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书友“皇帝〤看书、为什么要无节操”的打赏!)
登州城外接官亭。
今日一众登州大小官员,无论是知州、通判,抑或是水师团练使、步军提辖,文武官吏足有二三十,尽皆守在此处相候,周围还有一个指挥的登州驻泊禁军护持。
“副使相公车队已过洋淀,距此不足五里!”
一骑在官道上飞驰而来,径直到了接官亭前,那士卒滚鞍下马,向亭中上官禀报一声,随即退往一边。
“看来还有一两个时辰,却是我等来的早了!”
登州知州姓孙,乃是广南人,一口官话口音甚重,乃是前朝进士,只不过朝中无人举荐,已是知天命之年,却犹自在各处偏远州府转折任事。原本这孙知州已觉今生与京官无缘,心灰意冷之下,这州中政务自是荒怠,反倒是去岁夏天新上任的通判陆宰,是个极端正负责的,就任之后勤于任事,方使得府衙有了几分办事的模样。
“既如此,且—先前从朝廷邸报上得知这位副使大人颇为年轻,可真正当面见着,还是暗自咋舌。特别是其中年纪最长的孙知州,想到自家府中的两个儿子,似乎都要比眼前这位副使要大上至少七八岁。
官场中注重年资排序,只不过西门庆不是科举出身,况且孙知州一早就打定主意,想要攀附于他,自不会端着前朝进士的架子,甚是殷勤,倒是让西门庆颇感不适。毕竟眼前这位老知州,论年纪已是父辈,一口一个“相公”,这姿态,也着实放的太低了些。
仅此一面,就可知这孙知州是何等品性,同时下官场中那些阿谀奉承之辈无异,倒也方便自家日后行事,当即也是笑脸相待,一老一少把臂言欢,气氛和乐,倒似相识多年的忘年交一般。
如此一番交际应酬,西门庆一脸的春风和煦,不见半点桀骜之态,倒是让登州上下一众官吏欢欣不已,上至知州,下至各司衙主事,人人都打着攀附权贵的主意,现场自是一片和乐景象。
入城以后,自然少不得接风宴席,如此三五日下来,方才渐渐安定下来。至于这次随行而来的亲眷下属,当初官家旨意下来时,西门庆已安排管事来登州,买下了城中老大的一片宅院,重金雇佣匠人修整了一个冬天,前衙后宅的结构,这会儿只需搬入即可。
这一日,山东物流所衙门正式开张,却没有寻常衙门那等叠床架屋的人事结构,只是分成东西两房,对应京东两路各处州府,各设一员主事,下面则是每处州府一个干办,负责各州府账目汇总,加在一处也不过二三十人,尽皆是西门府中办事的老人,一个个也算是披了一张官皮,出门在外,有物流所的招牌,却比那些正经朝廷官吏还要威风。
关于物流所的事务,早在西门庆赴任之前就已在山东各处州府展开,每处府城俱设一处分司,凡是行商山东各处,需穿州过府的客商,必要在物流所分司报备,由物流所之人将货物运往目的地,依据道路远近不同,收取一定的资费,但有损失,持物流所凭证还能获得赔偿。
其实,这不过是将西门庆先前贩运私盐的买卖扩展到了各个行业,具体负责物流业务的也是西门府原先一批人马。只不过,现今因为各地禁军厢军以及府衙在本地物流所都有一定的抽成利钱,对于此事自是积极,那等本地商人纵使信不过官府,也被强制执行,因此这物流所几乎在一夜之间就遍及山东。
因为有水泊梁山这一伙人把持水路,能够通达京东两路大部分州府,那物流所的商货运输自是极为便利。不过三月,各处物流所分司报上来的每月结余利润已达四五十万之巨,至于那些失了财路的各地关卡税吏,却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除了私底下咒骂,却是毫无办法。
随着时间推移,物流所的信誉在众商家那里建立,这等利钱只怕会愈加惊人,而且据说那青州知府慕容彦达已经命令秦明黄信想办法剿灭二龙山的鲁智深杨志一伙,至于桃花山的李忠周通,这会儿两人的脑袋都已经挂到了青州府城的城墙外面,早成了两个黑紫血葫芦。
这一日,西门庆正在后宅看一众妻妾搓麻,现在府中添了六娘花菲,这人手倒是刚好凑了一桌,原本经常被拉来凑数的西门庆,只能在一旁观战。
“官人,妾身求您了,这一下子,一贯钱又飞了!”
西门庆哪里是观战,在一众妻妾身后,那一双偷香窃玉的手就没闲过,搅闹的几女脸色绯红一片,哪里能专心在牌局之上,免不得经常打错牌。
终于,又点炮的吴月娘受不住自家官人的“骚扰”,抱怨了一声,顿时引得其他三位侍妾附和声一片,将这正牌家主给赶了出去。
“大官人,前面报来消息,说水师王团练正候在正厅!”
庞春梅领着一个小丫鬟走到近前,西门庆见着现今这位已经升任内宅管事的大丫鬟,瞧着那胸口鼓鼓囊囊的形状,忍不住探过手去摸了两把,笑道:“知道了!今晚老爷我要洗浴,记得烧水哦!”
丢下一句话,西门庆抬脚往前院行去,却把个眉眼含春的俏丫鬟扔在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