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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城最大的粮油商人,再加上青楼和赌坊……偏偏又是在这西北边陲,偏偏是在孙承宗的眼皮底下……
哪怕没经历过这种事,许安也能猜到这些高阳城的大能们请自己去赴宴的因由。不过他们肯定会失望就是,孙承宗哪是那么好相与的人。且不说自己不过什么身份,就算能说上话许安也不会同意。这大明朝廷都已经风雨飘摇了,这些商人还想着发国难财?这些祸国殃民的混蛋!
冷笑两声,许安不再去想这些事。
再说了,自己的麻烦还没解决完呢!哪有空去管其他人。眼下解决完孙承宗的事就要去追妹妹了,管这些人干嘛?许安隐约感觉自己记错了些什么,似乎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冥思苦想却不得要领,许安不耐烦的皱着眉头。而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张兴霸争吵的声音。
打开门走出去,许安看见张兴霸和张兴旺拉拉扯扯的走了过来。一路上张兴霸似乎在埋怨什么,而张兴旺则有些胆怯的低着头。
“兴霸,发生什么事了?”许安有些奇怪。
“大哥!”跑到许安身前,张兴霸指着张兴旺道:“大哥,我在教训这个混蛋!这个混蛋……他……他把大哥你给他取的名字给改了!”
“改名字?”许安一愣。
“不……不是的!”满脸不安,张兴旺急切的对许安解释道:“大哥,不是我要改的。是先生……先生他说我这名字不好,不符合读书人的身份。又知道这名字是大哥起的,不是父母,就……”
“不符合读书人的身份?”许安笑了笑。这倒是实话,兴旺什么的确实有些土。当时只不过一句玩笑,因为给哥哥取了个‘兴霸’的名字,所以才顺着想到了‘兴旺’两个字。三年前,哪里会想到这小子能成为读书人。
好吧!这小子过去的小名叫‘狗儿’,仅此而已。
许安不在乎,张兴霸却不满道:“大哥取的就能改了?兴旺,你太过分了!”
“我……”
“无妨!”制止张兴霸,许安有些兴趣的问张兴旺道:“这名字取的本来就不好,改了也就改了。兴旺,是先生给你改的名字么?”
“是!”还有些不安,张兴旺老老实实道:“先生说‘旺’字太过浮躁,而且满是浮奢之气,不好。先生给我改成了‘文’字,取读书万卷,习文成才之意。先生说名字乃是一个人最重要的象征,他也不好多改,只是稍作修饰。大哥……如果你不同意,我还是叫‘兴旺’好了。”
“张兴文……比张兴旺要好听啊!”笑笑,许安安慰他道:“行了,从今天起你小子就叫张兴文了。兴霸你也别生气了,能让先生第一天就给兴文改名字是好事,你应该为弟弟高兴才对啊。”
“哼!你改吧,我永远都不会改大哥给我取的名字!”张兴霸不满的偏过头。
你小子的名字不好么?兴霸哎,这么霸气而且有名的名字,一般人能想的出来么?许安腹诽道。
“好了,好了,别争了。”无可奈何的安抚这兄弟两个,许安将张兴文拉进房里。上下打量着这个第一天进学的小子,许安问道:“兴旺……不,兴文,第一天进学感觉如何?先生对你怎么样?”
“这……”有些脸红,张兴文不好意思的道:“先生大才,兴文懵懂。今天一整天,兴文都按照先生的吩咐在练习写字。至于读书,今天先生教兴文学了‘论语’。”
“呵呵……那你得好好练习才是。”摇摇头,许安道:“读书是一件持之以恒的事,切不可懈怠。从现在起,你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别的什么都不要去想,先把书给我念好了。记得,要给母亲争气。”
“兴文明白。”
笑笑,许安又对张兴霸道:“好了,兴霸你也别生气了。总归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兴文能有个好先生教导,咱们可是求都求不来。你小子别操兴文的心,好好管管自己吧。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我哪有?”嘟囔一声,张兴霸转移话题道:“大哥,你吩咐我的事都已经办好了。城头的铁匠说了,大哥你要打造的东西虽然麻烦,但是两天时间也足够。话说大哥,那东西是干嘛用的?”
“兴文,你去温习功课吧!那句话怎么来说着?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挥挥手让张兴文离开,许安有些感慨。这大明用的是繁体字,这些年他也不过只认识了大半常见字而已。那些与现代繁体字不同的,许安是两眼一摸黑。兴文读书是好事,兄弟几个中总不能连一个认识字的人都没有。
至于之前让张兴霸打造的东西,不过是一把可以拆卸的铁质手弩加几个多功能箭头罢了。张兴霸看不懂,但是人家铁匠能不知道?
“这些事你不要去管,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对了。”嘱咐张兴霸一声,许安又道:“李清离开了,兴文又要学习功课。兴霸,我身边能用的只有你和周平树两个人了。你小子给我争气一点,做任何事都要多留一个心眼,明白?”
“知道啦!大哥。”不满的嘟囔一声,张兴霸道:“什么时候吃饭啊?大哥,我肚子饿了。”
你啊……算了,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何必管束太多呢?
摇摇头,许安挥手道:“行啦,现在就去!你去喊兴文,等平树回来我们就吃饭。哎,你小子!”
眼下,是轻松不了多少天了啊!看着窗外升起的明月,许安叹了口气。
……
夜晚的高阳城,宁静而祥和。明亮皎洁的月光下,高阳城的一切都被浮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影。天上没有云朵,月亮和星星争相闪烁着,美丽的银河若隐若现,就好似那神秘的天宫,神仙居所。
除了城南有着些许灯光外,整个高阳城仿佛都已经熟睡。而在黑漆漆的北城门边,樊胡子带领着他的手下却依旧尽忠职守。
门口点燃着一堆温暖的篝火,樊胡子和弟兄们坐在一起低声谈笑着。城墙上时不时有兵丁在来回巡逻,而眼前的大地却被隐藏在黑幕中,什么也看不清楚。
手下一个姓李的百户凑到樊胡子跟前,递给他一壶烧酒道:“大人,兄弟们什么时候能领到饷银啊?这都几个月了,再这么下去可不行。”
“你急了?”白了他一眼,樊胡子仰头喝上一口道:“你急,老子比你更急!你小子还有钱买酒喝,下面兄弟们可是连口米都吃不上了!混蛋,竟然连面都不让老子见到!该死的!”
“哎……这该死的官僚!”无奈的叹口气,李百户坐了下来。接过酒壶,他耸了耸肩膀道:“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听说陕西那边又有一个千户带着手下哗变造反了,朝廷却还是不管不顾。上面的大人贪污受贿吃空饷,咱们这些当丘八的却连口饭都吃不饱。”
“少说两句!”瞪了他一眼,樊胡子站起来道:“这些事情我来想办法,你让兄弟们放心。眼下,你们给我好好守住城。我去城南看看,你们都给我把眼睛给我瞪大了,看到鞑子马上鸣锣!”
“是,大人!”李百户嘻嘻哈哈懒懒散散的应了一句。
骑着黑马,樊胡子忽然想起了许安缴获的那一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叫许安的小子就是不愿意将那匹马卖给自己。之前的时候还说的好好的,哪想到等那家伙去一趟孙府后,竟然就反悔了。
哼!不满的哼一声,樊胡子拍马走进黑暗中。
‘咕咚、咕咚’将壶里的酒喝完,李百户打个酒嗝抹了抹下巴。摘下头盔当枕头躺着,李百户伸了个懒腰道:“兄弟们!都给老子精神一点。左右都看看,看看有没有鞑子奸细什么的。恩……累死老子了!樊胡子走了,老子先休息一会儿。等老子睡饱了再叫我,听明白……”
话音刚落,右边的城楼上就传来清脆鸣锣声。‘当当当当’地响彻天际,一下子原本还有些困顿的兵士们都被惊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坐在地上的李百户酒醒了,慌张的蹦起来。
“大人!有鞑子!啊……”城楼上传来手下惊恐的声音,也惊出了李百户一身冷汗。
“快!快关城门!都快给我进去,把城门关上!”大叫着,李百户什么也不顾的转身跑进了城。等手下几人也慌张的钻进来,李百户连忙指挥着众人将城门牢牢的锁上。而这个时候,城楼上又传来了几声惨叫。
扶正歪落下来的头盔,李百户带着几个人匆忙赶上了城墙。城头上一片慌乱,数个慌张的兵丁正拼命敲着锣恐惧的到处跑着。垛口的火把底下,三四个黑影脑袋上插着箭枝一动不动的趟在那里,显然也已经没有了活路。
眼见这一幕,李百户紧张的指挥道:“都给我冷静一点,把火把都给我丢到城楼下面去!来人,去请樊大人过来!”
数个火把被丢下城墙,城头上总算是变的黑暗了。李百户松了口气,忙扶着垛口朝下望去。
虽然火把的光芒照的不远,但是李百户还是清楚的看见十数个骑着马的身影在来回走动。他们时不时拉开弯弓射上一箭,更多时候则是拍着马来回走动呼喊着。城下风声鹤唳,城楼上却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当然偶尔也会有运气不好的倒霉蛋被一箭射到发出惨叫声来。
不仅只是城门边,隐约连城楼远处也有兵丁遭到了袭击。虽然众人纷纷熄灭了火把,可却也很难躲过鞑子精准的抛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惨叫声渐渐息止。鞑子们似乎都聚集到了城门口,黑漆漆的数不清有多少。
“该死,鞑子到底来了多少人!”听着城楼下马蹄声和嘶鸣声,李百户慌了。
而这个时候,后面总算听到樊胡子急促的声音道:“李百户,发生什么事了?来了多少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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