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子良可能也碰到和任笑天一样的问題。那就是手中的资料太少。无从分析其中的來龙去脉。过了一会。他抬起头來。朝着任笑天瞅了一眼。意思很清楚。是让任笑天介绍一下卷宗的具体情况。
“前些年动乱期间。到处都在抓特务和叛徒。有人听到消息。说是在我们庄子上。埋了一个大特务。就有人发起号召。说是要把尸体给扒起來进行示众。”任笑天一看老特务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混账。让我知道。杀了他们一家。”杀气腾腾的向子良。一下子就让那边闲聊的人。都停止了说话。
相对而言。任四海和全忠贤经历了那么一个过程。倒也沒有什么太强烈的反应。他们两个人只是点点头。对任笑天说的情况表示默认。这时候。向子良也反应了过來。微一颌首。示意任笑天继续介绍情况。
“不要小天说。我知道情况。”任四海喜好表现自己的特点。永远也改不掉。他主动接过话題介绍说:“那些学生和造反派要冲进任家庄。來挖老首长的坟。你们说。这能行吗。当时的形势。真的是好紧张。我和老书记就把庄子上的老军人都组织起來。挡在了庄子门前的大路上。”
“不错。这是个好方法。”向子良表扬了一句。
任四海更是开心:“嘿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我们用的方法也很简单。大家都穿上自己当兵时的军装。佩戴上自己得到的军功章。就这么往庄子门口的大路那儿一坐。哼。谁想要进庄。就从我们身体上踏过去。
打退第一波的來人以后。我们知道对方不会死心。就让族老们发出了召集令。让周围乡镇的任氏族人都赶回來参加护庄。说真的。那时我是准备拼嘞。把小天送到老全家中。由他再护送到了‘红星部队’。这样一來。我任四海也就沒有后顾之忧。就是死。也能拉上几个垫背的家伙。”
“什么‘红星部队’。”任笑天有点不理解。
任四海随口回答说:“就是鲁老大他们原來的部队。”
这么一说。任笑天意识到。这个‘红星部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部队。这支队伍。应该与这三个老人口中的老首长有着特殊的关系。否则。是不会在那种混乱的时候。还专门把自己这么一个才三四岁的孩子送过去避难。
更不会在自己遭遇刺杀之后。专门派出鲁老大和胡老二來暗中保护自己。虽说以自己的功力。已经用不上他们的保护。但这是一种姿态。是在告诉某些人:我们对任笑天的安危很在意。
向子良闻言。瞪了任四海一眼。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任四海连忙又开始了自我吹嘘:“老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沒有看到当时的情景。庄子外的大路上。那是人山人海。都是要來挖老首长坟墓的无知之人。老子心中一火。就让老书记打开了民兵的武器库。哼。我扛了一枝半自动步枪站在村口。他娘的。谁要敢冲。老子就敢开枪。”
这话不假。任笑天是一百二十个相信。如果真的有人发动冲锋。任四海绝对敢开枪。而且是一枪一个。弹无虚发。至于打出什么后果。死了多少无辜百姓。这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成大事的能力有限。只有一颗忠心可敬。这就是任四海。
“少说废话。”向子良点了一下头。
“就在这个要命的时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先是市里面乱了阵脚。担心闹出大事來。不管是造反派。还是沒有完全垮台的市委、市政府。都有人出面叫停。军分区也來了人。劝说我们不能开枪。后來。开來了一支部队。驻扎到了村外。这才算是缓解了局势。事后我才知道。这支部队的到來。是‘红星部队’给上面施加压力的结果。”任四海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珠。说了这么一大段。再加上绘声绘色。也用去了不少力气。
向子良沒有吭声。只是把目光投到了全忠贤的身上。
“四海把小天送到我家后。我和儿子、儿媳妇带着小天连夜就离开了海滨。沒有客车。我们就在路上拦了一辆卡车。不管好丑。先要离开海滨再说。一路上。换车换船。不让人掌握我们的行动路线。跑了三天三夜。才到了‘红星部队’的驻地。听说我到了之后。早已不问世事的迟胡子。专门迎了出來。”全忠贤介绍着当初的情况。旁听的人都有着一种身临其境的紧张与害怕。
任四海则是有种无所谓的感觉。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老全。你的面子可真大。这个世界上。能让迟胡子迎出门來的人可不多。”
“废话。那不都是老首长的面子嘛。”全忠贤回了一句。继续介绍说:“迟胡子抱着小天。当场就流了眼泪。一听情况。就拍了桌子。拿起电话就吵了起來。说是上面如果不过问。他就带‘红星’來任家庄过问。第一时间更新这么一说。对方就软了下來。让他不要动。保证立即出动部队进行保护。”
“迟胡子。不错。”向子良只说了五个字。大家都能听得出。他能这样说。就是代表了内心之中的敬佩。
“嘿嘿。也不枉老首长救了他一命。”任四海不合时宜地补上了这么让人啼笑皆非的话。任笑天看着自己的爷爷。也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这个老爷子。怎么就这样一副德行哩。只是心中的疑问越來越多。也顾不上去多想爷爷这些无聊的语言嘞。
任笑天的心中。产生了一个最大的疑问。那就是自己和老首长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第一时间更新这样的疑问。不仅是他有。他的三个红颜知己也有。就连思维稍许有一点慢的赵长思。也都沉浸于思索之中。
从全爷爷口中介绍的迟胡子。应该是一个十分剽悍、暴烈的军人。而且是一个已经不过问世事的退隐者。这样的人。突然出來过问事情还好说一点。可要抱着老首长警卫员的孙子流眼泪。这中间的道理说不通。说不通呀。
再说。造反派煽动老百姓來挖老首长的坟。与任四海的孙子有什么关系。既然要送。为什么不将孙女任柔萍一并给送走。作为秘书的全忠贤。此时最合适的位置。应该是和任四海站在一起。去护卫老首长的坟墓。而不是带着任笑天去避难。
任笑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藏到了海滨市区都不放心。还要让任家三口人日夜兼程的送往‘红星部队’。要知道。全慕文只比任笑天小上几个月。正是需要父母照顾的年龄。还有。为什么要在路上换乘车船。不让人掌握自己的行动路线。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声地说明着一个事实。那就是任笑天的身上。承担着一个不可述说的重大干系。这个秘密。能让全爷爷一家置自己的亲孙子于不顾。这个秘密。就掌握在眼前这三个老人的心中。
看到任笑天这帮年轻人都在沉思。向子良笑了。他笑的原因。是眼前这些年轻人都是会动脑筋的人。能有他们相助。小天的大业也就能省去不少麻烦。特别是那三个女孩子。个个都是聪明伶俐的人。绝对都能成为小天的得力帮手。
全忠贤也在笑。他想谢一声上苍。沒有把事情做得太绝。给老首长留下了一线希望。
“小天。到你了。说说那本卷宗写的什么。”向子良一下子就将大家的思路给打断。他这样的做法。得到了集体鄙夷。赵长思更是腹诽道:一个很沒有文化的人。
任笑天虽然也有点不满。只能是翻了一下白眼。他也知道。老特务这样做。就和自己的‘乾坤大移挪’的功法一样。是在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不让大家沿着已经露出的破绽继续纠缠下去。他耸了一下肩头。就把自己看到的卷宗内容解说了一遍。
“好。好。天助我也。”向子良是一脸的喜色。
全忠贤也在口中呢喃着:“吾道不孤。吾道不孤。谁能想得到。那帮渣滓竟然是歪打正着。帮助我们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任四海用手搔了搔脑袋。不能理解他们两人说话的意思。当然。不理解的人也有许多。大家都在瞪大着眼睛。想听到进一步的解释。
“小天。我们要想为老首长昭雪。就必须要拿出证据來。沧海横流。时过境迁。三十多年时间过去了。已经是满目沧桑。物是人非。要想恢复历史的本來面目。就必须要找到当年的那些老人。就凭我们这些人。难。不是一般的难。”全爷爷解释了一句。
“那这本卷宗能有什么用呢。全是说的假话、屁话。都在说任爷爷是个坏人。”赵长思在抓自己的脑袋瓜子。
罗大鹏反应了过來。挤到人群中间说:“这本卷宗。可以作为一本索引。让我们找到那些当事人。”
“那也不一定。”赵长思不服气的在抬杠:“又是二十年过去了。这些人也不会总是呆在那儿等我们去找他吧。”
“你们说得都不错。”看到两个人又要争执起來。任笑天连忙出声制止。然后又作了一个补充解释:“不管那些人会到什么地方去。总能留下线索。所以说。这本卷宗还是会有大用的。他让我们知道是谁在那个案件中说了假话。也让我们能找到他们二十年前的住处。即使已经有所迁徙。也能顺着线索找人。”
“小天。你回去之后。要立即找到那个韩所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那本卷宗给我弄出來。”向子良点了点头。立即下达命令。
任笑天咧了一下嘴。这个任务算不上什么为难的事。笑道:“沒问題。那本卷宗本來就沒有入档。只是作为废纸放在那儿。我去找韩所长。沒有话讲。实在不行。我就把他复制下來。”
“向爷爷。我有一个疑问。不知是不是可以问一下。”易芷寒是科班出身的警察。再加上头脑敏捷。思维活跃。很快就发现了新的问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