟这样的中层军官着实没什么必胜的把握和信心。
如今所做的这些,也不过就是因为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没的选择。所以就只好尽一尽自己的责任,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
且田军之中,此时有这样想法的倒也着实不在少数。
田丰此时的地盘到底太小了,要是按面积算,甚至不到毛正梁所拥有土地的三分之一。就连境内人口,全部加起来也才不过百十万。
这么点土地人口,却养了十万大军,田丰财政上的吃紧可想而知。
就光说税收吧。当毛贵在山东广设屯田后,老奸巨猾的田丰虽在第一时间便做起了有样学样的事。可为了蓄养帐下的兵马,田丰却将境内的田税提到了四成。
所征收的税额足足比毛氏父子多出了一倍。
因而,早在毛贵时期,田丰治下的百姓便成群结队的往东跑,每个人都希望做毛贵治下的臣民。
同样,也是早在那时起,田丰就对在此事上一直持默许态度的毛贵生出了不满。觉得毛贵是在用这样的办法,故意削弱他的实力。
可因毛贵在山东的威望是在太大。所以,即便心有不满,田丰却也只能忍着,不敢向毛贵动手。但再怎样的忍耐也都是有尽头的,随着毛贵的去世,田丰先前的那些不满自也就如火山爆发般涌去。
因此,也就有了年前的第一次田毛之战,也进而有了如今的这第二次田毛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