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殿。
“主子……”潇逐月刚踏入朝阳大殿就有一道黑影咻的单膝跪在他面前,恭敬的低着头,等待着潇逐月的允许,然后汇报自己查到的消息。
“说吧!”潇逐月眼角也不瞟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如风般走到殿里的宝座,拂了一下明黄的龙袍,轻低着头,凌利的刮了黑衣人一眼,拿起桌面上早已准备好的茶水,呷了一口,才道出简单的两个字。
可是,这两个字撞入黑影的耳里,如针扎一般。
“属下查过,贝氏确实还有最后一个活口,而那个人就是皇妃。”黑影如实的将潇逐月要知道的事情汇报上去。
只是,潇逐月在听完黑影的汇报后,一双深邃的黑眸落在黑影身上,朝阳殿内静默一片。
那些丫鬟太监,早已被潇逐月遣走了。
潇逐月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看着黑影,那神情,似是想看看黑影有没有撒谎,或是在沉思,只是目光凑巧的放在黑影身上,更像透过黑影,回忆着贝漠被诛九族那天,自己坐在现场,无无动于衷的听着贝氏上上下下足足百人被砍首的声声嗷嚎。
那个时候,他认为,贝家已经成为了历史中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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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馒头,你怎么来皇宫当刺客了?”贝泠叶赶紧将馒头扶了进房,拿出药箱给他上药。
贝泠叶帮馒头剥了上衣,只见他肩膀,背脊,胸口……血肉模糊,到处都是伤口。
而最最最深的那道伤口,并不是刚才潇逐月刺在肩胛上的伤口,而是他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这一道道被鲜血覆盖的伤势不禁令人寒颤。
贝泠叶有点不忍的别过头,不去看馒头身上那些不堪入目的伤口,也有点感慨,皇宫里的侍卫的武功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高超了。
“我是进皇宫前就受伤了。”尽管贝泠叶将金创药压在他的伤口处,馒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没有任何神情,就连语气也听不出有什么变化。
“什么,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受伤了还来皇宫当刺客,不要命了?”贝泠叶对馒头番了个白眼,处理伤口的手的力气也不知不觉大了一点。
知道自己下手重了,贝泠叶连忙收回手,小心翼翼的看着馒头。
哪知,他不单至眉头不皱一下,简直就跟一个木头人没有什么区别,好像那些痛不是他的一般。
“你……不痛?”贝泠叶用食指指着馒头的伤口,有点尴尬的问道。
“很痛!”馒头的回答出奇的简短和坚定。
“痛,你为什么不叫?”按照一般人的常理,痛肯定会叫出来,特别有像馒头这样的伤势的人,上药的时候一定会大叫。
可贝泠叶怎么觉得这个人有点变态?这样的伤势,竟还像个没事人一般。
“我习惯了!”馒头轻描淡述的几个字,抹去了贝泠叶的惊讶,更抹去了她对馒头以前的认识。
馒头的话,跟他的名字一样平凡,可是,习惯这两个却重重的撞在了贝泠叶的胸口。
这,是要经过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在受到如此严重的伤时,居然还能说习惯二字。
贝泠叶的眼角有点湿润了,她别过头,不去看馒头那张平静的脸。
房间内的蜡烛在静寂的空气里哔卟的响着,那含着焦味的细烟徐徐上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