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打算如何……”按伍渊昨天与伍世民商量的,先将贝泠叶骗到手,待成婚之后,她已是伍家的人,到时候想不为伍氏着想都难。
可是,今天与贝泠叶的谈话,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两父子原本打着的如意算盘是,管你以前是不是东盛国的贵妃,反正你现在的身份同等一个孤魂夜鬼,我们是皇亲国戚,再怎么样你也要给三分面子。
“找个机会,再跟她说一次吧,如若再是这样,就行下一计吧。”伍渊向伍世民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问下去,丢下话便离开了。
“……”望着伍渊离去的身影,高傲的伍世民不许自己低落,立即召了近身,又一次秘密议谈应对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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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先生,何事这么着急?”随在韦先生后面,走离伍世民的府邸已有一段距离,贝泠叶在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悄声问着韦先生。
“是……”贝泠叶的突然询问,吓了韦先生一跳,他掏出手帕擦拭着额上的汗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对贝泠叶开口。
“是姑娘昨晚带回来的人不见了。”韦先生顿了一会,终于还是将潇逐月失踪的消失告诉贝泠叶。
“不见了?”贝泠叶戚着眉头看着韦先生。
“不见了就去找咯,找不到就算了。”反正贝泠叶一开始捉他回来,也没打算怎么样,只是,心中对这个人有一点莫名的熟悉感。
脑子又不听使唤,如何也想不想他来。
“就这样?”韦先生惊愕的看着轻易说出算了的贝泠叶。
昨天晚上明明看见二人共处一个房间,难道这两人不是那种关系?
“韦先生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贝泠叶轻轻的对韦先生点了点头,随后将他拉到一个巷子里头,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
“贝姑娘不用客气,现在我们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韦先生微微向贝泠叶躹了一个躬,他已经不小了,要将自己的未来压在这个女人身上,赢了,就得到所有一切,输了,最多是老命一条。
而且,以他这段时间对贝泠叶的了解,他也相信,她绝对不会亏待他。
“如果这样,那有请韦先生多担待一些。”韦先生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贝泠叶心中喜,脸却没有表露出太多的表情。
“是这样的……”客气话一完,贝泠叶又将声音压得更低,将要韦先生做的事情说给他听。
“姑娘妙计啊!别说我,就算是太平道里的智囊神都不一定能想得到这样的妙计。”听了贝泠叶的话,韦先生忍不住称赞起来。
心底更加确认自己并没有信错人。
“有劳韦先生了。”拜托完韦先生,贝泠叶便一个闪身,向着黑暗处奔去。
“公子真是好心情。”待到三水楼楼顶,贝泠叶顿住了脚步,站在一个男人的身后。
“叶儿,你真的不记得我吗?”男人并没有回头,依旧仰望着穹空那抹在繁星衬托下,更加耀眼的月亮。
“我记得,有了这个,我至少也能记得一点。”扬起手,贝泠叶将一块手帕扔到潇逐月身上。
手帕被扔到潇逐月的肩膀上,随后缓缓跌落在屋顶的瓦片上。
潇逐月悠悠弯下身,颤着手将手帕捡起。
眼眸蓦然一红,雾气染满了眼眶。
这块手帕是贝泠叶失踪之前,最后留给他的东西,现在,竟然又是从她的手上扔给他。
‘今生今世,只要我还剩一口气,我都要你痛不欲生!’
“很好啊,我还没去找你寻仇,你竟然自动找上门来。”贝泠叶藏在袖中的双手,握紧成拳,一步一步的向潇逐月走近。
其实她并没有真正恢复记忆,但当她看到那块手帕的时候,当时写这个誓言的心情,全部涌入了贝泠叶的心头。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情,这让她如何能忘记。
而这条手帕,就是潇逐月昨天晚上掉落在她房间里头的,这又叫她如何不将他联想到一块。
“叶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潇逐月蓦的转身,近乎祈求的看着贝泠叶,现在,潇逐月的心口堵了一口十分难受的气,他好想好想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贝泠叶。
“事实摆在眼前,不是我想的那样,又是哪样?”贝泠叶步步逼近,待到与潇逐月面对面不足一厘米的距离,两个相互呼吸着对方的气息。
没有情爱之间,没有暧昧不清。
贝泠叶双眼一凝,迸发出凌厉的光芒,直射入潇逐月的心窝。
“叶儿……”看到贝泠叶那冷冽而毫无感情的瞳眸,潇逐月不禁后退一步,一脸憔悴的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想,所有种种,月皇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潇逐月等到的并不是愤怒不顾一切向他复仇的贝泠叶。
而是一个冷漠无半点感情,甚至,丢弃了那一份记忆来折磨他的贝泠叶。
“……”事到如今,潇逐月又能有什么话可说?
做了就是做了,她的记忆或许可以找到,可是孩子与她的心……
想着潇逐月又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屋顶上的瓦片被他踩得啪啪作响,甚至有几片,被踩碎掉落地面。
潇逐月的身子摇摇晃晃。
“叶儿……”在冷冷的银辉照耀下,他能说什么吗?不能,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一遍又一遍不停呼唤着贝泠叶的名字。
“不要叫我,像你这样的人不配叫我!”贝泠叶双手用力一拂,猛然摇头,要潇逐月不要叫她。
“呵~你想赎罪,不可能!”贝泠叶啪啪的走到潇逐月面前,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绳子,将潇逐月捆住,将绳子的另一端挥到不远处一棵老树上,随后一推潇逐月。
瞬间,潇逐月如自由落体一般,从屋顶上跌落。
潇逐月没有尖叫,甚至连一道闷声都没有,闭上双眸,任何那些凛冽的风刮过自己的脸面。
随着潇逐月的坠落,贝泠叶手中的绳子突的一拉,贝泠叶迅速将绳子放开。
时间静止了。
哗!
五秒钟之后,老树突然传来一阵哗然的声音,潇逐月整个人悬挂在半空,还差半米,就与地面亲吻。
“为什么?”潇逐月鼻尖一酸,抬头,凄怆问在屋顶上站着的贝泠叶。
为什么绳子弄得这么短,为什么不亲手结束掉他的性命,可知道,他等这一刻足足等了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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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容易就死掉,便宜你了。”咻的一下,贝泠叶跃到潇逐月身边,握着捆住他的绳子,摇啊摇,不停的摇。
潇逐月,在贝泠叶的手下不住的转着圈子,可他都没有溢出任何声音。
贝泠叶遽然将绳子割断,咚的一声,潇逐月狼狈的跌落在地上。
“走吧!”贝泠叶又手自然垂下,没有低头看向潇逐月,径直离开。
她不担心潇逐月不会跟上,因为他找了许久的人,正是她。
望着贝泠叶飘飘洒洒的衣袂,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紧紧随在贝泠叶的身后,消失在夜幕中。
“贝姑娘,你要的屋子,我已经准备好了。”走到一个隐秘的屋子跟前,韦先生迎了上来,恭敬的对贝泠叶道。
“好的,记住我说的话!”贝泠叶满意的对韦先生点了点头,随后头也不回的进入了小屋里头。
潇逐月,也是眼皮也不抬一下,跟着走进了小屋。
才进小屋,顿时一阵腐糜的味道扑鼻而致。
“你,给我进去!”贝泠叶阴着脸,命令潇逐月走进前面那个黑漆漆的水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