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么小白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女人喜欢和泰迪熊抱抱,但是和泰迪熊上床就口味太重了。”
吴绮生听得翻眼珠,在她面前把丘比特大作战倒出来一遍,我感觉好多了。
我走出诊所,方凰来查岗,我直接关掉手机回家睡觉。
吴绮生和方凰很有意思,我怀疑她们有一腿,至少是有过一腿。不是因为她们暧昧,有些人暧昧来暧昧去勾勾搭搭,其实之间屁事没有,反倒是那种避而不谈避而不见的,天知道发生过什么。
我和小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相处,我为非作歹,他一脸无奈。直到周三,我确认丘比特大作战损失惨重。我敲诈了所有我能敲诈的人,敲诈和威胁是一门艺术,人类历史上的多少伟大成就建立在敲诈和威胁的基础上。把柄是损耗材料,只能用来威胁特定的人一次。只要你威胁的不是白痴,你利用过一个漏洞后他们会立刻把漏洞堵上。三天过去,我还是一无所获,嫌疑人名单一个个清清白白。
我的选择只有一个,像我和吴绮生说过那样,近距离观察小白。
近距离的意思是,同一屋檐下。
既然我不想离开我的公寓,就让小白离开他的公寓。
周四下午我设定好了程序,定位所有地址是小白公寓的人,三户出门度假。然后我黑进小白公寓的物业公司电脑,进入火警系统。火警探测器怎么工作?它又不是人,不能真的闻到烟味,它能探测到的仅是一个信号。现在我可以给它信号。
也就是说,我随时可以让小白公寓楼里出门度假的三户人家火警铃大响,整栋公寓被疏散,直到公寓值班经理确认这是个假警报,到那时住户们已经在公寓外寒风中等了二十分钟到半小时。
每当我做这种事,我都会悲天悯人地想:要是这种技术落在坏人手里,人民大众的安全该多没有保障?之后我会改写签名,黑客的代码里嵌着每个黑客的独特签名,如果任何人分析这一次攻击,签名会告诉他们这些代码来自某个我看不顺眼的黑客。
回归主题,白天被疏散,小白还有地方可去,要是半夜从睡眠里被闹醒,他能去哪里?开车去一家酒店花半小时入住继续睡,还是来只隔五分钟路程的我的地方借宿?
凌晨一点,我发出信号,关电脑。十分钟后,有人敲响我的公寓门。
我爬下刚睡暖的床,一把拉开门,小白双手插袋站在门外,见我开门就搓了一把脸,仿佛赶走困意,深呼吸,一鼓作气说:“我的公寓楼不知道怎么响起火警了,我今晚……能不能留在你这里?”
他这个白痴,我当然会答应。但我只看着他。
公寓外走廊的灯照到他头顶,他的头发微微乱了,看上去又困倦又困惑。深蓝色的牛角扣大衣下面是睡衣,蓝色丝质边缘,白色纯棉质地,从上到下一线纽扣,胸前有口袋的那种睡衣。他像个规规矩矩的小男孩,配套的睡裤下面是一双毛茸拖鞋。
我穿着t恤和长裤,盯着他的睡衣裤和拖鞋说:“你几岁?”
他低声下气:“拜托了,夏启,我知道你不喜欢人不请自来。”
我说:“我让你进来,我有什么好处?”
他又深吸一口气,说:“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只要你冰箱里有。我送你去上班,接你回来,你明天一天都不用开车。”
他知道我讨厌allsa的停车场,也讨厌在雪天开车。我说:“三天。”
小白按着鼻梁说:“成交。”
我侧身让他进门。去衣柜把他以前过夜留在我这里的衬衣和领带翻出来,扔到次卧给他。他盘腿坐在床上,忽然就一点也不困了,笑起来:“你把我的衣服送去干洗?”
我转身出门,他继续问:“还全部都熨过了?”
我转过头说:“闭嘴!”砸上卧室房门,明明墙有防声层,我还是像能听见他的笑声。但是这……感觉不差,我用被子盖住头,知道小白在隔壁,这几天里我第一次能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闻到一阵烤面包的香味,迫使我睁不开眼下床,揉乱头发走向厨房。小白坐在餐桌一端,居然已经穿上衬衣,在扣袖口,笑着说:“夏启,早安。”把一个餐盘推到我面前,从我面前走过,去椅背上拿领带,对着镜子绕那条浅灰色的东西。
他烤了吐司,我都不知道我有烤吐司机。我看向钟:“现在才八点。”
他一边系领带一边无奈地说:“夏启,你不能因为你每天十一点才来上班,才吃到我带给你的早餐,就认为早餐应该在十一点。告诉你一个常识:大多数人在八点吃早餐。”
我说:“你的早餐的味道把我吵醒。”
他丝毫不被影响,系好领带,坐到我对面,态度很好地解释:“我想煎蛋做三明治,但是你冰箱里的鸡蛋已经过期一个月。我想做沙拉,但是你冰箱里连一片绿色蔬菜都没有。你冰箱里唯一还能吃的就是这一袋面包。”
我说:“你在我这里借宿,还对我的冰箱有意见?”
他叹气,望向天花板:“今天下班我会去采购。”
他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我知道他会买。这个认知让我有了一点胃口,开始吃早餐。小白在我的餐盘里放了几个小包装的黄油和蜂蜜,我在烤脆的吐司上抹上厚厚的黄油,倒上蜂蜜,黄油和蜂蜜混到一起被涂开。我拉开冰箱,冲着他宣布:“你说错了,我冰箱里能吃的不止一样。”抱出一大罐花生酱,再在吐司上抹一层花生酱。
小白看着我盘里的三重酱料三明治,脸蛋那么漂亮,非用一种叹息的口气说:“如果你继续这么吃下去,你的胆固醇会在三十五岁前——”
我朝向他大大咬了一口三明治,把那块咬过的三明治扔进面前的盘子里,舔手指上沾的花生酱。
他放弃再说,无可奈何地又按起鼻梁。
小白把餐具放进洗碗池里回来再洗,他不想上班迟到。他会接着做晚饭,我不想洗碗。我坐进他的车里,说:“打赌。”
他倒车:“什么?”
停车场外都是雪,阳光照在雪上反光强烈。我看着几堆雪盘算:“赌我今天准时上班,方凰不会发表任何评论。要是我输我给你两百块,要是你输你洗碗。”
他想了想,说:“其实我不介意你直接给我两百块叫我洗碗。”
我故作惊讶地瞥他:“没想到你原来这么廉价?”
他忍不住低声笑起来,笑容居然很灿烂。我转头去看车外。
我上午八点半坐小白的车到allsa,方凰挑高眉毛在楼上看我,走下楼时赞赏地拍小白肩膀,挺胸抬头地踩着高跟鞋远去。
我两侧嘴角拉高,说:“我赢了。”
小白无辜地问:“是吗?”我们并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