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辅帝理政之大明智妃 > 章节目录 第141章 帝妃议袁案 崇祯初自省
    第141章帝妃议袁案崇祯初自检

    (188)

    正如王永光在乾清宫,经受帝妃当众训斥时所想到的:自己是感冒发烧,抑或酒醉?竟当面攻击祖大寿之离去,系“袁党余孽,畏罪潜逃”;在不经意间竟犯了徐府和玉妃大忌。若非悔罪表态得快,显些当廷丢了性命。现虽被下旨戴罪立功辽边督军,无疑于充军前线,生死未卜,但总算暂逃过眼前一劫。至于生死命运,还在于自己认真把握。所以,思想坚定后,次日便抓紧时间启程赴辽了。

    但对此事的处理及崇祯的言行,却让在“诛袁事件”中,都颇为积极的一些人,如内阁辅臣钱龙锡、都察院副卿李标、吏部侍郎兼赴辽钦差祝明、司礼监总管兼秉笔太监安晓元等,一时间却大惑不解:处置袁崇焕后,时间仅隔未足两月,这皇上态度却突兀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由开始时的对为袁求宽说情者,不是当场处分,便是严厉训斥;甚至声言,欲追究派家厨给袁崇焕送毒酒,以解除他受磔刑痛苦的、爱妃徐如玉的“循私枉法之责”。但对处置袁崇焕,持积极态度的阁臣太监,不仅大为赞赏,且加官进爵。而那位王永光,明知他原是魏党,正因他找专家鉴定袁崇焕与皇太极所定,《攻守同盟》真伪有功,故随被复职大理寺少卿。可正是这同一个王永光,反却因在朝堂上,攻击“祖大寿系袁党必须通缉追究”的几句话,却被当即下旨辽边,说是督军,实为发配充军------

    虽然诸阁臣和有关太监,均都大惑不解无所适从,但作为当事人的崇祯帝和他的爱妃徐如玉,心里却都明镜似的,均知其中的内因和内情。于是,当王永光、祝明及其他朝臣相继离去后,这对原本“龙凤和鸣”的帝妃,围绕着新近发生的,“怀疑袁崇焕叛国投敌获罪被诛事件”,二人分别动开了心思------

    其实,崇祯帝对诛杀袁崇焕,并非出自他的本心愿望,亦不单是听信奸佞谗言所致。像他这样一个孤僻倨傲,充满自信、胸怀高深的帝王,自己若无此心,他人是轻易难以打动的。最终决定杀袁崇焕,既是由袁本人的狂妄自大,目无尊长,咎由自取;更是由崇祯帝的多疑性格,和过度的防变心理使然。

    心理学认为:一个人的性格不是与生俱来,而是由后天的社会生活,成长环境影响,及教育熏陶而形成。正如古文《三字经》中开篇所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崇祯帝虽自幼生活在,富裕舒适的皇宫大内,又有着皇子的尊贵身份,按普通人的见识,那可是要风有风要雨得雨,神仙般的日子。但实际上却不尽然。他虽是其父光宗帝元配王才人所生,仅长兄由校和他同胞二人,但其上还有周贵妃所生老二、老三、老四等三个堂兄,他则排序老五,是为“幺弟”。按现代社会普通百姓人家习惯,最小的孩子往往最获宠爱;他亦多受父皇垂怜。但遗憾的是他母妃薨世得早,尚未等到丈夫继位封后。从小缺少母爱,父皇又忙于朝廷大事无暇顾及,便明里暗中遭受姨娘和堂兄们欺凌排挤,和趋附姨娘堂兄们的魏阉客氏暗中打击。在一个缺乏亲情抚慰的环境里,每天不仅要面对虚情假意,且须防备遭人暗算伤害,从而使他幼小的心灵,便早早地设下了“心理防线”,深种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警惕种子;形成了孤僻倨傲品格和疑怀猜度心理。如此品性便会让其与人极难相处,更是为官为帝者的大忌,是成就中兴大业、甚至守成的硬伤。

    具体到在对袁崇焕的任用上,崇祯从一开始便已处于极端矛盾之中:他既欣赏袁崇焕的军事才干、英勇果敢;肯定对方的功勋战绩;但却更反感对方的孤高自负盲目乐观态度。

    其实,他对袁的不满,是在对方二次赴辽之前,便早已埋下了伏笔。那天在乾清宫“奏对”,同着诸阁臣和兵部同僚,当崇祯因求稳心切,要求袁崇焕给个“平患复辽”准确时间时,若换上个圆滑老练或谦虚谨慎的人,定会打个迟疑,思虑半天,答复“将尽力而为”;或会提议给自己考虑时间,容后回答。但出乎群臣和崇祯意外的是,这个一向自负的人,却想也没想,便即当场表态------许是嗣后听了许誉卿言有所后悔,次天又重来乾清宫,欲再次同帝讨论“平患复辽”问题。按当时崇祯的想法,辽边战紧,满朝文武尽皆退后,唯他上前,仅此便觉忠心可嘉,至于问到平患复辽时间,那仅是个工作程序,不定让其做肯定回答;但话既已当众出口,虽允其后悔重提条件,但起码有个悔错态度?可他来却默然对座无语,只呆呆地望向皇上,皇上却是温暖而充满信任的目光。见此,袁崇焕似将已到咀边“悔错”的话吞咽了回去,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这话很重要,崇祯将其理解为对方的“平辽方略”。

    事已至此,袁崇焕在这时,也只能同崇祯说说他的“平辽方略”了。袁崇焕的“平辽方略”大体有三层含义:其一是,“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其二是,“守为正着,战为奇着,款为旁着”;其三是,“法在渐不在骤,在实不在虚”。崇祯刚开始边听边不断点头,眼神中似有很欣赏的意思。但当听到“法在渐不在骤”一句时,迅即蹙起了眉,神情突然大变。袁崇焕当即停了下来,弄不懂自己究竟哪里说错了?

    “法在渐不在骤吗?”崇祯看着袁崇焕,顿起反感地质问道。“这一条究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崇祯知道,对方是在转着圈子欲说明“平患复辽,军事大计,事关两国,变数定多,怎能一厢情愿,限时定期哩”?可直到这个时候了,这人还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说半句悔错的话,却以一句“这是兵法书上的原句,同我们此次平辽无涉”而遮掩过去。也许就从那一刻起,崇祯便决心同对方打次“大赌”,欲通过嗣后实践或失败教训,彻底惩罚一次这个好大喜功,目无尊长的人。当然了,当时仅是想教训对方一下,让其收敛些狂傲脾性而已。别说连胜,即便失败一两次,只要不是故意,“胜败乃兵家常事”嘛!不仅不会杀他,甚至还会宽慰。孰料嗣后却先后出了,两被俘逃回太监汇报亲听“袁同金酋密谋联手反明”事件,及他自己目睹“《攻守同盟》有袁签字------”

    直到此时,即便再爱才,那怕再护羔,为了民族大义,江山社稷,作为一国之君,他也只得满眼蓄泪“大义灭亲”了!且正所谓“由爱生恨恨之更深”的缘故,才一时性起,下令将其处以极刑寸磔!后听说恰是自己的爱妃徐如玉,亲授皇赐腰牌,让家厨徐诚混进刑场和断头台,二人对饮毒酒同归于尽,使当事人免受活活疼死之罪。崇祯当时的确十分气愤,喝叫内侍小兴子,“速宣皇贵妃徐如玉,立来乾清宫说明问题”。

    “不用宣了,臣妾自缚亲来领罪。”随着话音,自缚的徐如玉业已进门跪于御前。崇祯当即面转殿后,挺立半天沉默无语,当后转过身时,已是满面泪痕,哽咽着亲自弯腰动手,为爱妃去下绳索,并扶上座位。

    “朕的爱妃,你这又是何苦哩?”崇祯沙哑着嗓子道。“有何内情,定可面朕直陈,何用激将法哩?”

    许是在那一天,经爱妃徐如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引经据典,条分缕析,终于触动崇祯哪根神经?认识到自己一时脑热感情冲动,仅凭俩太监道听途说,和番邦小使所献一纸文字,加上一些别有用心人的旁敲侧击,便不调查不研究,不听当事人申辩,无视忠臣规劝,毅然动起杀机------

    “臣妾所痛心者,非只一位忠臣良将,没死于保家卫国沙场,却亡于自己尽忠效力的皇上。这虽可悲可叹,毕竟仅一人耳!”当重新回到现实中时,玉妃痛彻肺腑地道。“而通过枉杀此一忠臣良将,从此寒了天下臣民的心;更婉惜大明朝廷,从此失去一员抗金大将,嗣后靠谁来守土护疆?边疆战事不断,皇上劳神费力费钱,哪还有精神余钱致力于大明中兴?如此的后果,究竟谁痛心谁高兴?”

    “爱妃勿庸说了。朕已痛彻心肺。”崇祯心痛得手按肝部半弯着腰,跌坐龙椅上哽咽着道。“自听西城刑场那一声行刑炮响,朕心便即一揪;当听报人犯业已伏诛,朕即头晕目眩。此后数日愈想愈觉得朕聪明半世,糊涂一时,自知中了金酋‘反间’之计,自断膀臂。一想到此,肠子就要悔青。但话又说回来了,朕杀袁崇焕虽有失过急,应多关些日子,待进一步认真调查落实后,再惩处不迟,这仅是时间和用刑孰轻孰重问题。袁之联敌叛国证据已经确凿,不存在冤假错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