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青灯相伴,张夜静静坐着看书到了天明.
心路的变化成熟,加上张夜拜相以来,读书惊人的多,形成了他越来越惊艳的气质,单薄,瘦弱,文雅到极致,两鬓有少许的白发。越发的难以想象,这是当年那个一路过关斩将,浴血转战十万里的小恶霸了。
天明之后,休息整理完毕的长空碧青走出来,收走了青灯。
想了想,他把一个小葫芦递给了张夜。这只是个五宝小葫芦,但可以感应到,里面装了不少的东西。
张夜楞了楞道:“给我这个干嘛?”
长空碧青低头道:“回相爷,这是我姐捎来的东西,让交给相爷。她得知国库空虚,前方战事辛苦,这是她的捐赠。”
长空碧青他姐张夜记得,就是那个敢拦住当朝相爷喊冤的女人,也颇有几分姿色。
张夜把葫芦中的东西放了出来,噗,整个桌子都堆满了,无数的玉壶,看了看大概有一千个灵皇丹。这对于他们,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张夜又把东西收入了葫芦,还给碧青道:“自己收好,不用为难自己。你们长空一族,已经对国库捐赠了田产,是本相欠了你们,而你们不欠我。”
长空碧青愤然的道:“哼,事情其实不是相爷想的那么简单。”
张夜微微色变,放下手里的文书道:“快说来我听。”
长空碧青道:“其实相爷的举措,当时在长空一族内,支持的人是很多的,很多人自己是不种田的,就拿我家说,我从军在外,不管家务,而我姐整天到处玩耍睡男人,生小孩让我养。她自己也不种田的。当时相爷的政策,其实等于把田包给国库,相爷还做出了五年之内,长空族人享受的供奉翻翻的承诺。”
张夜点头道:“不错,本相的确做出过这样的承诺。”
长空碧青道:“谁不想翻翻呢,那等于把田租给内相府,大家收入增加,互利互惠。所以其实很多人都愿意。但是族ng亲王私下里,相反把这变为了一种门槛,在当时形成了操作,最终变成:捐田都不是谁都可以,名额有限,要想捐出田,长久吃国库俸禄,还需要自己花钱买这个名额。我姐一向泼皮,据说是陪着ng亲王府管事的人睡了一觉,送了些丹药,才成功把田捐出去的。据说有些不送钱的家伙,田没有送出去。而ng亲王则是对上面交代,说是他们不愿意捐。因此,让他们把田保留了,同时停止了国库对他们的供养。”
“ng亲王你这条老狗!”张夜听后一掌把桌子拍得粉碎。
长空碧青也吓了一跳,急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张夜扭头看看又道:“起来,这又不怪你。本相只问,这种情况多不多?”
长空碧青道:“据我姐说,倒是相对少数。属于长空一族中相对没落,没有势力的家庭,但是田多地广的那些大家族,都通过贿赂把田送到ng亲王手里了,ng亲王又送到了国库。据说大家都很放心,说是相爷你的内政才能不用担心,收入只会越来越多。”
张夜真是被气坏了,原本是好事,却反倒成为了ng亲王两头讨好卖乖,大肆搜刮的机会了。
果然,论及搜刮抢劫,长空ng也不是盖的,不低于张夜,唯一不同的是,张夜是抢外人,而长空ng是坑熟人。
“坑爹的ng亲王,本相回朝的时候,不把你治得浑身舒坦我就不是张夜。”张夜恶狠狠的道。
有人贪腐,这历来不奇怪,张夜自己也会贪。比如打战缴获来的东西,他就不想吐出来。而理论上,用国家的军队作战,缴获了战利品,当然属于国家。
ng亲王一事上,原则也对国库有了好处,只是张夜念头不通达的地方在于,等于被ng亲王抢了一票,张夜抢人抢习惯了,真不习惯被别人敲闷棍。
思考许久,冷静下来后,张夜道:“碧青,这事别随便对人提起,本相心里有数了。将来会解决这些事务。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节外生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长空碧青不太明白,寻思,以相爷今日今时的地位和权势,何必那么麻烦,直接一道文书回朝,撸了ng亲王不就完了?
不过长空碧青也不敢多说,点头道:“好,碧青听相爷的。”
张夜起身走了两步,又喃喃道:“看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乃天地至理,刚刚才那么多人头落地,看来还会有许多家伙冒头哦。”
思索间,张夜有了决定,坐回去的时候道:“召见唐河台庄宁,速速来见本帅。”
长空碧青去了片刻,带着庄宁来了。
庄宁也不知道大清早的,张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恭敬的道:“大帅召见,所谓何事?”
自打了大胜战,斩了庄泰所部全体,之后朝中殿下的罪己诏,庄族进一步的势微后,庄宁也不敢和张夜阳奉阴违的了。
之前他自持是封疆大吏,当朝相爷庄不凡的亲戚心腹,又在庄族的地盘上,他还真敢在不痛不痒的问题上,和张夜阳奉阴违。但是见张夜太狠了,眉头不皱一下就斩了庄泰所部,庄相的亲子都不例外,而朝中却异常平静,外相府进一步的势微。所以庄宁也被吓到了。
大敌当前,斩一营军人张夜都敢,那就别说斩些文官平民了。庄宁是这么想的。
其实实际情况刚好反过来,军人张夜敢斩,但是斩文官或者斩庄族的平民,张夜还真不敢轻易动。因为这种举动不是得民心,是散民心。
见张夜不说话,如同个奸商的盯着自己,庄宁冷汗直冒,又道:“大帅召见我来,请吩咐就是了?”
张夜这才点点头道:“庄宁,你执掌唐河行省,本帅如今有困难,急需一批三阳丹,供给城外四十一个大营的军需。地处你唐河行省,你行省府库责无旁贷。你明白本帅的意思吗?”
“这……”庄宁露出了为难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