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要了摇头,“也不怕着一时半会儿的,沈师兄还有美娇娘需要伺候,现在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
甘莫诧异地看着她,“你是不是玩心四起,收也收不住了。”
莫离突然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只带你去最后一个地方,不会耽误时间的,就在附近。”
甘莫看着她的眼眸里有几分迫切的神色,“那就去看看,”
“好,师兄跟我来就是。”
莫离脸上的表情是一脸的兴奋与满足,跟着她翻过了附近的一个小山丘,来到前方的一片平原上,那里有一棵参天大树,笔直的干笔直的枝,傲然挺立在前方,周围有一些荒冢,甘莫看到眼前的大树的一刹那,整个人都是颤栗,这个地方他记得,永远记得...
“娘,我不要走,娘,求你别离开我。”
就在那里,天气灰蒙蒙的,似乎很快就要下起倾盆大雨,小男孩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大树下,死死地紧贴在大树的躯干上,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可怜的样子若是叫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他,但是周围没有一个人来往这里,自然也不会有人看见他——那个坐在大树下声泪俱下的小男孩,感觉要肝肠寸断,伤心的心情让人看了不禁想要帮助他,就这样一直坐在那里,一直哭诉,“娘,爹爹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你还要抛弃我呢,娘,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然后他站了起来,声音极尽咆哮,所有的力量都好像迸发出来了,最后他无力地靠在大树旁缓缓地滑落下来,眼泪都要哭干了也不会有人搭理他。
这时天空上电闪雷鸣,小男孩完全不管外界的事物,就这样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真担心他会哭瞎了,很快狂风大作,大树的树叶在狂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他丝毫不在意,只是坐着没有一丝的反应,哀莫大于心死无非是这样,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滴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衣衫打湿,整个人都像是浸在雨水里一般,但是他不管,一点儿都不管自己的情况,保持着呆愣的姿势,很久很久,久到别人一看到一定会以为他是一座没有生命的塑像,路上变得泥泞不堪,又过去了一段时间,树下的男孩姿势没有丝毫的变化,最后在这场大雨里男孩的身体重重地栽倒在泥泞的地上,深陷淤泥之中,知道第二天雨过天晴的时候,男孩的身影依然倒在泥泞当中。)
他的思绪回到了小时候,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但是还好那都过去了,现在自己能够好好地站在这里还是多亏了师兄和师父,(慕容清涟和沈定柔从这里飘过,还是少年模样的沈定柔一眼就看出了大树下有一抹身影,于是迅速地告诉他,”师父,那里有一个人,我们快去看看,这样两人才救下了男孩——也就是现在的甘莫,后来他们想送他回来,他是打死也不肯。)
他现在看着那棵大树,记忆深处的东西便被唤醒了,莫离这个时候看着甘莫,她明白他是在回忆以前的场景,那日她清楚的记得来找他的时候早就看不见他的身影,当时大树下的泥土上只有一个人的印记,她当下昏了过去,等到父母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气息微弱,她的心脏向来不好再被这件事一惊,恐怕是伤心欲绝,随着甘莫去了。”
虽然那个时候的她还小但是和甘莫的感情却是一直都很要好,现在他消失了她肯定是悲痛万分,家里人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师兄,你怎么了?”
只见甘莫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你看到了什么?”
她的声音抬高了几分,“甘莫回过神来看着他,“我只是被眼前的大树怔住了,从来没哟看过长得这么笔直的大树,并且看起来可以用玉树临风来形容。”
莫离原本沉重的心情被他所说的话所逗乐,”师兄这个比喻到时很恰当,要是我也是一棵树的话就会找一棵这样的树来作为我的臂弯。”
甘莫的眼睛始终看着大树,“这里难道是都是一些荒冢,看起来都好像没有人打理的模样。”
“也不是所有的都是,这里还是有干净整洁的地方,我带师兄看看。”
甘莫鬼使神差地跟着她走着,一座座荒冢从他的身边飘过,为了对死者的尊敬他不随意乱看,并保持着敬畏的心态,在一片的死者前他匆匆走过,直到有一眼他的眼神停留在了那里,上面写着华音凌三个大字,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一直走在前方的莫离的嘴角上扬,他终于看见了,转过身看他,“师兄,你怎么不走了?”她明知故问,走到他旁边,只见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前面的小碑上的三个字,不自觉地念出了声音,“华音凌,她是谁?”
甘莫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他,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不过离开了十几年,她竟然已经归于尘土,“师兄。”
甘莫的眼神闪了一下,“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位故人的名字很像,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师兄,看这个干什么,只是名字一样罢了,师兄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朋友呢。”“你说的也对,怎么可能,看来是我太紧张了。”
他拍拍自己的脑袋,“我们从前面走出去吧。”
“好的,从大树那里绕过去,我带师兄来可就是为了这棵大树了。”
甘莫的心里还是一阵的黯淡情绪,他一阵的心慌,总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若是这样的话,他实在是很难过,他们以前是一起玩耍、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的好伙伴,没想到她竟然已经离他而去。
“师兄,你看那棵大树果然是很挺拔,”两人已经走进大树,太阳的光芒被遮在了绿荫下,她凑近一看退了回来,“师兄,这里怎么也有一座荒冢,我一直不敢来这里,今日来了竟发现是这么的神奇。”
甘莫的眼睛看向她所说的地方看去,上面的几个大字赫然进入他的眼里,滚滚发烫,桌上了他的眼睛,他不敢置信地一直看着那几个大字,始终不敢相信,莫离见他没有说话,决定让他知道他并没有看错,清楚这个事实,“夜楼兰,这又是谁?”
从她的耳朵里亲耳听到了这个名字,甘莫的额头只觉得是一阵的眩晕,这不是真的,虽然他对她曾经是恨之入骨,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种感情早就淡了,如今看见她的墓碑,自己一时无法接受,“怎么会这样?”
他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被莫离抓住,“师兄,你刚才说什么?难道你认识这个叫做夜楼兰的人?”
这个名字再次冲击他的耳膜,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莫离,我们回去,这里实在是让我喘不过起来。”
他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也不强求,起码她知道他的心里对她们还是有一份儿感情在的,也不枉费了她等候了这么多年,等到她将当年的事情和他说清粗,一切也就变得圆满了。”
看着前方的身影踉跄了几步,莫离连忙扶住他,“师兄,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像是气血不足,是不是生病了。”
甘莫摇摇头,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咬着他,莫离看他的样子表现的非常痛苦,“师兄,我们快走吧,这个地方不干净,怕是你吸收了太多的阴气。”
她赶紧带他离开,后方的那片荒凉之地离他们越来越远,现在甘莫的心里全是那两座墓碑。
荔湾去找审娘,在门口的审娘看到他们出来马上变成了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小姐,姑爷出来了,马车已经为你们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只见内卢站在那里牵着马车的缰绳,旁边还有一个侍从,一脸的严肃。荔湾叫来他们两人,“不知小姐有什么吩咐?”
内卢作揖低头问她,“我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看到过沈公子的师弟甘莫和莫离,昨天他们有没有离开。”
审娘连忙回应,“小姐,昨晚我将两位安排在给宾客住的房间里,今早我去找他们吃早膳的时候就已经没哟看到他们的身影,昨晚上他们就说要回去,兴许是回了客栈。”
“对了,我今个儿一大早就看见两人出了荔府,看起来很着急的模样,不知他们要去哪里,只依稀听到说什么去随便看看,当时天才蒙蒙亮。”
荔湾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现在我和沈公子就要出发,你们在荔府一定好好打理事务,帮老爷多分担些,帮我照顾好老爷,明白吗?”
“是,请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不负所托。”
荔湾和沈定柔上了车,他想知道答案,“沈公子,上车之后我再跟你说具体的情况。”
沈定柔坐上马车急切地看着荔湾,“沈公子,莫离和甘莫可能已经回了客栈,我们去客栈看看他们有没有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