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殷不紧不慢的下了点将台,对着白重赞施了一礼,“白将军,我们怎么比?是马上还是步战?”
郭威在点将台说道:“二位将军,在马上战,恐多伤亡,不如就步战吧。”
“好,就以相国之言。”白重赞来到自己马前,取下一口长柄刀,双手一抡,白光如雪,闪人双目。
“我这口刀,长八尺,重八十八斤,刀名‘苍雪’,已经饮血无数,斩头颅数百。”白重赞眼中精光直射。
赵弘殷回头对马瞻说道:“马将军,麻烦把唐刀借我一用。”原来魏天为赵弘殷打造的武器唐刀,转赠了马瞻。
马瞻抽出唐刀,双手奉给赵弘殷。
赵弘殷双手接过,右手握住刀柄,唐刀悄无声息的出鞘。
赵弘殷将刀鞘抛给马瞻,右手一动,唐刀一分为二,左右手各执一柄。“白将军,我手里是一对唐刀,长三尺八寸,每柄重三十斤,刀名‘斩风’。
白重赞不以为然,心想装什么大瓣蒜,还要别人替你拿着武器。“好,不用废话了,我们开始吧。”
赵弘殷双手挽了个刀花,“白将军准备好了吗?”
“好了,让我看看你的斤两。”白重赞双手将刀一横,一夫当关之态。
赵弘殷身形一动,斩风带着风哨,劈向白重赞,简单直接。
白重赞目露轻视之意,顺势一撩,想要把赵弘殷击退。
所有将官见了,都觉得赵弘殷必败无疑,如果‘苍雪’碰上‘斩风’,一定会把‘斩风’嗑飞。
只听‘铮’一声,众人望去,白重赞手上的‘苍雪’落地,脖颈上架着一柄‘斩风’。
“怎么回事?”众将官愣住了。
连白重赞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一刀上撩。想要嗑飞‘斩风’,却见‘斩风’顺着自己的刀柄猛然下滑,自己要是不松手,恐怕双手必断。接着。另一柄斩风已架到了脖子上。
赵弘殷收了‘斩风’,抱拳一礼,“白将军,承让了。”
脖子上的凉意顿去,白重赞输的不明不白,“赵将军,该换我攻了吧?”
赵弘殷明白白重赞的意思,“白将军,请。”
白重赞捡起‘苍雪’,双手舞动。顿时威势十足,身形一晃,急速劈向赵弘殷,‘泰山压顶’。
赵弘殷双刀都在右手,不丁不八的站着。
眼看白重赞的大刀已经落下。众将官都屏住了呼吸。
赵弘殷动了,就在‘苍雪’到了头顶的一霎那,‘斩风’上扬,一磕‘苍雪’的刀柄,白重赞中心偏移,‘四两拨千斤’。下一刻,‘斩风’的刀尖已到了他的咽喉。
“不可能?”白重赞只觉得双手一麻。‘苍雪’的威势滑向了一边,砸入地面,自己的咽喉里别人的‘斩风’不到一寸。
一招,还是一招。上次人家只出了一招,而这次,自己只递出一招。白重赞像石像一样钉到了那。
“好…….”官兵中爆发出热烈的喊声。
赵弘殷抱拳一礼。“白将军,承让了。”
白重赞一脸苦笑,将刀插入地面,抱拳回礼。“赵将军,来日必去请教。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输的。”
郭威心花怒放,站在点将台大吼一声:“三军将士,还有谁要挑战赵将军。”
笑话,白重赞是军中的猛将,就连契丹兵见了,也要躲得。他都不出一招败了,试问还有谁那么不长眼。
“既然无人敢挑战,那么本相国决定:‘赵弘殷将军为三军指挥使,总管全军,有不听令者,可立斩。赵弘殷,上来接我‘虎符’。”郭威从怀里取出‘虎符’,高高扬起。
三军同时跪倒,连呼:“威武。”
赵弘殷快步登上点将台,单膝跪倒,双手接过三军‘虎符’。
第二天,魏天和赵弘殷站在点将台,看到十一个大晋的大将,一个没来。
魏天笑道:“将军,看来‘校场点兵’的效果不佳啊。”
赵弘殷笑了笑,“军中换将,这种事很一般,我们不可能真的斩了他们,那样军心必乱。不过,没有他们来捣乱,我们会更快出效果。”
“嗯。郭相国一把我们要的军需备齐了,我们就开始吧,让这些老将军见识见识,没了他们,照样有日出。”
将军府,李重进已经一个月没去军营了。但好像没发生什么事。
李重进有点心烦意乱,突然,门外传来了喧闹声。
“什么事?如此喧闹?”李重进厉声道。
“将军,张永德、王彦超、白重赞三位将军来访,我们本不想他们惊扰将军…….”管家李浩回道。
“请进来吧。”李重进无奈道。
话刚完,白重赞已领头冲了进来。
“将军。”白重赞单膝跪倒。王彦超和张永德也赶来跪倒。
“什么事啊?白将军如此气急败坏。
“将军,我们还是快点回军营吧,再不回去,晋军就没我们的位置了。”白重赞喊道。
“发生了什么事?”李重进有点奇怪。
王彦超和张永德却默不作声。白重赞大声道:“将军,我们今天去军营校场,那些军士竟然不让我们进,还刀兵相见。”
“哦,有这等事?他赵弘殷还真把晋军当成自家的了。”李重进站起身。
“不错,我们到了军营,那些军士说里面在军演,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我们要硬闯,他们竟用弓箭封了辕门。”王彦超见李重进反有喜色,故意把‘闲杂人等’说的重了些。
“就是,将军,若不是相国,他只不过是个山贼,可现在竟凌驾于我们之上,士可忍孰不可忍”。张永德也趁机添言。
李重进微微一笑,“白将军,你去通知其他将军,我们去相国府。”
“去相国府?不是去校场吗?”白重赞有点诧异。
“将军好谋略。”张永德立即赞道。
李重进微微一笑,“快去准备吧,我们要同时到达相国府。”
相国府,郭威刚罢朝回来,一口茶还未进嘴。就听到府外喧闹之声。
紧接着,李重进领着众将军鱼贯而入,齐齐跪倒在书房外。
“你们怎么啦?这是要何为呀?”郭威放下茶杯,走出书房。
白重赞大声道:“恳求丞相罢黜赵弘殷,还我们一个公道。”
郭威看看李重进,微微一笑。“好,你要什么公道,说吧。”
“相国,他赵弘殷胆大妄为,竟把晋军当成自家的,我们几个,连军营都不让进,还说我们是‘闲杂人等’。”白重赞吼道。
郭威目光一瞪白重赞,“你们身为将军,可知道点兵三通鼓吗?白重赞,三通鼓不到者,该怎么处罚?”
“三通鼓不到者,立斩。”白重赞回道,不过,浑身冷汗已下来了。
“你们身为大晋的将军,一个月不到军营,跟那些乱臣贼子有何不同?赵将军没惩办你们,已经是给我了天大的面子,是不想乱了大晋的根本。可你们倒好,为了自己的名利,竟置国家存亡而不顾,让我还羞愧。”郭威痛心疾首,泪涌眶而出。
“你们……我告诉你们,就是他赵弘殷要斩杀你们,我绝不会阻拦,你们已是大晋的敌人,是国之蛀虫。”郭威闭目,泪如泉涌。
“相国,相国,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十一个将领失声痛哭。
十几个莽汉哭的惊天动地,相府上下,无人敢劝。
郭威拭去眼泪,“好了,赵弘殷没斩杀你们,是看在你们跟我多年征战的份上,你们犯错,也是因我之故,今日既然到齐了,你们就把我绑了,我要去军营‘负荆请罪’。”
“相国,错的是我们,我们去军营请罪。”李重进等人同时喊道。
郭威走过来,拍拍李重进的肩头,“进儿,你犯错,皆是因为我是相国,所以,错的根本就是我。我没有管好你们,以致你们错到现在。快把我绑了,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