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卿确定了眼前的人果真是让日本人畏之如虎视作眼中钉的抗日同盟军的赵翰时青终于彻底绝望了,他知道自己再无逃跑的机会,长叹了口气道:“栽在你的手里也不算冤,要打要杀随你的便吧。n∈,”他对赵翰青的了解并不仅仅是来自铜锣镇大捷和收复南都三城等一系列胜利,赵翰青在上海滩搅起的风风雨雨他如果一无所知那么他这个青帮大佬就白当了。
“走吧,刚才这里响起了枪声,日军巡逻队说不定很快就会赶来。”赵翰青自然不会这儿就把他杀了,棺材早已经准备好了,而且,他还想从季云卿嘴里多掏出些情报。
黄飞虎毫不客气上去抓住季云卿的胳膊,用力一扭,疼得季云卿差点儿叫出来,不是他不想叫,而是觉得他堂堂的青帮老大疼得叫出来太丢人了,大佬要有大佬的形象。
汽车很快就离开了江边向市区驶去。
等他们回到那处秘密的据点,陈四喜、吴二憨和田瓜等人已经回来了,不过少了一名教导队员。赵翰青知道那名教导队员肯定是再也回不来了,他心情虽然很沉痛,但是看到大部分人安然归来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陈四喜和其他人不是一起突围的,他的突围很顺利,事实证明陈四喜虽然沉默寡言但是江湖经验很丰富,他在完成顶楼孔雀大厅的袭击之后,就准备混在混乱的人群里撤离大楼,忽然发现了一位在爆炸中受伤的鬼子大佐正在惊恐万状地惨叫,这时大火已经燃烧起来很快就会将他吞噬。慌乱逃命的人没人会顾上他,陈四喜却毫不犹豫地向他走去。不是结果他的性命,而是背着鬼子大佐逃命。结果救了鬼子大佐之后也救了他自己,他顺利地离开了礼查饭店。
吴二憨和田瓜他们的脱险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因为他们完成掩护任务之后,日军士兵已经冲进了大楼里开始搜查刺客,也是抢救没有逃出来的人,这样就让吴二憨他们的脱身变得困难起来。就在越来越危险的时候那名受了重伤的教导队员突然抱住一挺机枪开始扫射起来,鬼子士兵顿时乱作了一团,吴二憨等人趁鬼子士兵都被吸引过去的机会悄悄混在了大队的鬼子士兵中,然后又装作是救人的鬼子士兵抬着尸体混出了包围圈。那名教导队员用自己的生命保住了弟兄们的生命。
季云卿在知道逃跑无望之后老老实实地配合。他希望能够用实际行动能让赵翰青饶恕,所以审问变得很顺利,从上海那些大汉奸的情况到刚刚成立的76号的情况和日军的作战计划,甚至连上海滩的江湖江湖轶事和黑道秘闻等说了出来,季云卿几乎是有问必答,不问也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作为青帮大佬和汉奸头子知道的事情还真是不少,所以让赵翰青得到了不少情报,他亲自做记录。记录了满满十几张纸。
季云卿端起茶呷了一口道:“赵兄弟还有什么要问的?老哥我知无不言。”
二人再一问一答中,季云卿对赵翰青的称呼也在不断变化,从开始的赵司令变为赵先生,最后又不知不觉变成了赵兄弟了。老奸巨滑的季云卿知道像赵翰青这种自谓是白道中的侠义之辈不像他们混黑道的那么心狠手辣。自己如果套近乎的话说不定还能活命,改称呼自然也是套近乎的一种手段。
赵汉卿对于季云卿的小伎俩自然心知肚明,但是。他不以为意,不过也不再疾言厉色地喝骂对方了。说话也带了几分和气,毕竟抬手不打笑脸人。季云卿身为江湖大佬这般知情识趣自己就没有必要摆出什么凶神恶煞的面孔了。但是这并不是意味着就准备放过他,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这种大奸大恶的人断然不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放了他纵虎归山遗祸无穷,所以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赵翰青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毫无痛苦地死去,而且还让他在死前好好吃喝一顿。
熬了大半夜该交代的也交代的差不多了,这时候距离天亮没有多少小时了,赵翰青就收拾了笔和纸,然后吩咐摆酒。
不一会儿,几个菜和一坛酒就摆在了桌子上。
“仓促之间酒宴有些简陋望季老板莫怪。”
“哪里,哪里,我该感谢赵兄弟的盛情招待才是。”季云卿觉得对方不会杀自己了,心里只剩下死里逃生的喜悦,哪里在乎酒菜的好坏,就是这种喝起来像醋一样的花雕酒他也甘之如饴。
“来,来,再喝一杯。”赵翰青热情地招呼着季云卿,如果不知道的看见二人如此亲热客气肯定会以为二人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这场酒并没有持续多久,季云卿渐渐觉得脑子有些发沉,眼皮也有些发涩,晃了晃了脑袋喃喃道:“花雕酒没那么大的酒劲啊,我怎么感觉像喝醉了,你喝的烧刀子可是烈酒怎么没有喝醉?嗯,赵兄弟果然是好酒量,我、我不行了。”
赵翰青放下酒碗淡淡道:“花雕酒加了料自然劲大了些。”
“加了料——你、你加了什么料?”
“我加了些蒙汗药,你提供了不少情报也算是有功,所以我想让你安乐死——就是死得没有痛苦些。”
只听哐啷一声,季云卿手里的酒碗掉在地上碎成了几瓣,“你、你还要杀我?”他一惊之下酒意顿时减轻了几分,脑子也恢复了清明,顿时激动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说出了那么多的秘密也算是对抗战做了贡献为什么还要杀我?”
“你背宗忘祖、卖国求荣只能是死路一条,这是你应该受到的惩罚,你死了也能对别的人以儆效尤。所以,你只能死了,正是因为你提供了情报我才设宴招待,而且让你毫无痛苦地死去,否则我怎么会浪费时间呢,一刀砍了脑袋不就是了。哦,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你死之后不会被暴尸荒野,也不会被丢进黄浦江里去喂鱼,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一口不错的棺材,同时我还会为你立一块碑,碑上会刻上:大汉奸季云卿之墓。你纵然不能青史留名也能遗臭万年。”
季云卿忽然想起院子里的那几口乌黑发亮的棺材,那么大的棺材的确是配得上他的身份了,只是他不甘心:“姓赵的,你、你好狠——”酒里的蒙汗药发作的快,他已经感觉到舌头已经僵硬了。
旁边的黄飞虎忍不住骂道:“狠?师叔祖请你喝酒还让你安乐死你还说他狠?我咋就感觉他是一副菩萨心肠呢?如果是我就是不千刀万剐你也要捅你十刀八刀。”
季云卿翻了翻眼又张了张嘴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的脑子越来越昏,眼皮也越来越涩,甚至也坐不稳了,扑腾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动手吧,离天亮已经不远了,该送他上路了。”赵翰青说着走了出去。他是杀人的人,但是不是杀人的刀,黄飞虎才是杀人的刀。
黄飞虎很兴奋,不是他嗜血好杀,而是因为要杀的这个人值得他兴奋。季云卿是青帮大佬,也是上海大亨,这样一个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如果是死在自己手里自己想不成名都难。江湖人最大的愿望就是成名,现在,赵翰青把一夜成名的机会给了他,他自然兴奋,在陆虎羡慕的目光里昂首向前。
只是动手的时候,他又拿不定主意了,问道:“师叔祖,你说是用什么方式杀死他呢?用绳子勒死舌头伸出老长有些不雅,再说他怎么都算是一个江湖人文物这样色也不符合他的身份;用刀子刺穿的他的心脏也不会痛苦,只是血腥味太大了;扭断他的脖子不错,不过有些残忍师叔祖有没有什么壮烈而又与众不同的杀人法子?”
赵翰青没好气地道:“有,你把他要死再把他一口一口吃下去比较别出心裁。”
黄飞虎一听再一想那种场面恶心的差点儿吐出来。
陆虎因为没有捞到这件差事心里有些嫉妒,这时故意上前道:“虎侄儿,你初入江湖杀人的手段和经验肯定欠缺,我看还是让师叔来,你就在旁边好好学习一下,等下一会有机会了你再动手不迟。”
黄飞虎顿时慌了:“虎叔,您是长辈怎么能让这种事情脏了你的手?还是侄儿来吧。”他说着用他的那双手扼住季云卿干瘦的脖子。
季云卿或许是陷入昏迷尚浅还有知觉的缘故,并不是无知无觉,两条腿用力地弹腾了一阵子才渐渐不动了。
“你的杀人手法还不够干净利落,手指无力,耗时太长。”因为扼住那个干瘦脖子的手不是他的,陆虎就忍不住挑剔起来。
黄飞虎不肯承认自己还不够心狠手辣,强词夺理道:“虎叔,你错了,这样一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坏蛋让他死得太痛快了岂不是便宜了他,师叔祖慈悲为怀要让他啥子安乐死,我不能不听师叔祖的,但是我作为行刑者是有权决定行刑时间长短的。”说到最后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来。
陆虎郁闷地冷哼了一声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