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众人识趣地退到了一旁,腾出空间,任由郡王殿下表演‘射’箭神技。。:。
史宝祥是晓得殿下那两把刷子的,这位王家公子哥身子有些弱,王室家教按说也是讲究君子六艺,听说太上皇赵昚早年锐意北伐,曾经亲‘操’弓矢以示尚武,在太上皇的影响下,殿下也曾练过弓矢,不过,殿下的‘射’技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不知道今日何以敢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试身手,难道不怕出乖‘露’丑吗!
下一刻,只见殿下很轻松地就将那张疑似弓弩的玩意拉开了,史宝祥心道,原来是一张用来玩儿的软弓,难怪殿下这种文弱的书生也敢登场,你还别说,殿下张弓瞄准的架势还是满有范儿的,不愧是得自高手的调教,不过就是身板太弱,天生就不是‘射’箭的料,看这情形,用这软弓‘射’出去的距离也就四五十步而已,到了五十步之后,便是---便是力不能穿那个什么,哦,“鹿膏?!?”,只怪“鲁縞”这个词太高端,史宝祥这样的大老粗自然是不明究竟。
殿下作势瞄准片刻,然后忽地松弦,令史宝祥惊讶的是,那支箭带着风声,嗖地‘射’了出去,根据史宝祥的经验,这实打实应该是强弓‘射’出的箭,才有这般凌厉的劲道啊。这是什么情况,一把软弓竟然能‘射’出这种声势!
殿下的这支箭‘激’‘射’而出,史宝祥看得明白,箭矢在靶子的右上方飞过,不知所踪。
马上就听到旁边的马屁声:
“殿下真是神力,轻轻一‘射’,居然就越过了靶子,看来,靶子是放得有些近了,须得再放远些,方能称殿下神力。”
赵抦呵呵一笑,心说这声马屁拍得有些过分,但此时却极好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此人一张嘴硬是要得,懂得机变若是,很有培养前途啊。赵抦回头一看,此人却是站在韩侂胄身边,是了,茅庚那帮“海归”里面,恐怕是不会作如此阿谀态的。
赵抦本想再‘射’一两箭,但随即转念,便招手道:
“史宝祥,你来试试。”
史宝祥的‘射’术是一帮‘侍’卫当中最好的,赵抦心道,“海归”的话说得好,专业的事还是要专业的人来干,今天的面子,看来要靠自己这个手下来挽回了。
史宝祥对兵器可谓十分痴‘迷’,一见殿下点自己的将,立即屁颠屁颠地上前,双手接过了弓弩。
赵抦点将,点的自然是‘射’术高手,茅庚在旁也很是期待,不知道赵抦‘精’心选出的选手玩不玩得转这个钢丝滑轮弩。一看马奋,马奋脸上也隐隐挂着笑意,笑容有点滑稽,好像是不落忍看着有人往坑里跳的意思。
史宝祥的第一箭也‘射’高了,帖着靶子的上沿掠过,第二箭史宝祥再‘射’,却又低了少许,看来矫枉过正用在这个强壮的护兵身上,也是贴切的。
小伙子的脸膛开始涨红,这个脸丢得大了,这不仅是丢自己的脸,更是丢殿下的脸啊。
“不要紧,一开始用这种钢丝滑轮弓,都会这样,这种弓不须大力张弓,力道感觉大为不同,‘射’出的箭,初速更快,抛物线更平一些,多‘射’两次,便好了。”马奋当然不会无聊到看这小伙子的笑话,于是及时提醒。钢丝滑轮弓的‘操’控要领大是不同,不适应一下,那是玩不转的。
史宝祥‘射’过两箭之后,其实已经有了心得,听马奋在旁边一说,虽说不知道甚么叫做“抛物线”,但马奋说的道理还是明白了一大半。当下沉下心来,再次张弓搭箭,这一次,果然就有了,虽说未能‘射’中红心,总算上了靶。‘射’到第六支箭上,史宝祥终于找回了以前‘射’箭的感觉,此后几箭,几乎是箭箭‘射’中红心。
“壮士,此弓如何?”问话的是陆九渊,看到赵抦的脸上由‘阴’转晴,陆九渊这才动问。
“好弓!端的是好弓!”史宝祥一向就是笨嘴笨舌的,除了说好弓,就再也找不到其他词汇了。
陆九渊接过弓,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张弓比上次的样弓又有几处不同,应该是改进了的新版弓。陆九渊自然也是带了弓手来的,当下便令弓手也试‘射’了一回,那弓手此前‘射’过样弓,故而第一箭就能中靶,此后也是越‘射’越好。
“此弓如何?”这次是赵抦发问。
这人却是口齿便给的,当下把这种弓的优点一一道来,诸如不耗体力,弓手可以保持持久的远‘射’能力云云,在雨天也不受分毫影响云云,不像老式弓弩,遇上雨天,威力就大打折扣。总之,弓是好弓,除了难以伺候的‘毛’病,实在是人见人爱的超级良弓。
茅庚听了,心中真是说不出的爽利。
不过,茅庚并不满足于此。
接下来,让史宝祥又开了眼界。史宝祥跟着赵抦往右走了五十步之后,史宝祥看到了一架‘床’弩,不过这架‘床’弩上面安上了一些奇怪的机关,这是史宝祥所不懂的。这一次史宝祥就没了上阵的机会,只见一个库页岛兵士模样的人走上前去,安上手臂粗的重型弩箭,然后扳动一个杆子,往怀里扳动一下,又倒回去,再往怀里扳,只见那根粗大的弓弦居然就这样被他一点点地往后拉动,史宝祥还没有反应过来,弓弦就拉到位了,回味一下方才张弦的过程,好像是往怀里拉一次就,弓弦就张紧一分,倒回去弓弦却不会松,倒是奇了。
待到手臂粗额重型弩箭‘激’‘射’而出,史宝祥这才从懵懂状态中反应过来。天呐!这架‘床’弩,照以前至少得有八个人来张弦,而现在,居然一个人就轻松搞定,真是太令人震惊了。
史宝祥只听茅特首还有那个马将军一口一个甚么的“机轮?!”或者“几轮!?”,“杠杆”倒是听说过的,史宝祥当然没地方去听说“棘轮”这种专业词汇,无论怎么解释,史宝祥在一旁听得晕晕乎乎,随即想起自己负的是卫护郡王之责,干脆便作警戒状,如此一来,那些奇怪的词汇、奇怪的道理就再也不显得那么刺耳了。
好吧,这种变态的‘床’弩已经令人惊叹了,但更令人惊叹的,还在后头。
史宝祥跟着翻过一个山坳,就见到了几个铁筒斜斜地立在那里。
郡王殿下还有陆大人韩大人得了茅特首提醒,跟那几个铁筒保持了一段距离,然后,就见两个身穿‘花’‘花’绿绿库页军装的士兵来到了其中一个铁筒边上。只见一人摆‘弄’了一番铁筒,另外一人便将捧着一个奇形怪状的铁家伙塞进了铁筒,只听砰的一声,那个怪模怪样的铁家伙就带着刺耳的啸叫声窜出了铁筒,一眨眼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随即就传来一声爆响,哦,不,是爆炸。
嗯,砸中了一辆四轮马车,那辆撤了挽马的四轮马车早就放置在那里,一声轰响,等硝烟散去,在史宝祥惊讶的目光中,马车整个都散了架,不知道有多少块木片散落在方圆十步的地方。
史宝祥前一刻还在惋惜:多好的马车啊,怎地就这样被砸成渣了呢!下一刻,史宝祥这才意识到:娘啊!这个铁筒加怪样铁家伙,可了不得啊!用一个什么词来形容呢?残暴?!
在一众人一口一个“扑击炮”的谈论中,史宝祥浑浑噩噩地观摩完了茅庚‘精’心准备的迫击炮试‘射’表演。史宝祥亲眼看到,本来活蹦‘乱’跳的驯鹿,被“扑击炮”扑中,驯鹿强壮的身体随即‘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那两只驯鹿,一只都是一百几十斤呢,嗯,说不定有两百斤,想想看,要是人被这个“扑击炮”扑中,那岂不---,岂不也是小命完蛋!
表演的效果,显然超过了预期。
回到会议室,陆九渊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迫击炮的产量:
“易生啊,我问你,这种迫击炮,一月能造多少啊?”
“赶工的话,一月能造50‘门’吧,炮筒不好造,造炮弹的产量也不高,一月能产1000颗就不错了。”
“易生啊,这种炮我先订100‘门’,什么价?说好了,你可不能狮子大开口啊。”
面对大宋军事装备部的部长,茅庚心道,价钱其实我们早就商定好了,不过,就冲象山先生今日的迫切心情,咱不涨点价说不过去啊,原定500贯钱的,咱多报一点,谁叫库页岛军费预算忽然就翻倍了呢!
“一‘门’60迫击炮,630贯,一颗炮弹,30贯。”
“易生啊,我也知道你对付金兵要‘花’钱,从大宋招募人力要‘花’钱,不过,也不能做一锤子买卖不是!这样吧,一‘门’炮500贯,我要200‘门’,**18贯,我要10000颗。三个月‘交’货,如何?”
听到陆九渊的这个还价,茅庚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须淡定,于是故意问道:
“象山先生,何以要得这么急啊!你知道,我们这里缺原材料,缺人工,机器也正在调试,产能上不去啊。”
陆九渊当然有急的理由,只是现在不能透‘露’,否则就要被茅庚拿捏了。虽然是老‘交’情,但现在是买卖双方,茅庚此人心肠固然不是太黑,但现在库页岛四处要‘花’钱,茅庚被钱一‘逼’,没准就会算计到大宋官方的头上。
陆九渊当即道:
“易生,放心,你要的铁锭,要多少有多少,至于人力,我带来的100多号人,都给你做义务工,当学徒,定下合同之后,28万贯立时就付给你。”
茅庚不禁一乐,心道这些本来都是准备送到这里参加培训的学员,陆九渊什么时候也说起便宜话来了!不过能确保原材料供应是一大利好,全款打过来,当然更见诚意。
不过二十八万贯的订单实在不算大订单啊。
“这样啊,既然象山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茅易生还能怎么说,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陆大人,不知道采购完这一批迫击炮,以后还会采购吗?”
“当然不止这么多,我考虑,这种迫击炮,大宋至少要有一千‘门’。”
哦,这还差不多。
“不过,等‘交’完第一批货,才好定下一批。”
靠!谁说儒‘门’大师不卖关子的!
看茅庚一脸的失望,陆九渊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哦,不,应该说是‘诱’饵:
“易生啊,这种钢丝滑轮弓,大批采购,你报个价吧。”
“十八贯,一口价。”赌你不会还到十贯。
“十二贯,三万把,大订单啊。”你看,你看看,这俨然就是后世产能过剩时代的买方嘴脸啊。
“十五贯,我方附带提供新式箭支生产技术。”
“成‘交’!半年‘交’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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