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泽原本因为火烧而变得狰狞的脸此刻加上人血更显得恐怖,她旁若无人撕咬着人肉,让原本想上前阻止的莫里正都被吓住了,呆呆站在那里。.
有几个胆大而又饿得实在受不了的村民,看见水泽上去啃食莫里正都没有管,顿时胆子大了,也扑上去抓着马大麻子儿子尸体啃食,他们都相信死人的肉有毒,吃了可能上吐下泻而死,可是吃活生生的被杀死的人,则不会有毒,所以都来争食马大麻子儿子的尸体。
李栋子正在大口咀嚼撕扯下来的孩子的肉,突然,他猛地一下子镇住了,嘴里含着的一块肉吧嗒一下从嘴边掉落了下来,落在雪地上,鲜血染红了雪地。
一股鲜红的血液从李栋子头顶缓缓流淌下来,流淌过他额头、鼻尖,吧嗒吧嗒滴落在雪地里。
他的头顶,赫然插着一根铁簪,一大半已经没入他的头顶!
紧紧握着铁簪的,正是马大麻子的妻子。
她放开铁簪,扑上去,一口咬住了李栋子的脸颊,狠狠撕扯下了一大块肉。
所有人都惊呆了,盯着这凶残的一幕。莫里正沉声道:“好得很!想吃人的人,活该被人吃!”
那些正在撕咬马大麻子儿子的村民,吓得赶紧躲开。
莫里正再看马大麻子,见他脖颈边已经出现留下了一大滩的鲜血,把地上的积雪都染红了,伤口处鲜血还在汩汩地往外冒。
马大麻子大口大口喘着气,呆呆望着莫里正,想说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再过片刻,马大麻子急促的呼吸终于永远地停止了,双目呆滞,死鱼一般望着天空。
莫里正长叹一声,挥挥手,道:“走吧!”
村民这次却没有听从他的话,一下子都扑到了马大麻子和李栋子那还没有冷却的尸体上,脱光了他们的衣服,用刀子割,呀嘴咬,用手撕。转瞬之间,马大麻子和李栋子两具尸体已经支离破碎,满目狼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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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村里人决定离开南嘉县,逃难去江南海边捕鱼活下去的时候,虽然古叶舟也要去那里,但他不愿意跟着村民一起去。他不想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也不想让他们跟自己乞讨索要吃食。因此,他没有告诉别人谭县尉已经答应了让他当衙门采办,去东边沿海的事情。
他故意躲了起来了,等到村民都离开了南嘉县,这才露面。
这一晚,宁三妹一直在哭,担心父亲这一去的命运,不过,古叶舟他们临别之时,又给了宁父整整一挑的压紧了的馒头,算起来这够他吃到海边的。
在确定村民都已经离开了县城之后,古叶舟吹响了子兮给的哨子。
很快,门房便跑来禀报古叶舟,说门外有人找。
古叶舟赶紧跑到前面一看,果然便是子兮,后面还跟着若干壮汉。
古叶舟赶紧把她往里面让,子兮却微笑摇头:“我是来取东西的。我不能停留太久,取了就走。粮价我已经拿来了,按照现在粮价的两倍给你。而且按照你的要求,全部换成了金叶子。”
说罢,一挥手,身后一个大汉过来,将肩膀上扛着的一口小箱子放在了古叶舟面前,打开了,里面满满的都是金叶子。
古叶舟笑了笑,道:“你可真是出手阔绰,双倍价金,多谢了。我需要用钱,就不客气了。”
说罢,古叶舟收下了那一箱金叶子,交给了妻子宁三妹,然后带着子兮他们来到了胡旺海家。
胡旺海到还是个守信的人,按照古叶舟的要求,将他所有的粮食都移交给了他。当然要扣除若干保管费。
子兮身后跟着的一众壮汉,都是身材魁梧之人,每人都肩扛两袋粮食,健步如飞而去,看的古叶舟都傻眼了。
眼看粮食一袋袋的搬出去,古叶舟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子兮瞧着他嫣然一笑,道:“你要去江南海边是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留下两袋粮食,这些粮食至少够你带三个人去海边的口粮了。这样的话,你也不至于担心我骗了你,到时候你没有吃的。”
古叶舟还真的有些担心这个事情,或许这边的酒楼子兮的玉牌管用,谁知道其他地方管不管用呢?现在子兮主动提出留下两袋粮食给他做东去海边的口粮,这才把悬吊吊的心放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粮食除了留给古叶舟的两袋,其余都都被子兮带来的人运走了。子兮很显然为此感到非常的高兴。她对古叶舟道:“你这一去江南海边,路途遥远,务必谨慎。”
“好!多谢!”古叶舟望着她那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有些恋恋不舍,低声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有缘自会相见。”子兮俨然一笑。
古叶舟再不好意思说什么,望着子兮飘然而去。
他回到了家里,看见妻子宁三妹傻呆呆看着那一箱子金叶子出神,便笑嘻嘻道:“怎么了?”
“这么多钱……,我们……,我们怎么花啊?”
古叶舟忍不住笑了:“会有花钱的时候的。”
后面要去冰河里打捞警车,这可不会少花钱。
第二天,古叶舟一大早便到了衙门。谭县尉果然守信,已经下令让给他准备好了腰牌、采办公文还有一笔采办经费。只不过,给古叶舟的时候,他直言不讳说道,按照规矩,采办拿到经费是要给掌印一成的回扣的,回来的时候还要带上当地特产孝敬掌印,这样,采办买的东西是个什么价格,贵还是便宜,掌印官就不会追问了,从中采办自然可以大笔吞没差价了。
古叶舟案子感叹,这谭县尉还当真是贪财到家了,直截了当索贿,这样也好,省事。于是,古叶舟当即拿出一成的经费给了他。
告辞出来,镖头阮淡已经等在那里了,满脸赔笑迎了上来,拱手道:“先生,这一去江南,路途遥远,肯定是需要押运的,能不能带上咱们几个兄弟,一路护卫先生往返?”
古叶舟也正有此意,到了越州还要跟当地官府打交道,找人从冰河里打捞警车,如何跟越州衙门打交道自己可不在行,最好有衙门的人协助,或许更好办。
当下,古叶舟道:“好啊,不用多了,就两三个便可以。”
“那是当然,多了县尉也不答应。就我然后带两个手脚灵活的跟先生去。”
古叶舟点头答应。
阮捕头大喜,马上叫来几个捕快,护卫着古叶舟带着那一箱子银子回到了镖局。
曾镖头他们已经知道了古叶舟得到了这个重要的差事,曾镖头带着女儿曾凌梅等亲自到门口迎接古叶舟,很是热切。
古叶舟自然知道他的用意,给衙门保镖那是镖局非常重要的财路来源,而古叶舟这一趟又是去采买,更是一趟肥差,自然是要加紧巴结的了。
古叶舟也不转弯抹角,抱拳道:“按照规矩,外出采买都是需要镖局派人监护的,这一趟,也希望曾镖头派人护卫。”
曾镖头大喜,连声感谢。当下双方签了镖单,古叶舟着急着赶往越州,说好了第二天就启程。
古叶舟说要带上自己妻子宁三妹一起前往,让镖局准备一辆上好的马车。古叶舟这一趟去江南,是不打算回来了,只要能找到那警车,便穿越回去。所以必须带上妻子。
曾镖头自然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还以为他新婚燕尔,舍不得娇妻呢,当即含笑答应。
这一趟采购任务非常的重,所以曾镖头是高度重视,派了出大部分镖局的镖师参加护卫,因为全国普遍遭灾,估计路途上吃饭是个大问题,所以镖局自己带上粮食,沿途可以自给自足。
在经过这几个月的暴雪之后,官道早已经变成了一条条的坚冰大道,在上面行走,雪橇比用马车更平稳。所以他们把马车车厢都已经改装成了雪橇样子,这样拖拉的东西更多,也更稳妥。
古叶舟要求速度,所以曾镖头又雇佣了几辆雪橇马车,所有人都乘坐马车上路。
曾飞松和曾飞霞兄妹都是镖局的镖师,因为跟古叶舟交好,曾镖头除了让女儿曾凌梅参加之外,也指派他们参加了这次护镖。
曾飞松当然也舍不得新婚戚芝,可是这一趟镖太重要,可以挣到很多钱,他很想参加。而托镖的东家当然可以带家眷上路,但镖师却是不可能带家眷的。所以只能恋恋不舍跟妻子离别。
一切准备停当,第二天早上出发。
古叶舟故意选择了一条先向北到长江边,再沿着长江到江南的官道,为了避开公鹅寨的村民。他实在不想再卷进这些人的事情中,另外一个原因,是到了长江边,长江肯定已经结冰了,可以沿着长江走,这样平坦宽阔又快捷。
他们一路前行,并没有遇到什么事情,甚至也没有遇到什么人,除了暴风雪。
而在他们往东行走了一个多月之后,这一天早上醒来,暴风雪突然停止了,而且,艳阳高照,整个雪原反射着绚烂的光芒,非常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