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东三面再无可退之路了,摆在清水大佐面前的抉择无非是两种,要么还向北冲,杀出一条血路来去和加藤联队汇合,要么就地固守等待援兵,但是这两种选择对于目前的清水联队来说,都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就这几百残兵败将,弹药几乎耗尽,人困马乏,伤兵累累,已经不是四千兵强马壮的特战联队了,要凭这点人再冲破八路的重重包围,比登天都难!清水黯然神伤,对身边护着他的几名军官说,上西峰固守吧。
马头关两边的山峰,东侧矮一些,但越陡峭,西面的山峰大,山势高,两面悬崖,西面和南面是成一体的弧形山坡,清水想把部队拉上山峰再做打算,在马头关的关口这是腹背受敌,没法防御。
然而西峰上还有八路的小股部队呢,清水下令把自己最依仗的第一大队第一中队的那些原特战队的老兵们派上去,先肃清峰已经把一个小团拆散了补充到了十七十八两团中,就这样两团的战斗力目前也很堪忧,部队连续作战,都很疲劳,又经过血战干部损失殆尽,虽然每团补充了几百人,总体战斗力尚不及战前的一半。
二十团的情况稍好一些,虽然没有打像十七团他们那样的攻坚战,可野外的遭遇战打的也不轻松,加上在南刀咀最早和清水联队交手的就是他们,战斗人员总的来说也是减员了三分之一的。
杨棒子没搞本位主义,不分什么十一分区和六分区的,下令把从刘庄赶到的这个小团也拆散了,全部补充到十七十八两团里,让部队一边整编一边休整一边围困鬼子,二十团自己的老底子,不能让人家新合并来的部队觉得是外人,所以二十团就不补充人了,等战后把特训营和教导大队全部整编在一起。
重新的部署是十七团在西侧,沿着山梁和山谷布防,卡住鬼子西逃的路。十八团在北,汇同从红石楞子赶来的地方民兵等布防挡住鬼子北去的路,二十团在马头关南侧和东侧,另抽出一个营和侦察连的余部一起和山上的鬼子们对峙,相机攻击鬼子,不让他们太清闲了。
按说杨棒子应该趁热打铁,用现在手里的这几千人一鼓作气地冲上山去,把清水联队的残部解决掉完事了,早点打完早省心,可是打仗不是过家家呢,嘴上一说仗就打完了鬼子就消灭了,杨棒子现在是一方军分区的司令员,他不能把自己的家底子都抖搂干净了!
战斗的残酷是想象不到的,十七和十八团在南刀咀的血战从刘大屁股和几名团营级干部嘴里,说出来的是轻描淡写的,杨棒子是能够想象出来那仗打的是多么的艰苦,比如就拿缴获的这部电台来说吧,为了一部电台就牺牲了十几名战士!
清水联队的副官长率领的第三大队和第二大队的一部分,当时有两部电台,一部跟随着副官长,后来在北石坝那副官长战死后,携带电台的几名军官和士兵退入到河岸边的石洞子,突围无望后,相继自杀前把电台用手雷炸毁了。
另一部电台却没有到达北石坝,当时守在第三线阵地的一个中队长带领部下准备去北面时,撤退不及,被十七团给堵在了西河岸下的石槽子里,出不去了,这里还有一部原属于第三大队的电台也撤退不及被堵在这了。
小鬼子拼死击退了八路军的多次进攻,但自己也损失惨重,几十人就剩下了几个人,但十七团二营终于拿下这个久攻不克的河岸下的石槽子,而冲在最前面的是二营五连的一名排长令他大吃一惊的是,整个鬼子阵地上只留下三十多具尸体和一名子弹打光的日军士兵!
这个日军士兵看上去年龄很小,像个还未发育成熟的少年,他背靠在一面沾满了鲜血和泥浆的石壁上,满脸满身都是泥土;他浑身发抖,两条腿血肉模糊的好像已经身负重伤,看到八路军战士冲进了石槽子里,两只眼睛充满了仇恨与恐惧,口中发出‘哇啦哇啦‘的怪叫声.
看到这个鬼子手里没枪,排长说‘别开枪‘!!他没有子弹了!活捉他!‘那个日军士兵嘴里还不停地‘叽里咕噜‘吼着什么,似乎是被俘虏前绝望的纳喊,可是咱八路军谁也听不懂,因为普通连队里没有也不可能配日文翻译.
‘排长!他身后有电台!只听到有人兴奋的喊道,一看还真是,那天线从这小鬼子的身后支棱出来了。而就在这时,那小鬼子的两只手往身后一摸,一颗手雷抓在手里就拔了销子!咱那排长刚要闪身躲开,就见这小鬼子把手雷往战士们这边一甩,伸手又拿出一颗手雷拔了销子在手里攥着!
这家伙是要自杀!甩过来的那颗手雷呲呲地冒着青烟,眼看就要爆炸了,石槽子里地方太小,一下子又冲进来十多个战士,躲都没地躲!
而排长猛地扑过去,和鬼子抢夺他手里的那颗手雷,这小鬼子死了不要紧,手雷一炸,他身后的电台也就完了!可小鬼子攥的死紧死紧的,抢不下来,轰地一声,第一颗手雷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和声波一下子充斥了整个石槽子,排长不顾一切地把小鬼子使劲地推出了一米多远,自己扑到了放在石壁下的电台上!
鬼子炸成了肉泥,而这名排长也伤重牺牲了,冲进来的战士也有九名被纷飞的弹片击中牺牲和重伤,等于这部电台用了十条人命才换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