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琪身子微微一颤,面色如桃花般羞红。
石韦搂着那柔嫩的腰际,作势便欲进一步的亲热一番。
这个时候,门外忽传忽有人道:“八妹,你在里面吗?”
是杨延昭的声音。
“糟了,是六哥。”杨延琪吃了一惊,一把将石韦推开,猛的便跳了起来。
她一边梳理着衣容,一边调整情绪,极力的平伏下澎湃的心潮。
深吸过一口气,将门拉开时,她已是一脸的淡然。
“八妹,你真在石大人房里呀。”杨延昭显得有些惊讶。
杨延琪还没开口,石韦便从后边凑了过来,笑道:“杨姑娘知道我没有吃饭,所以来给我送了点酒菜。”
杨延昭“哦”了一声,狐疑之色稍解。
石韦站在杨延琪身后,大半开的大门挡住了他半边身子,趁着杨延昭视线被遮挡之际,他便不怀好意的在杨延琪的丘臀上抚来揉去。
杨延琪怎知他会这般大胆,当着自己兄长的面就敢“轻薄”自己,羞得是心慌意乱。
她暗使眼色瞪了石韦一眼,石韦却假作不知,一本正经的跟杨延昭询问了一些关于使团其他人是否安顿好之事。
杨延昭万万也想不到,自己的妹子就在咫尺跟前,正被人“非礼”。
他丝毫没有觉察,只是很认真的向石韦汇报着工作。
杨延琪慌羞窘迫,却又不敢稍动一下,只怕被哥哥看出蛛丝蚂迹,到时自己岂非无地自容。
忍了片刻,她实在是忍受不住,拉着延昭便往外走,“六哥,咱們去巡查一下各处院子是否安全吧,这里是辽人的地界,我怕……”
杨延琪以合理的借着,将自己从尴尬窘迫中抽离,她动作极快,装得也淡定,并没有让延昭起疑。
石韦则立在门口,笑眯眯的向她挥手告别。
杨延琪偷偷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以示不满。
石韦却依旧是一脸的坏笑,丝毫不以为然。
……
馆舍的那一场云雨激荡,除了杨延琪和当事人耶律思云之外,再无人知晓。
涿州城逗留一宿后,次曰天明,使团一行三百余号人,浩浩荡荡的再次向幽州开进。
据説自去岁北汉灭亡之后,辽帝耶律贤的精神受到打击,本就虚弱的身体比往昔更差。
而辽国的疆域,大多位于塞北苦寒之地,辽帝为了养身体,近年来大部分的时间都居住在气候相对要温和一些的幽州。
抵达辽国之后,石韦一行受到了辽国方面隆重的欢迎。
一方面是忌惮于大宋的强盛,一方面辽廷对于石韦此来的目的已有所耳闻,事关着燕云十六州的大事,辽国方面自不敢慢待石韦。
进驻幽州,入住最精致的馆舍,享受了三天奢华的美食好酒之后,这一曰近午之时,石韦终于得到了辽帝的亲自接见。
在几名辽国大臣的陪同下,石韦从容的进入了南京的辽国皇宫。
御殿之中,酒席已经摆好,舞乐齐备,气氛十分的轻松,看来辽国有意用这场松轻的会面,来缓解辽宋两国近年来的紧张关系。
御座上的辽帝耶律贤,气色依然萎靡不振,与几年前石韦第一次见时相比,他的身体显然又虚弱了很多。
石韦只瞟了他一眼,目光很快便转移到了他身旁的萧绰身上。
那个大辽国的皇后,那个跟自己有过数度鱼水之欢的女人,此时此刻,正以一种威严却又不乏女姓温柔的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从萧绰的目光之中,石韦隐约看到了几分暗示,仿佛她在向自己暗送着秋波。
石韦的心神微微一荡,注意力却很快从萧绰的脸庞向下移去。
他看了锦衣之下那遮掩不住,高高隆起的肚子。
粗粗一算,自去岁的分别,到现在起差不多已过去了近半年的时间,再加上他第一次出使的时间,萧绰也该是到了临盆的时候。
医生的直觉告诉石韦,萧绰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无疑。
石韦暗在瞟向萧绰,试图从她的眼神中寻找到肯定的回答。
只是,这位大辽皇后却平静的跟一樽玉雕一般,所有的神情都一成不变,让石韦无法窥视到她内心在想些什么。
试探无果,石韦只得将私事先放心,毕竟自己还身负着赵匡胤给予他的重托。
当下石韦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的应对着耶律贤断断续续的对问。
几番客套的场面话后,石韦将大宋天子亲笔国书奉上。
侍者将国书转呈上去,石韦赐坐于席,边吃酒品菜,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耶律贤表情的变化。
当耶律贤慢吞吞的看完那道国书时,原本萎靡的脸上,不禁涌动出几分神光。
那般表情,既非震惊,也非生怒,而一种犹豫。
凭心而论,赵匡胤这一次的国书与上次伐北汉时的国书相比,措辞与态度要温和得多。
赵匡胤在国书里表达了对两国邦交友好的期待,在燕云十六州的问题上,也只是説愿以巨额的钱财来赎买十六州的土地,希望辽国能够以两国友好为念,归还属于中原华夏的旧土。
比起上一次的咄咄逼人,这封国书确实要温和许多。
不过明眼人却看得出,这道态度看似温和的国书,本质上跟上一次并无差别。
赵匡胤在国书中已经委婉的作了暗示:识相的话就卖地收钱,彼此给个面子,咱們继续做好邻,若不然的话,就别怪老子我翻脸不认人。
“咳咳咳——”
耶律贤又大咳起来,似乎是思虑的太多,精神上的压力导致了身体开始不舒服。
旁边的萧绰忙唤侍者端来舒气的汤汁,给耶律贤喝了整整一大碗,这病皇帝的咳嗽才稍稍止歇。
平伏下来的耶律贤将国书递给了身边的萧绰,喘着气道:“燕燕,你看看吧。”
萧绰将国书接过细看一番,喃喃道:“原来赵家天子这是要赶咱們卷铺盖走人呢。”
萧绰的话中明显含有讽意。
石韦拱手道:“娘娘误会了,我朝皇帝陛下在国书中已经説得很清楚,用合理的价钱赎买燕云十六州,这样贵邦既不吃亏,我朝也顺利的收回中原故土,此乃双赢也。”
“好一个双赢,石使真是会説话。”萧绰冷笑了一声。
石韦笑了笑,“多谢娘娘夸奖。我朝皇帝的美意,下官已经带到,陛下和娘娘不妨好好考虑一下,若是觉得可行,咱們再慢慢的谈价钱。”
萧绰摆手道:“贵国皇帝的建议,陛下和本后自会慎重考虑。难得石使故地重游,今曰咱們就不谈国事了。”
説罢,石韦便在再上好酒,又命歌舞起来,尽情的助兴。
事关重大,石韦知道辽人也不会须臾间就下决定,遂也不急着得到答复,只放下心来,享受这美酒歌舞。
转眼大半个时辰过去,石韦也喝得尽兴,便即起身告退。
萧绰便叫人送他回馆舍,又吩咐下去,要以最高的待遇招待石韦,万不可稍有怠慢。
前脚一送走石韦,萧绰便命将宴席撤了,除了几位重臣之外,其他大臣尽皆屏退。
御殿中的气氛,顿时就紧张起来。
萧绰向耶律贤望了一眼,耶律贤微微摆手,示意她只管代自己主持大局便是。
耶萧绰便捧着大肚子,向阶下群臣道:“诸位爱卿,宋帝想以钱财来赎买燕云十六州,诸位以为如何?”
辽人君臣间的关系较为朴素,没那么多的规矩,萧绰这么一问,下边那些大臣們便各抒己见。
有的认为燕云十六州本为汉家土地,卖给宋国也无不可,还可以趁机收获一笔巨额的钱财,正好缓解国内的钱荒。
有赞成的,自然就有反对。
以耶律休哥为首的一班武将們,则认为燕云十六州乃是辽国深入汉地的一颗钉子,是大辽铁骑进取中原的跳板,绝不可因为一时贪图钱财就轻言弃之。
众臣們各执己见,谁也不服谁,不多时御殿中便争吵成一片。
耶律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本已平伏下去的喘息,渐渐又重了起来。
“咳咳,燕燕——”耶律贤喷着唾沫,向萧绰连连招手。
萧绰见状,赶紧又令侍者去拿汤药来。
御阶下的大臣們依旧在争吵不休,全然无视他們的皇帝正处在难受之中。
看到下面争吵不休,萧绰也是眉头暗皱。
眼眸忽然间一闪,萧绰便捂着肚子“啊哟啊哟”哼哼了起来。
她这般事哼哼,阶下的大臣們立时便安静下来。
耶律贤也是吓了一跳,忙道:“燕燕,你怎么了?”
萧绰哼哼道:“可能是有些累,稍稍动了胎气。”
耶律贤二话不説,赶紧下令散会,哪里还顾得上讨论什么燕云十六州的问题。
正争论得热火潮天的众臣,只得退下。
耶律贤自己也是咳得不行,萧绰便称自己无碍,歇歇就行了,请耶律贤先回寝宫休息。
耶律贤前脚刚走,萧绰后脚就对心腹婢女道:“听説那些宋使石韦懂些医术,你就去再将他请来,正好给本后瞧瞧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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