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看着他们讨论的慕容非一眼，终于只是模糊不清地说：“你难道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我……”
慕容非单薄苍白的嘴唇微微敞开了一下，他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因为肺部被刺伤，最终那个音节只是化作了一声嘶嘶的气响。
他因为发烧显然头脑也并不是很清醒，一双黑中带着一抹深蓝的瞳孔闪过一抹茫然，随即又把困惑的目光投向了林南。
舒慕白双眼里露出了一丝不忍的神色，他转开头并没说话，左眼下的那漆黑的弯月刺青在不太明亮的帐内灯光下显得有些暗淡。
“我们一定要做出决定。”
白泽并没有看向慕容非，而是把目光执拗地投在自己有些不自然地蜷曲的手指上，再次生硬地强调。
整个营帐里一瞬间陷入了很令人难堪的沉默中，僵硬的对峙让气氛压抑得呼吸都有点困难起来。
“妈的……这么说吧，我的想法就没改过，反正你说的那件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终于还是苏洛特抱着胸口，很干脆地最早做出了表态。
舒慕白咱在原地迟疑了片刻，终于也还是跟着点了点头：“我也是。”
“你们根本就不是在用理智来做选择！”
就连一贯保持着冷静温柔的白泽一时的语声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猛地转过头，一双浅灰色的眼睛深深地看向了林南——现在唯一剩下还没有表态的人。
虽然强自克制着要再说些什么的冲动，但是白泽却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内心的痛苦和绝望。
从始至终，他都把自己放在瓦瑞尔队伍的统帅位置。
这并不是一种盲目的自大，而是对自己强大优势的绝对自信。
在瓦瑞尔校队中，苏洛特根本是脱线到无脑；舒慕白虽然是名义上的队长，但是却更像是一剂能使大家变得更融洽的润滑剂，而在绝对战略意义上的领导能力并不出众；至于慕容非，虽然白泽也不得不承认他无可狡辩的优秀，但是却也因为有着太多的骄傲和坚持使他有所瑕疵。
对于自己的队友们白泽都有着自己的一套定位，惟独对林南……他有些拿不准。
林南看起来是一个绝对的武夫，甚至很少发表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人会是很好的队友，因为只要目标一致他就会发挥巨大的潜能和武力，不顾一切地为团队奋斗，而同时又对领导和权力毫不在乎。
皇家军校的天狼秦沐就是最好的例证——在宇文嘉兰还没有横空出世之前，天狼秦沐三年来始终稳坐皇家军校第一高手的宝座。而且因为武圣院的低调，他也从来没有和东州的小武圣轩辕七杀刃真正对上。
所以虽然军部评分略有逊色，可是对于那时两人谁强谁弱界内始终都没有定论。甚至在秦沐风头最甚，一年连摘三次联邦级大赛的冠军桂冠时，有很多评论员都把他放在了军校中青年第一高手的位置。
这样一个强势到了极点的任务，在champion本应是如同国王一般的存在，可是在那三年皇家军校其他英才的光辉却并没被他掩盖。
而且更神奇的是，另外一个自身实力远远没有秦沐强悍的人物却逆流而上——血军师上官！
这是皇家军校另一个传奇人物，连任三届学生会会长，两届联邦少年战术指挥大赛冠军，他头顶璀璨的光环上只有着一个关键字——智慧！
他在指挥艺术上的造诣简直无可比拟，带着无框眼镜的面容看似无害，但每一个设计出来的战术都有种嗜血的感觉。可是细分析之下，却会发现那份嗜血疯狂下隐藏着骇人的冷静，环环相扣、错综复杂，血军师之名也正是因此而得。
而对于白泽来说，这却不是他最欣赏上官的地方。他真正有所钦佩和向往的……是上官那份驾驭人的手腕。
能把校内第一高手强压一头，自己登上学生会会长的宝座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而更令所有人惊叹的是，秦沐和上官之间那份不可撼动的友谊。
宇文嘉兰出现之前，皇家军校一文一武两大巨头之间的友谊始终被各大媒体所津津乐道：上官出现的地方天狼秦沐永远就在不远处，天狼秦沐的所有行动都来自于上官的意志，他们就如同是一个完美的共生体——
上官是高速运转的头脑，天狼则是手中斩尽一切障碍的长剑。
白泽认为这就是驾驭人的能力，他也曾认为自己可以驾驭和秦沐有所相像的林南，可是经历过上次的浴室事件之后，这个想法就已经开始剧烈地摇晃了。
这也就是当初组建瓦瑞尔校队时，他极力想要把林南赶出去的初衷。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仅仅是fsct首轮的第一天，他的领导力在校队中就仿佛成了个笑话，而他的意志、他的决定是否能够贯彻下去，竟然已经完全悬于林南的看法。
“林南……”
白泽迟疑着，还是艰难地问出了口：“你的……看法呢？”
林南看了一眼角落躺着的慕容非，思索了一下才沉声道：“白泽，再等一个晚上，明早我们一定做出决定。”
白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说：“好。”
晚九点，瓦瑞尔的队员们都严格遵循着定好的时间安排躺好准备睡觉。
而帐篷外，就在踩熄的篝火旁却有一台庞大的机甲开启着，夜色中琥珀色的金属表面完美得隐没在沙漠中，只有驾驶舱门口处一点点光亮显示出这台机甲正在运作中。
这台zz4的驾驶舱中，此时却并排坐着两个人——守夜的林南和面色苍白的慕容非。
屏幕上显示着直径两百米的超强度侦查正在不断进行，而面对着操作台的两个人却有些沉默。
“慕容，我找你，是因为……”林南开口的时候，暮光却始终向前看着侦查进度。
事实上，即使是他，都隐隐觉得要亲口对着身受重伤的慕容非说出“你有可能会被队伍抛弃”这种话，非常的难堪尴尬。
“我知道。”
身前披着墨蓝色军大衣的慕容非语声虽然很轻很慢，可是那三个字却还是说得极为清楚。
林南一瞬间愣了一下，忍不住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慕容非。
面色苍白无血色的年轻男人在对视着林南的那一瞬间，还是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她一双黑蓝色的瞳孔在有些昏暗的驾驶舱中格外深邃：“你是……要告诉我，你的决定吗……？“
林南缓慢地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放在慕容非的肩膀上，沉声说：”慕容，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两个人的眼神微微交汇了片刻，慕容非却忽然转开头看向荧幕视窗上一片无垠的大沙漠，过了良久良久，他哑声轻轻道：“你知道吗林南，我的父亲曾经非常希望我能够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可是在我五岁那年，我们全家在西区法比亚市旅行的时候遇到了白血人部队的突然袭击行动，当时ufh的大规模军队还在路上尚未抵达，只有法比亚市的常规军队要被迫抵挡数目足足有他们三倍、甚至还进行了集体狂化的白血人特种部队！你能想象那是种多么绝望的境况吗？”
慕容非显然因为说了过多的话有些痛苦，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当时，城里乱成了一团，就在上阵之前，法比亚市的军官对着所有的军人喊话，他说：’我们是军人、是ufh联邦的军人，从我们第一次举起右手行军礼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无所畏惧！今天，将是我们发扬军人荣勋的一天！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公民都安全撤离之前——我们就算死，也绝不让白血人踏过边界哪怕一步！
那是个非常年轻的军官，他甚至在之前的血战中失去了半截手臂，可是他做到了他承诺的，在那一次战役中，奇迹般的……法比亚市几乎没有多少平民伤亡！三万八千七百个军人，他们血战到了最后一刻，直到军部派来的增援将所有平民撤离出战区。”
说到这里时，慕容非的脸色竟然神奇得稍稍红润起来，一双墨蓝色的瞳孔也绽放出了神采：“也就是在那一天，我开始清楚地知道……我不会成为一个商人。因为我慕容非，注定要成为一个军人，一个无所畏惧的军人！总有一天，我也将站在烈火与硝烟交织的阵线前，用我无畏的意志来守护联邦。”
“这一只是我的新年，林南……”
慕容非说到这里忽然咳嗽了起来，他再次抬起头时，那一双眼睛却忽然有些暗淡起来：“可是我让自己失望了。”
“你没有。”
林南摇头，却还没来得及继续就被再次打断了。
“我让自己失望了，我以为自己将会是个出色的军人、勇敢而优秀，可是我彻底错了。今天、面对那只沙蛛的时候，我本来是可以躲开的，可是那一瞬间，我害怕了——是因为害怕，我的操作才会慢了一拍。是我自己的懦弱，导致你们现在面对这么尴尬的选择，我感到……无比的耻辱。从小到大，我、我从未让自己这么的……”
“你错了，慕容。”
林南干净利落地打断了慕容非的话，他转过头，深黑色的眼睛凝视着神色黯然疲倦的慕容非，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你错了。
”
“你之所以背对着那只沙蛛，是因为你在奋不顾身地营救白泽。而一个懦弱的人永远不会再自己的机甲还没完全开启战斗状态的情况下选择去救别人。我说你错了，因为你理解错了无畏的含义。
每一个人都会害怕，这是一个人类正常的情绪。无畏并不是成为非人的机器，无畏是抉择、是让人尊敬的抉择。当年法比亚的战士们并不是不害怕，而是他们选择了舍己的战斗；你并不是懦弱，从你选择扑过去救白泽的时候，你就已经做了无畏的抉择。
慕容非，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优秀的军人。你只是……只是太过骄傲了，才会最自己失望。”
这几乎是林南第一次一口气说上这么多话，甚至还有些激动。
可是或许在那一瞬间，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他心底，他甚至是羡慕着慕容非的。
整个联邦参军的年轻人成千上万，他们或许每个都有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可是有有谁有着慕容非这样坚定不移的信念——那已经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强大力量。
甚至就连林南自己，参军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复仇。
即使再不愿意承认，在那一刻，他的的确确隐约因此感到有些空虚。
沉默了良久之后，慕容非看着林南湖人微微的笑了。
抉择，他从未用这样的角度去思考过。
无畏之可贵，不在于抽离一切感情之后的漠然。恰恰相反——在于因为爱和信念。
正因为有了后者，人类才能以血肉之躯，爆发出神迹般的力量！
慕容非把目光慢慢投向驾驶窗外大沙漠上空广阔无垠的苍穹，悄悄地握住了林南的手掌：“谢谢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很慢，可是抬起的苍白面容中却隐隐带着一丝坚毅和决然。
有那么一段时间，驾驶舱里都保持着寂静，林南以为慕容非只是累了想要睡一会，他平时就不是多话的人，刚才激动之下说了那么多就已经足够反常，于是也就开始专心关注着终结者zz4检测仪上的周围情况。
知道他意识到握住自己手掌的慕容非的指头渐渐变得冰冷，才豁然感觉到不对，那一瞬间心忽然剧烈地抽动了一下。
“慕容！”
林南摇了摇慕容非的肩膀，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忽然颤了一下，下意识地掀开披在慕容非身上的大衣才瞬间问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一把军用匕首正正插在心口的位置，墨蓝色的军装都被浸湿成了更深的颜色。
慕容非的头歪向靠着侧窗的一侧，脸色灰白，面上却隐隐带着一抹平静的笑意。
大漠里璀璨的星光透过防弹玻璃投射在他的脸上，显得他得天独厚的面容的英俊深邃。
这一刻的慕容非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优雅骄傲的白金太子党，即使脸色苍白、浑身弥漫着血腥味，却带着种格外从容坦然的气质。
“慕容……”
林南握紧兀自在他掌中的修长五指，还有那枚优美漂亮的海蓝色机甲戒指，那一刻他真的感到鼻子发酸。
慕容非死了。
在这个万籁俱寂、森寒凛冽的大漠夜晚，他无声无息地自杀了。
就在一天前。他还会举起修长的手掌在全联邦面前行军礼，在瓦瑞尔的队伍频道里被其他人调♂戏得说不出话来，驾驶着海蓝色的深海巨妖英勇地大战沙蛛，在最后的时候用语音向自己虚弱地呼救……
林南痛苦地闭紧眼睛，他以为就像白泽说的，这里是虚拟的，所以就可以不痛苦。
可是他终于知道自己错了，没有牺牲是不痛苦的——
虚拟并不代表就无所谓，在慕容非无声无息地把匕首刺入自己心口的时候，他的的确确就是在自杀。
他退出了fsct，是为了给瓦瑞尔一个更光明辉煌的前途；是牺牲自己闪耀的机会，把舞台让给了他的队友。
这……就是慕容非的抉择，作为一个军人的抉择。
演播室中，钢牙罗西斯转头看向搭档柳飞，叹了口气：“大嘴，说实话，这还是我做主持这么久第一次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评论了。”
柳飞也摇了摇头，面色上也戴上了一丝沉重：“我想我们说不出话来世因为，就连我们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快，这场比赛就已经被染上了残酷的色彩……弑天辰将军，您怎么看？
”
黑发黑眼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中的弑天辰看着大荧幕中林南握紧日翻手掌的画面定格。沉默了足足有三秒钟，才轻轻吐出了一句话：“这是fsct比赛中，第一次真正打动到我的瞬间。”
柳飞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他知道这么一句话就够了。
震撼，直击灵魂的震撼——这就是他们，包括所有观众的感觉。
也正如当晚慕容非第一个从虚拟驾驶舱中走出来时，他面容苍白手指微微发抖，面对着蜂拥而至如海潮般将他包围的媒体时，被反复不断的问起同一个令人感到难堪问题。
“作为第一个正式因为阵亡推出fsct的选手，请问你的感想是？”
“请问你决定自杀推出比赛那一瞬间，心里的想法是？”
“请问……”
慕容非毫无血色的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无数的闪光灯在他面前亮起，强光让他的双瞳近乎变成了深沉的海蓝色。
还并不漫长的一生中，他出现的时候永远都是那么的光鲜闪亮，每个看着他的人眼神里都满是艳羡和称赞。
也只不过是一天前，他还骄傲地作为瓦瑞尔的钢铁三尖枪之一走进比赛现场。可心中那瑰丽的fsct登顶梦想却在短短一天内，彻底地碎裂。
这还是第一次，他以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的身份面对着众人的包围。
慕容非抬起头，没有看向媒体，而是看向了那遥远的、无垠的苍穹
“我……”
一个轻微的音节从他唇间吐出，嘈杂的人群在那一刻瞬间安静了下来——整个世界，等待着慕容非的回应。
“我虽然在今晚倒下了，但是……”
慕容非的声音渐渐地，渐渐地大了起来，他的双目如同深夜中的一抹曙光，直视着所有的摄像机，清晰而平稳的声音被live直播到了全联邦亿万个观众耳中。
“但是我并不后悔。我的阵亡，是为了瓦瑞尔可以走得更远。我为我自己感到骄傲，那是我人生中……最接近真正军人的一刻！”
慕容非说完，整个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宏大的安静——这是整个世界对他的尊敬！
她慢慢地、仔细地整了整身上的军装礼服，这挺拔军服上的肩章从未有哪一刻是如此的耀眼，仿佛能将整个无垠的苍穹都点亮！
慕容非脚步镇定的朝外走着，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是所有的媒体人都目视着少年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同时让出一条直直的道路，一条通往无尽未来的道路。
没有人说话，大荧幕上一遍遍地重放着面容苍白的慕容非的话语。
【那是我人生中最……最接近军人的一刻！】
第六章
“咚——咚——咚”
三声苍凉而悠远的钟声响彻了整个大沙漠副本，阵亡钟每响起一次，便是一名参赛选手损落的象征。
大漠狂风乍起，飞舞的黄沙在暗淡的苍穹之下竟也显得悲凉无比。
就在林南有些茫然地坐在机甲舱里，全联邦的观众也因为慕容非的选择而感到震撼的同时，大沙漠，终极猎杀地图中的东北方向，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中，面朝正南方的一座小沙丘背后，有五个人安静地站在夜晚狂肆的寒风中。
当先那人一头银白色的马尾在风中向后飘舞，背后负着巨大得足有一米六高的战刀矗立着。整个人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塑，只有那双淡茶色竖着的异瞳在夜色中闪动着如古东方妖魔一般的光芒。
“今日，阵亡钟势必要在响起两次。”
暗哑低沉的声音在风沙中却依旧非常清晰，轩辕起杀刀望着沙丘，一双妖而渗人的异瞳仿佛已经远远看到了沙丘背后:“空尘---布阵。”
光头上点着戒疤的空尘和尚虽然平时都面带和善的微笑,可此时却神情凝重,恭敬的应声:“是,武圣。”
他随即退后了一步闭上眼睛,食指与中指并起,在空中大大地写了一个古地球时代的梵文字,那梵文本是凌空书写,可却竟然在苍茫的夜色中泛起了淡淡的金色光芒,隐约能看得出是个单字----封。
天地间的云、月、风、沙都仿佛陷入泥潭、霎时停滞不动。空尘似是因为先前一个封阵就枯竭了精力,他脸色惨白,但却仍然缓慢地又在空中书了又一个淡淡的金字----破。
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有近五十米高的小沙丘竟然瞬间炸开,那猛烈地四射开来的黄沙是被镇封的世界中唯一的动静,只见风沙背后, 逐渐隐约现几出几个少女窈窕的身姿。
整个大沙漠中，唯一的一支女校校队——ironmaiden.
东州武圣院竟然第一个找上了ironmaiden!
作为ironmaiden队长的艾菲尔一双浅灰色眼睛虽然勉强保持着镇定，但是微微有点发抖的语音却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我们不是开了三台机甲的大直径检测仪吗？怎么还会被这群家伙打到门口来才发现！？等下大家听我的暗号，随时准备四散逃走！”
“东州‘气’阵，探测仪搜索不到。不能逃”站在她身旁的原无极一双剑眉有着女人中罕见的硬气，她冷冷的说“和尚用东州密阵锁了我们的‘气’，逃不掉，只能先——杀了和尚”
还没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原无极的身体已经如同闪电一般划过狂沙，左手成爪型抓向了空尘。
可是也就是电光石火间，脸色苍白的空尘身前突然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光头少年。双胞胎少年一左一右同时出拳，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如同是巨龙愤怒之下的咆哮一般，就连黄沙都轰成了碗型向空中的原无极冲击而去。
藤井田、藤井禄，孪生兄弟，东州武圣院轩辕七杀刃之下两位队长级选手！
原无极一击不中立即凌空一个倒翻回了艾菲尔身旁，落地之后脸色似乎更加冷峻森寒了起来。这短短一个交锋结束也不过是【杀了和尚】四个字话音刚落的时间，两支校队转瞬间又恢复成了对峙的场景。
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铁娘子们的实力和武圣院相比，仍然是有着太大的差距。这一战，ironmaiden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轩辕七杀刃，你想做什么？”
艾菲尔左手紧紧地握着右手食指的机甲戒指，虽然已经随时都准备着放出机甲，但仍然逼视着轩辕七杀刃做着最后的努力”比赛刚刚开始一天，你就开始对其他校队大开杀戒，你武圣院的确实力稍强，但你就不怕行事太嚣张被瓦瑞尔、ironmaiden、凡赛尔群起而攻之？更何况，我ironmaiden也是a级军校，就算跟你们拼得全军覆没也要拖你武圣院一、两人阵亡，你真得付得起这样得代价？”
轩辕七杀刃仿佛没留意到艾菲尔准备随时启动机甲的动作一般，微微抬起头看着几乎没有几点繁星的苍茫夜空，淡漠地说:”忤逆我东州宗门的叛逃者---虽远必诛。这一次是在这虚拟的场景里以示惩戒。若还不把东西还回宗门，我将亲自赴ironmaiden将你擒回东州。”
他说到这里，一双竖起的淡茶色异瞳如同蛇一般冷然地看向了面容瞬间僵硬了的原无极，一字一顿地继续道:”我可以为你们留下三人进第二轮，但是你----走不掉。”
平淡的话语中溢出的却是让人喘不过来气的霸道，留下三人进第二轮，那就是今天ironmaiden必然会有两个人阵亡在武圣院手里。
这样的结果，是艾菲尔作为队长绝对不能屈辱地接受的，她上前一步刚想要说话。可身旁的若兰却仿佛忽然之间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猛地一按指上的机甲戒指，随即转头就奔向了突兀出现在沙漠中的白色轻型远程攻击机甲，飞速地钻进了驾驶舱里。
轩辕七杀刃面容如冻结的冰山一般毫无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驾驶舱的舱门已经关上之后，才忽然反手将巨大的长刀带着鞘抽出。
足足有一米六长的战刀插在玄黑色的皮质刀鞘里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