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慢地行驶在官道上,坐在马车上,阿难掀起车帘往外瞅。
马车已经出了京城,因走的是官道,路途比较平稳,震动感不强烈。也顾忌她是孕妇的原因,马车几乎是以龟速的速度前进。
官道沿途两边是一些树木,远处是一片平坦的农田,有一些农民在田里劳作。阿难想起前世时,自己小时候是在镇里长大的,那时常和邻居朋友一起到离家几公里外的一条叫紫恩河的河里捉鱼玩水,饿了就去附近的农田或山中偷偷摘人家的农作物吃,像是甘蔗啦,蕃薯啦,龙眼、番桃、荔枝、木瓜、桑葚、蓝梅、沙梨……都是他们下手的目标。
苏——的一声,阿难觉得自己要流口水了,竟然产生一种吃的欲-望。
产生的是吃的欲-望而不是吐的欲-望,不知道算不算一种好的迹象?
正当阿难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叫如蓝拿些吃的东西吃看看会不会吐时,突然一只小胖手将车帘扯下。阿难回头,就看见自家小丫头片子严肃的包子脸,乍看之下,会让人以为自己面对着缩小了的肃王叫呢。
“楚楚,怎么啦?”
小家伙瞅着阿难,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着:“风,大,不,好!”
“你是说,风太大,娘吹到不好,会生病么?”阿难将她的话解释一遍,见小丫头抿着嘴严肃点头,阿难抚着额,“楚楚宝贝儿,娘是怀孕又不是生病了,别将你爹说的那一套放在娘身上啊!”
小丫头不懂她的抱怨,固执地不给她再打开窗帘瞅外头了。而阿难发现自家小丫头固执起来,跟她爹有得比了,无论她怎么解释,小丫头就是不肯再让她掀开车帘往外看了。
阿难瞬间也想鼓起包子脸抗议了,一个将她当女儿一样管的老公不够,还要来一个将老娘当成女儿一样管的女儿咩?真是……够了!
不过,看小家伙这么可爱又为她着想的份上,阿难不只不能抱怨,还要鼓励小包子这种好孩子的行为。于是得到表扬的小包子道:“楚楚大了,别将她当成孩子一样纵着。”
阿难一听不干了,“拜托,楚楚两岁都不到,说话还不利索,哪里大了?”阿难觉得她家小包子还小,应该享受父母的疼爱,而不是让她早早地独立起来,学习这种那种的东西。为此,阿难有些恼怒,连这男人也不想理会了。
阿难视而不见他那张严肃得让人蛋疼的脸,径自起身,让人端来水洗漱。楚霸宁见故作忙碌不理会自己的模样,只是抿了抿唇,也跟着起身了。
等阿难一脸清爽地坐在桌前,丫环将一些夏季的疏果呈上来,有甘蔗、西瓜、香蕉、青枣、蛇眼(即龙眼)等东西,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多吃点。
阿难看了看,懒洋洋的没有吃的念头,支着脸,让丫环去将她家小包子带过来。
既然孩子他爹不希望她亲近孩子,她就偏偏亲近,让他喝醋喝个够吧!!哼!她现在是孕妇,有任性的权利,才不怕他那张棺材脸呢!
楚霸宁也坐过来,剥了颗蛇眼放到她嘴前。阿难抬眼瞅他一眼,在他的坚持下,张嘴将那颗剥好皮的蛇眼吃下,然后将乌黑的核给吐到一旁的盘子里。阿难嚼了嚼,发现这蛇眼的味道十分清甜,不愧是古代没有化学污染的天然水果,小小的一粒,也美味无比。
连续吃了几颗后,阿难终于别开头,让他别喂了,因为她又想吐了。
楚霸宁一看她的表情,眉头又拧上了,似乎有些不解都来到这里了,她怎么还在吐。阿难有些好笑,才刚好哎,胃都还没养好,哪有这么快就能冶好孕吐的?
“不过现在很好了,至少能吃上一些了。看来再过些日子,就不会再吐得这么厉害了。”阿难这样安慰他。
正说着,睡眼朦胧的小包子也被奶娘抱过来了。
小包子见到他们,朝阿难伸出小胖手,奶声奶气地说:“娘,抱~~”
阿难一看小家伙那副要醒不醒的模样,就有些心疼地要伸手抱过来,谁知身旁的男人已经快一地步地探手将小丫头抱到怀里了。楚霸宁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现在怀有身孕,以后别抱她了。”
阿难听了有些郁闷,这男人明明是关心她的身体,怕累着她,可偏偏这话说得硬邦邦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对自己女儿有偏见呢。
小包子刚睡醒,只想找个人撒娇,是爹抱还是娘抱并没有区别,此时一脸满足地窝在自家父亲怀里,揉着眼睛,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后,看到桌子上的水果,指着那盘装着青枣的盘子,扯着她爹的衣服,叫道:“爹,圆圆~~”
楚霸宁伸手拿了颗青枣过来,放到她摊开的小胖手里。
小家伙秀气地啃着青枣,坐在她爹怀里,一双小胖腿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可爱极了。一不小心,青枣的残渣从湿乎乎的小胖手间掉落在衣服上,楚霸宁沉着脸,用帕子将之捻开。然后给啃得一脸汁水的小包子擦擦小脸蛋。
阿难支着颊看着父女俩的互动,突然为自己前些天的无理取闹汗颜。虽然楚霸宁总是严肃着张脸,让人看不透他心中的感想,但并不表示他不爱孩子,他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所以,即使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将她折腾得够呛,但只要是她生的,他还是会爱的。
想通了,阿难心情大好,突然觉得想吃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