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来的紫色身影,让漠寒不自然的偏了下头,轻咳一声。那掌柜与赶车的中年人悄无声息的行完礼,就没入黑暗中。
“这是?”
“湛罗真人在我们下山时给的。”
“呃?”漠寒只好接过来,打开一看,其实里面只有三本纸页枯黄的册子,一本是他心心念念很久了武当绝技梯云纵,然后是内功《玄岳绵气》,以及一本顶级剑谱《截云诀》。
——有这么巧的事情,他才刚刚把武当入门内功练到小成,还没来得及巩固,正愁到哪里再去找武当秘笈继续练功。难道他师父连他们会出门多久都知道?甚至连秘笈都准备好了?
“呃,我一下也学不了这么多,得有个前后,还没学到的秘笈放在我身边也不安全啊。”漠寒想了下,就留下了那本《玄岳绵气》的内功,别的依旧放进匣子里,轻功很重要那是逃命的没错,但生命值不高,内力不高,再高的轻功也用不好,而剑法…
“你不拿剑谱?”
漠寒停顿了下,似是在犹豫,半晌后才笑道:“我是很想,不过目前好像是内力不足,而且…”
他不想再在一群小怪里,辛苦的上蹿下跳接包子边啃边练级了有木有。
“而且?”
“这两仪剑法,我明明早已经练成了,但不知怎么的,越使吧,越觉得它缺什么,还不是一般的缺,那种感觉特别怅然若失,也许我练错了,也许我不适合学剑法吧。”这才是最苦逼的一点,武功虽然多,但剑法最帅啊,哪个大侠不是用剑的?
两个侍女纷纷无声掩袖轻笑,能缺什么,内功呗,步法呗,或者剑法不够高明,两仪剑法虽然在江湖中算是小有名声,但它为什么出名的原因,就是好几个门派都有叫这个的剑法,完全是门派武功的大路货,虽然各家有所不同,但都是入门剑法,导致门派弟子使得最多的也是它,自然会出名。
她们没注意,谢紫衣听到漠寒如此说的时候,微微一滞的神情。
谢紫衣示意,那两个侍女立刻鱼贯退下,很快,飘雪的小院落里静寂无声,只有枯枝被积雪堆得承受不住,发出的细微脆裂声。
与雪几乎同色的冰白手指漫不经心的拂去落在衣上的雪,谢紫衣神情冷淡,眸光清寒: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但你想要什么,我却拿不准。”
漠寒一愣,一时觉得是不是天太冷了,连话都能听错?
“诚然,我武功极高,在九州也没有几个人能相提并论,跟我在一起,你不必担心很多事情,也不用为生活的问题费心……”
虽然百分百肯定梁先生说的那个“跟我在一起”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但漠寒还是无意识的眼神尴尬往旁边移,人有趋美性很正常,喜欢看boss大发神威也挺过瘾,但人却又有奇怪的自私,好像总希望自己的存在是特别的,不一样的,这种情绪强烈起来,是一个并不好的发展,漠寒隐约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但他却没有约束这种感觉,不为什么,只因为这里是游戏。
九州再真实,也是一个游戏,很多人来玩,本来就是为了放开自己,抛去活在现实里的压力。漠寒跟陈墨开玩笑,说是打算勾搭下九州的npc,但却没真想要做出什么越界的事情来,首先这个级数差异很恐怖,第二他觉得他挺认真的,这感觉他也很喜欢,避免去做一切可能破坏它的事。
漠寒不是没想过,为什么梁先生对他另眼相看,不过他并不关心那个答案,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死亡与背叛更严重的事情,恰好玩游戏的他不用担心这些,他自问没啥价值,现实很多时候也是这样,大家高兴的处在一起就挺好,为什么非要把话都摊平了,把各自隐晦的心思都搬上台面?那会造成永远存在的隔阂,或者——
“发生什么事了?”漠寒敛了笑意,认真问。
谢紫衣冷睨着他,答非所问:
“你是一个很好,又很有用的人,在没有找到胜过你的人之前,起初并不打算让你离开我身边,有用的棋子,总要握在手里才算好,不过今日…看来,我是非你不可了。”
“……”淡定,梁先生话里的意思,绝对不是他第一反应想到的那么邪恶。
“不过,有的时候,坦诚相见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
漠寒忍不住扭头,九州游戏设计部,你们设定npc智商的时候输入的都是多么正直的数据啊,邪派boss都不懂得这些话是有双关的吗?整得他心里本来可有可无的小念头现在像是浇了油的火苗一样蹭蹭的往上窜。
作者有话要说:夜风绝不是提倡繁体字复古人士,只是九州反正已经这么坑爹了,不妨继续坑下去,那些想着穿越的玩家奔进来时肯定有大半没考虑过能不能认识繁体字的问题……
咳咳,那啥,可能看霹雳的道友会表示繁体字无压力吧,而且还认识很多生僻冷字,(+﹏+)~
32、道长,你好 ...
“你要为我去做一件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但我相信它出现的时候你一定能够明白,不过,你至少得有200级…”
所以可想而知,漠寒完全是被这一句话砸晕的。
“…本来我并不急,不过显然,命数或者说系统这种东西,无论谁也控制不了。”
(技术部的李总监看见这句话的数据时霎时那个泪流满面,其他人都堆满同情神色劝他,李哥,你看boss都能想明白的事,你不会还看不开吧……?!)
“待得那一天到来之时,你再说条件,无论什么,临渊派有的,自然双手奉上。”
因为这句话,熬了个通宵没睡的梁爽下线后精神更恍惚了,他真的搞不明白心底那忽然冒出来的念头,到底是他真实的想法,还是睡眠不足,打击过大,又或者那场雪的气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崩溃似的抓了抓头发,默默的想,不过还好,没将那句“其实除了你,也没啥看得上眼的”脱口而出,否则他现在是不是还有15级这是一个问题。
算了,睡觉,天塌下来,也是明天的事,就跟很多人做梦的时候梦见了感触很深的事情,哭得稀里哗啦,但第二天早上起来,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能真的是游戏玩太久了,不不,都是游戏设计师的错,没事为什么要把武力值跟长相设定成正比啊,梁爽用被子蒙住头,发出了跟米扇类似的感叹后,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因为凌晨下线的时候,他还听到了一个挺开心的事。
“其实,你很清楚我与你师父的关系。”
长这么像,说不是亲兄弟谁信啊?
“之前,我也曾说过,我有弟子。”
是啊,说是系统硬塞的,就跟苦逼的武当派一样,摊到那么一个掌门。
“我能待在外面的时间不多了,你就留下吧,且当互相照顾。”
唉?这是啥意思,不过这主意挺好的,只要不回武当山!
漠寒是这么想的,甚至梦里都在笑,当然他到底在笑啥,有待考证,因为往往人是不记得自己梦见啥的,不过这种高兴,在他睡醒了傍晚上线的时候,很快就荡然无存。
含微楼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当然这价格也是数一数二的,一般的平民绝不会跨进这门槛半步,穿过后院的林木,就是三五个小巧的院落,供那些一掷千金的高官显贵使用,漠寒突兀的出现在那里,引起了几个传菜小厮的慌乱惊叫,然后早上那个提着灯笼的老掌柜就过来了,现在他半哈着腰,走路也慢,怎么看怎么是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掌柜不动声色的斥责了小厮,然后就好像没见过漠寒一样,笑着问:
“华凌道长吗?宁大人等您好久了。”
漠寒荒诞的觉得这种日子再继续下去,就跟搞地下工作接头的没两样了,还有他是不是应该找件道袍,不然大冬天还穿着青布衣服,那不是像高人而是像穷人…
“这边走,道长脚下留意喽!”
低头,九州的京城下了一整日的大雪,厚厚的覆盖着小院的花木,还好小径鹅卵石铺的,就算有冰,也不是太滑,不过出了小径的台阶,就不一样了,几个npc小厮很辛苦的铲雪再铺上粗制毛皮的毡毯,来往的可都是贵人,就是失足那么一小下,别说他们,整个含微楼也担待不起。
曲曲折折的刚到一个小院落门口,才看见镂空砌有隔花样的院墙,漠寒便是心中一凛。
四五个裹着厚实披风,神色不善的彪形大汉,看似无所事事的站在门口,目光却锐利如刀,此刻像是剜肉一般的往这边瞥,瞧见是掌柜,目光立刻全部招呼漠寒一个人了,不过显然漠寒这个级数,实在是太不上眼了,于是他们都若无其事的拢着袖子,将披风裹得更紧,神色里也不乏轻蔑的意味。
烧着地龙的屋子里自然是暖和的,先是进外屋,是酒楼里几个弹琴唱曲的女子,个个身段美好,打扮亮眼,不过显然跟谢紫衣的侍女一比就差得太远太远,所以漠寒目不斜视,更别说她们唱的曲子也是方言,他根本听不懂。
当然雅致简洁的摆设,在漠寒看来也是一眼过,半点兴趣都欠奉。
于是这在里间出来的那个稍微透着怪异,头发花白的npc眼里,就是不简单了。
其实瞧人,无非是看两点,一个是气质外表,一个是动作细节,前者可能关系出身与志向,后者纯粹就是品格与为人了,这古往今来都没啥差别。漠寒一个15级的小玩家,衣服普普通通,裁剪合宜罢了,放到高门大户,有身份的下人也不过是这么一个打扮,但这寒冬腊月的,他恍如无事,并没有冻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说明并非是一般低等级的小人物,最关键的是,没有对物件歌女,多瞧那么一眼,这倒不是说明为人正派,而是见过世面,非那些看见蝇头小利就蠢蠢欲动的家伙,这个评价就甚是不易了。
“这位就是华凌道长?”
漠寒点头,顺便默默的在心里想,虽然他师父给他起的这个道号听起来怪怪的,不过用起来有一大好处,就是哪怕撞见玩家也不怕,他自己的id一出现,保证会被很多玩家扁,所以他根本不在论坛发帖,其实这是很冤的事,神器他都没捂热,而拜师武当…咳咳。
“宁大人说起道长的时候,杂家还以为是怎么一个了不得的英雄人物…”
果然,还是被鄙视了,15级真的是太苦逼,另外那个宁大人到底哪个地缝里钻出来的啊,他认识吗?难道就是今天早上下线的时候,梁先生说的那个徒弟?
“天寒地冻的,乔掌柜辛苦。”
那掌柜受宠若惊似的,连连道“林总管这说的什么话,不辛苦,不辛苦”,然后就拿着赏钱眉开眼笑的走了,如果不是漠寒今天凌晨上过线,还真以为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酒楼掌柜,其实临渊派的人都是易容高手加天生影帝吧?而且还对酒楼客栈这一行业有特别爱好?
由于心里吐槽得太过起劲,根本就没去细想掌柜刚才对那个npc的称呼。
漠寒转过眼,神态还是如常,半点不变,虽然没个道袍拂尘什么的让他伪装道门高人——那也简单,想象下湛罗真人就可以了——不过还是成功让那个npc露出点笑意,掀了厚厚的绒布帷帘,伸手示意:
“道长,请吧!”
一迈入,暖意更甚,屋里空空荡荡,只酸枝木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漠寒一照面就开始皱眉,这不是腊八节那天最后被拖下去的貌似九州官府的人吗?
那中年人没有吭声,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极力遏制才没从目中露出怨毒的神色。
还没等漠寒仔细瞧,从漆雕五扇山水屏后走出一人,看来这才是正主。
戴游冉双梁冠,穿一件交领白罗袍,可以说是一个长得甚是俊俏的少年,不过那眉宇间的纡贵气势,让漠寒开始觉得不回武当山的选择可能错了。
“异地重逢,想必宁大人是高兴的,可惜了。”
少年的声音清朗,凛然端肃,往那里一坐,气度十足,漠寒开始默默扶额,为什么他总是遇到这样的人,难道是打击他太没能力来着?
那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却被这句话吓得一抖,不住的伏地叩首。
“我的人,可以死,不能败,因为从来就不会有人给我第二次机会。”
少年说着一挥手,宁大人简直是面色灰败,双腿打颤的出去了,遥遥的,只有外间传来的丝竹声与歌女的婉转唱腔,即使在几步外,也很难听见屋子里在说什么。
“我不敢小看道长,毕竟,你是他派来的。”
说着少年露出一抹带有冷意的笑容,“我原以为,他对于这些事,是不耐烦的,从来没人愿意往麻烦里跳。但派出去想在暗地里搅乱武林的棋子,江湖那么大,却正好撞在他手里,只能说宁大人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
“我现在却觉得我的运气,也不怎么样。”漠寒隐约摸到了个边,正在无语问苍天。
“哦?”
“看来在九州里,混个饭太难了。”可能一天掉三级,不过也可能一天升几级,梁先生倒真正给他找了个好去处啊,明明闯江湖才是他的梦想!!不过——
“我武功可是很不济的!”漠寒绞尽脑汁要恢复他原来自在的江湖生涯。
“孤还不会武功呢。”
“咦?”
那少年扬眉一笑:“如何,道长想必很高兴?”
“是啊,我太高兴了。”漠寒直着眼睛,喃喃,“如果你是另外那几个,岂不是还得先想办法把坐在东宫的人放翻,现在能省掉一个步骤我真是太高兴了。”
鬼才相信你那副前途一片灰暗的表情是高兴的意思吧!
——泥煤树大招风,木秀于林啊!果然能跟邪派boss扯上关系的,一定也是大麻烦!!
对舒朝的太子殿下来说,人生简直就是一场猜谜,扶额!
首先,根据系统安排,这个皇位是他父皇起兵造反抢来的,原先只是镇守边关的一个将军,所以可想而知,他的家眷,本来都是留在京城里,但他说反就反了,完全没有顾忌妻儿,所以他没当皇帝前算迎娶的正室夫人跟几个小妾统统就只是系统背景,压根就没存在过,不过他却有个儿子活下来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一个忠心的家仆千里迢迢带到军前的。
后来的事情忒简单了,江山成功篡掉了,那将军在边关的几个女人,都是没身份的歌姬或者边城小官的女儿,生的孩子在文武百官眼里也是没什么地位的,将军原先府里的二夫人好歹还是林御史的庶女,矮子里拔高个的话,没得选,所以剧情一开始,太子什么的就是定下的。
当然九州是个无限可能的世界,不止对玩家,对npc也是。
舒朝的皇帝不想死,太子就更不想了。
就好像南枫镇梁先生对着自己满是问号的资料很无语一样,太子殿下更郁闷,很好,他有个师父,从来没见过的那种,而且不是一个人,有很多属下,总会有些出现在他附近,不过是谁,得猜。
至于这个师父是怎么出现的,系统提示,跟死掉的原先将军二夫人,也就是太子的生母有关,林御史的庶女身份当然没问题,无论哪个npc与玩家去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好吧,是一个普通的背景数据,但问题出在林御史的小妾,也就是太子生母的母亲身上,据说,她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女子,姓沈,不过,林御史那一家,同样是背景数据,一个活的都没有。
那么唯一有的线索,就剩下列表上密密麻麻的武功名称了。
能从罗浮掌三个字上挖到临渊派,可以说太子殿下的猜谜天赋已经消耗殆尽了,如果不是他有那么多可调配的人力物力,估计吐血都搞不明白。
就在他决定一心一意,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反正武功是最后一张底牌,不逼到临头绝对不用,代价当然就是要经常瞥着那些自命不凡的大内高手,默默的在心里鄙夷一百遍,脸上还要挂着甚是欣慰的笑意,说卿真是绝世高手啊…嗤,靠这些人保护宫禁,死都不晓得怎么死的。
结果年关前,一个落雪的晚上,他心里那个从来只是个空洞问号象征的师父居然来了。
——就说那些卖艺把式的大内高手是废柴吧!!竟然没有一个发现,好吧,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简短的一番谈话,从头到尾,没看到对方到底长啥样,郁闷挫败得要死。
于是今天下午就躲躲闪闪就带了内侍跑到含微楼来,一等老半天,其实纯粹是好奇的,见到人后就更好奇,15级的玩家能干啥?欺敌?
好吧,只要能有个人陪他猜谜,这生活也有趣。
那边漠寒还在纠结:“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是‘他’的徒弟?这是怎么扯上的关系啊?”
少年矜贵的淡薄笑意忽然一凝,半晌后,才缓缓道:
“孤甚至不知道他姓甚名谁,除了跟临渊派有关外,再也不知别的了,连这个名字,也没多少人听说过,倒是宁大人回来说,他姓谢?”
“呃,好像是。”苦命啊,还真搞不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漠寒的错觉,少年投来的眼神里,有同病相怜的意味。
“咦,为什么是讲道方士?”
梦想是武林高手的漠寒看着资料里新多出来头衔简直要跳脚。
“有品级的东宫官员都要由詹事府任命,难免引起诸方侧目,便是如今这般,也避免不了让麻烦找上你…”太子殿下慢吞吞的说。
“没关系,我正缺升级经验。”漠寒很是豪气的一挥手。
“…你能这么想当然更好。”少年貌似永远维持着端肃雍华的仪态,这感觉,让漠寒又很是不好的想到了武当山上的某人,奇怪了,难道他心里动念的不是梁先生,怎么看到谁都要往自家师父身上想,太囧了好不好——喂,那叫心理阴影吧。
“算了,反正再糟糕也没刺杀京兆尹的结局倒霉吧。”
“咦,你也有这个想法吗,那老头整天只会拍父皇马屁,孤瞧他不顺眼很久了。”
“……我随便说说。”
作者有话要说:
漠小寒不会去参加争位啊勾心斗角啊,他还是混江湖的,只是…需要一个身份来让他升级,另外太子殿下,嗯,咳咳算了我不剧透。
33、来吧经验值 ...
“道长可以住城外随便哪处道观,不会有人敢拒绝,亦可进出宫禁到孤的东宫来。”
“太好了,这么说进城门可以不用缴五文钱?”
“呃,城门税就五文吗?”
“……”
漠寒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随便乱侃时,别人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反倒认真的将话题带到了一个更正经,或者说更囧的阶段?
“那么殿下,你知道京城的馍馍多少钱一个?”
舒朝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晓得,只能摇头。
“路上打劫的强盗要多少买路钱就更没人告诉殿下了?”“黄鼠狼几级,也没见过?”“外地馍馍多少文钱一个殿下肯定也不知道?”“差价多少?”(咦,好像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见漠寒好像打赢一场胜仗似的,拍拍袍子,就好像潇洒的要往外走,少年连忙喊住,端着架子,不着痕迹的加重语气:
“孤好像记得‘他’昨天说过,道长身无分文?”
“啊…”
“既然是孤亲自来请的讲道方士,那么‘赏赐’怎么也得有的!”
少年微昂首,拍案道:
“来人!‘赏’华凌道长十两银子。”
漠寒瞠目结舌的站在那里,片刻后看到先前引他进来的花白头发npc——林总管,太监啊——笑眯眯的端来一个盘子,里面排着整整齐齐的十个小银元宝。
“孤,是不晓京城物价,不过这些,够道长啃一年馍馍了吧?至于黄鼠狼,既是道长的喜好,孤一声令下,道长要多少,便有多少,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
otz好吧,他败了还不行吗?
15级新出炉的东宫新的讲道方士,晃悠着出了含微楼,然后就是一怔,漠寒进九州以来,第一天就认识了梁先生,然后晚上就去客栈,梁先生失踪了也有个秦家可回,随后就是苦逼的往武当山走,再后来…
京都熙熙攘攘,还没到戌时,正是最繁华的时候,又正逢年关,傍晚大雪稍止,百姓就举家带口的出来买年货,甚是热闹,唯有他站在街中心,恍然却不知往何处去。
停顿良久,漠寒才自嘲的一笑。
怎么越来越认真了?
一捋垂落到眼前的头发,什么都别想,最重要的是去铁匠铺里买一柄上好的青锋剑,升级才是大业,200级啊,稍稍一想都晕眩得想要扶墙。
啥,他原来的剑?跟武当门派装备一起扔了啊,你懂的。
京城,从来都是一潭深水,在九州,这种情况更甚,因为低等级又没有特殊身份的npc是可以无限次被刷新的,死了没关系,明天就又有了,这么一来,哪个位高权重的会顾忌手下的安危?胆战心惊的只会是那些不高不低中间听使唤的官员,他们是活生生的死一次掉一级,次数多了目前优渥的生活就荡然无存,所以他们把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当然这也逐渐成为九州高阶npc的主流想法,他们就更小心谨慎了,许多人有且只有一次性命。
其中最为甚者,无疑就是皇帝。
从一睁眼起,就察觉到舒朝繁华之下潜伏着无数暗流,前朝余孽,清流官僚与世勋武将,最最要命的还是他儿子很多,太子都有了,哪个皇帝愿意安安稳稳当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