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苑君说要书,而且想要许多许多的书。
这个想法白名鹤也想过,但那么多书怎么可能搬过来,那么有选择些的挑一些书,不知道是否可以达成呢,可挑一部分,要那一部分更合适呢。
“罢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朱祁钰制止再谈下去。
再谈几天几夜,也不会有结果。一个愿望,听起来就是巨大的诱惑,同时也是对人心的考验。朱祁钰不愿意再想了,因为他刚才甚至想到了长生不好。
可历史上,每一个想长生不老的皇帝,结果都是悲惨的。
两边侧院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最初是女眷这边,可后来连大臣这边也有了欢呼声。
“走,同乐。”朱祁钰示意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各自回去吧。
朱祁钰与白名鹤回到院中,这里突然变得沉默了,不是因为朱祁钰的突然出现,而是礼部尚书杨宁已经连开了七块石头,全是石头。这可以说手气背到极致了,近三千两银子扔了进去,这都打了水漂。
似乎是有些上头,两张五百两银票又扔了进去。
又是三块。
总数第八块,连开三刀,依然还是石头,杨宁额头上已经冒汗了。不仅仅是因为这点银子的损失,更多的面子。明天京城里传出自己连开八块,全是石头的话,自己估计能脸黑几个月。
第九块,杨宁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拿出手帕擦了下额头的汗,拿出银制的酒瓶喝了一口。在自己最后两块中,指了那块大的,足有半个高的那块:“开。从这里开!”
玩翡翠自然是讲究一个技巧,当然也需要巨大的运气成份。
可翡翠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大量的流行开,所以技巧这种说法不存在,全凭运气。
第一刀,似乎全是石头。
“等下,再下半寸。”李秉眼尖。用一点水倒在石头表面上,似乎有颜色,但不是绿色,一回头:“这个有紫色吗?”
旁边的玉匠摇了摇头,谁见过紫色的美玉,要说别的宝石倒还有紫色的。
“再下半寸!”杨宁心说自己都赌得这份上了,容不得自己后退,多一点希望还是好的。当下玉匠按杨宁的要求,下了半寸。就这半寸一抹深紫出现在石头上。
紫色呀!杨宁的呼吸变的急骤了起来。
“换一边,少开一些。”白名鹤这时走到了前面,对杨宁说道:“杨大人,有紫色的翡翠。不算是少见。不过见紫之后,一般来说还有另一层希望。慢慢开,说不定可以见到可遇不可求的珍品。”
“好,慢慢开,上酒!”杨宁长出一口气。有机会见珍品,自己也是在坚持之后换回了喜悦。
一点一点开。很快整个外皮被清除了,八盏灯被挑了过来,各位大臣都一一过来观看,暗自称奇呀。
这一块,开出之后高有二尺七寸,四色翡翠。可以感觉到在中间的部分四色混在一起,如四条长龙盘起。
绿、黄、红、紫。
“福、禄、寿、喜。四宝翡翠,恭喜杨大人,此物价值已经不可估量。如果是下官,怎么也要摆在家里。作一件传世之宝。要是切开了打造成许多小件,反而失了其风彩。就算要打磨,也要玉匠用心计划,看打磨成什么样更好。”
白名鹤第一个上前恭喜,杨宁已经是满脸笑容了。
白名鹤不是在哄他,就算是这样的一块四色奇石都价值不低呢,更何况这是翡翠。不是普通的石头,当下拱手:“自当要最好的玉匠细心打磨,功成之时,当摆宴!”
说罢,杨宁又向四周一拱手:“过上几日,请到寒舍饮宴。”
众臣赶紧回礼。
毛胜大步走上前:“一万两银票,我也挑上十块。看有没有杨尚书这样的好运气,来。”
白名鹤笑着后退几步,这里有什么,有多高品级的翡翠他也不知道,他仅仅是把矿区的石头搬了回来。
一天不够痛快,那么第二天继续搞。
下午的时候,中院是有资格的臣子们开石,外院则开放,也允许商人们来玩一把。
昨天礼部尚书连九块,八块石头之后,一块无价之宝的四色翡翠惊如天人,杨宁还特意在自己府上大开中门,把那块翡翠展示三天。
到了他这种身份,才不会在乎财富露白呢,宵小之辈你来抢一个试试。
当一位富商开出一块福禄寿三色,水头普通的翡翠之后,却是心满意足呀。这一块如果让他买,他愿意出价万两白银,只是投入了一千多两就开出了这么一块,自然是心中狂喜,没有再继续开,而是带着这块到皇宫门前磕了个头。
在普通百姓眼中,玉是皇家贵器。
自古玉都是作为礼器、神器的。
而这藏在石头之上的上等美玉,给予普通商人机会但凭运气取得,这是上天的恩赐,自然也是皇家的恩赐。
文华殿内,重臣们的心思还是在政务上。他们需要翡翠也不会和小商人去争。
白名鹤已经能他们画出区域了,那里有五百多里长,三百多里宽,拥有数不清的美玉。可以慢慢的开采。
“上京城这个……”于谦停下了,白名鹤说是赌石,可他不喜欢这个赌字。所以改口说道:“这是求玉之事,百姓有需求,但也要有所限制,莫要因此事而影响了生计。所以立下规矩,依身份,每年可求多少斤原石。”
“于公所言甚是有理,可以增加这个规矩。而普通的下等玉,可以转卖出来,然后允许普通小民依价值购买。这求石,总是要有些风险的。”杨宁认同于谦的话。
按昨夜的事情,他如果不是最后开出奇玉,那他损失不少呀。
这几千两银子,放在大商家而言不多,可对于作小本生意的小民而来,可能就是全部的财产了,所以这要限制一个规矩。
“本官发了电报给岭南,要求让他们多运一些原石过来。但回答却是,下京城、中京城。已经订下了五百万石的原石,这些原石开采,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才能提供,所以请求允许他们南下。”
“南下干什么?”毛胜恶狠狠的问了一句。
他运气不算好,也不算差。十块石头开出七块,可没有一块算是上等品,全是下等翡翠。没赔,但不代表他的心情就好。
“他们南下,无非就是去南洋,继续抓奴隶。告诉他们,守好那块地方,把路修通了。好好给老子挖石头,种粮食,种药材,种茶叶。南洋的事情……,”毛胜一列嘴:“让莫龙去办,把高丽兵派给他,再给咱们一万精锐。”
于谦冷哼一声:“什么时候,把奴役小邦说这么理直气壮了。”
一句话,整个文华殿都安静下来了。
没错,在儒家思想下,这种行为是失德了,于谦最在意的是,不能让军方上下,充满着强盗思想。
可没等于谦有下文,他的铁杆盟友毛胜就和他唱起了对台戏。
“我说于大人,于太师。你这话别来噎我们,去噎白名鹤好了。这货,比我们加起来都狠。不说倭人这些货色,他们不值一提。只说高丽,高丽出了这么乱子之后,看似我们又是运粮,又是派儒生授课,还有派出大量的医官,投入的物资让高丽人都不好意思领了,工坊里只是加倍干活,这事,怎么讲。”
毛胜说的太直白了,中华皇帝朱祁钰借口入厕,离开了。
朱祁钰这么一退出,毛胜更有话说:“于大人,高丽不出十年,就是一省之地。收益有多少?光一个高丽,就至少养活了咱们三百万人,富了三百万人。”
“你说的,在理。高丽之事,也是本官作的。”于谦不回避。
“所以,仁义道德是留给自己人的,就说这挖矿吧,总是难免要死人。煤矿那里再作的准备足,每个矿一年不死上几十人,那就不叫煤矿。兵部下面统计过了,下属的煤矿每出十万石煤,差不多要死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于谦冷声问道。
“我什么意思,死南洋猴子,总比死我中华男儿好,所以我就是要下令,派人,去抓人。”毛胜冲着于谦吼开了。
于谦脸都黑了。
“这个,人本就分为贵、士、农、工、商、兵、婢、役、佃、奴的。要说让中华子民成为人下人,这事情本官作不出来。而这人下人,就象是高屋的基石,没有基石屋则不稳,所以基石少了不,既然一定要需要基石,需要下等人,那么老夫的意见是。支持毛尚书,不过也有一些小小的反对意见。”陈循竟然开口了。
而且陈循的理论竟然是那么红果果的,绝对是侵略思想。
“陈老你说,有什么反对的尽管提!”
“虽然是人下人,但总要给人一个机会。规矩就是,这人下人怎么才能够慢慢往上走,让奴隶们有个希望,总不至于造反吧。”
看似是好心,其实更残忍,给予希望,但真正能够往上走的,百不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