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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将户城主将的首级,放到我案前!”
柳伐满意的看了看青云飞,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随即朗声一笑,又指了指眼前已经是千疮百孔的户城。
对于城外突然出现的北伐军,户城的守军大为惊慌,其主将仓促下令,关闭城门,把户城外,还未来得及进城的百姓全挡在城外。
青云飞可不管你大夏国百姓的死活,见户城是仓促应战,他当即下令,全军攻城。由于这次北伐军是急行军赶过来的,大型武qi都没有运过来,进攻时,唯一能用上的便是云梯。
这是一场真正的肉搏战,也是柳伐军所熟悉的打法,不使用攻城武qi,全靠人力往上道:“现在是时不我待,我们粮草不多,要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设身处地的亲自去瞧一瞧,看一看。”
眼看着柳涣还要说什么,岳虎哈哈一笑,已经走到了前面,柳涣苦笑,说道:“只怕看过之后,岳元帅连攻打的欲望都失去了。”
“那可未必啊,哈哈!”岳虎一笑,与柳涣率领一干武将,朝着远处的山丘上去了。
“唔,果然是有人啊!”
他们一行人走上山坡,随即又趴了下来,朝着不远处看去,只见犬戎蛮骑在山岭设立的第一座营寨。
这座营寨建于一道缓坡之上,要攻打,得从下往上攻,光是地势,就让攻方先陷入三分劣势。岳虎和柳涣等人不敢靠得太近,两人在距离敌营百米开外的地方远远眺望,观望好一会,柳涣转头看向岳虎,问道:“岳元帅以为如何?”
“强攻不易啊!”岳虎沉默半晌,心里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过了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他皱着眉头,仰面望天,嘟囔道:“这里的天真不像是西北边陲啊!”
现在已是寒冬,周围又是光秃秃的,只有一些松柏,林立在山丘之上,柳涣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狼山的天气,也着实是古怪了一点。
岳虎拂着胡须,突然,他的脸上有些粘粘糊糊的,他用手一摸,味道实在是有些刺鼻,而且跟浆糊一样,他猛的抬起头来,看了看身旁的树,只见左右山坡上的树木又高又粗壮,笔直得直冲天际,他问柳涣道:“柳大人,山上长得都是什么树?”
什么树?柳涣怪异地看着他,心中忍不住低估:难道岳虎被晒糊涂了,连松树都不认识了?他深吸口气,说道:“都是松树。”
“松树,嗯,好,松柏,有本性啊,哈哈!”岳虎点点头,拨转马头,向附近的树荫下走去。到了树下,他翻身下马,摸了摸树干,举目再瞧瞧对面的犬戎蛮骑营寨,他嘴角扬起,噗嗤一声笑了,对身后众人说道:“今夜,我们便偷袭敌寨!”
夜间偷袭?柳涣诸将皆是面露错愕之色,敌寨防守森严,白天强攻不易,晚上偷袭就能打下来了?柳涣眼珠转了转,问道:“岳元帅可是想到了破敌妙计?”
岳虎淡然一笑,说道:“妙计不敢说,但若进展顺利,今夜连续拿下它个三、四座营寨还是没问题的。”
柳涣闻言,心生疑问,刚才他还是眉头紧锁,对能否攻破敌寨毫无信心,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变得信心十足了呢?还要连续拿下三、四座敌寨,这怎么可能呢?柳涣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没有追问,反正等回营后做战术布置的时候,岳虎自然会把他想到的那个‘妙计’说出来。
视察完犬戎蛮骑的营寨,在返回己方营地的路上,岳虎边走边询问周围的众将道:“我军中的犬戎蛮骑的衣甲还有多少?”
一名大夏军的将领马上回答道:“并不多,只是在抓捕犬戎蛮骑俘虏的时候缴获了一些,不超过万套。”
大夏军所过之地,把犬戎蛮骑基本都杀了个精光,被大夏军抓获的俘虏只是一些散兵游勇,少得可怜。
岳虎琢磨了一会,说道:“虽说少了一些,但也差不多够用了。”山中的天气变幻无常,白天还是晴空万里,一览无云,但到了晚上,却又阴云密布,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天气,对于要趁夜偷袭的一方当然是十分有利的,但岳虎却是脸色阴沉,愁眉不展,对今晚还要不要动手有些拿不定主意。
经过再san的考lu,他还是决定今晚行动,拼一拼运气。借着夜幕做掩护,大夏方面悄悄把军中的抛石机和破城弩统统推了出来,悄然无声的向犬戎蛮骑营寨前运去。抛石机和破城弩的射程都在两、三百步开外,可大夏一直把抛石机和破城弩推进到距犬戎蛮骑营寨只剩下一百五十步时才停下来。这么近的距离,运送抛石机和破城弩的大夏士卒都已能清晰地看到摇曳摆动的火把。
人们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半蹲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其实如果犬戎蛮骑真能看到他们这边,他们即使一动不动也没有用,毕竟抛石机和破城弩的体型都太巨大,想藏也藏不住,但今晚的能见度实在太低,寨墙上的犬戎蛮骑充其量能看到二十步左右的地方,根本瞧不到他们那边。
就在大夏士卒都把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岳虎直接下达的命令,让他们马上发动进攻。有数名大夏士卒提着油桶走出人群,将里面的火油一股脑的倒进事先已经挖好的地沟里。
接着,吹着火折子,将地沟里的火油点燃。一瞬间,地面上好像钻出一条火蛇似的,长长的地沟熊熊燃烧起来。早已做好准备的大夏士卒纷纷借助地沟的火势,点燃火把,再用火把烧着抛石机的石弹和破城弩的弩箭。
石弹和弩箭都已被大夏军做过特殊处理,弩箭是直接浸过火油,而石弹则是由数块碎石组成,这些碎石同样浸泡过火油,然hou再由麻绳捆绑到一起。石弹和弩箭粘火就着,一时候,大夏抛石机和破城弩这边烈火熊熊,火光高照。
如果他们这边不起火,寨墙上的犬戎蛮骑还看不到这里,此时他们这边火光一片,犬戎蛮骑又怎么可能不发现?
“那边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起火了?”
一名眼尖的犬戎兵最先发现营寨外的异常,大声尖叫起来。其他犬戎兵也纷纷眺望,七嘴八舌地说道:“难道是起了山火?”
“不对,刚才即没打雷又没闪电,哪来的山火!”
“难道……是敌军夜袭?”
就在犬戎蛮骑还猜测营外的火光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之间,黑幕中那一点点的火光急速地飞腾起来,弹射到半空当中,接着,画出一道道半圆形的弧线,向他们的头顶砸落下来。
“不好!是敌袭!是敌军趁夜偷营——”
直到这时,犬戎蛮骑才反应过来,营外的火光并非山火,而是被大夏点燃的。可是这时候反应过来为时已完,那一颗颗熊熊燃烧从天而降的石弹仿佛是天火下凡一般,砸在寨墙上,发出啪啪的脆响声,冲击力在损毁寨墙的同时,也将捆绑石弹的麻绳震断,散乱的石块飞溅得到处都是,要命的是,石块上皆附着着火焰,而寨墙却是粘火就着,想扑都扑不灭。
犬戎蛮骑于山岭内设置的营寨都是就地取材,用山岭的松树建造的。这么做,一是剩力剩时,二是松木坚硬,而且又高又壮,高度达三十米开外的松木都是很常见的,用其构筑防御,刚好合适。
但它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怕火,而且会生出松油,而松油一旦着起来,那就很难再被扑灭了。白天,岳虎来巡视的时候,正是看到了山岭漫天遍野的松树才恍然想到犬戎蛮骑的营寨很可能就是用木头做的,因为在这西北边陲,可是没有多少土,让他们有那么多的砖石,所以犬戎的城墙,也没有一点城墙的样子,只能算得上是沙土做的,不堪一击,这木制结构,正是给了岳虎火攻的好机hui。
犬戎军完全没有想到,在这狼山,竟然还有敌袭,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是怎么来的,他们是飞过来的吗?
燕杀岭上的袍泽呢,耶池毕节死到哪里去了,这些都不得而知,同样,也没有人会回答他们的疑问……
岳虎的火攻之计起到的奇效,打犬戎蛮骑个措手不及。那一颗颗燃烧着烈火的石弹,仿佛天降流星雨一般,场景煞是迷人,但对于营寨中的犬戎蛮骑而言,这更像是一场可怕的噩梦,自己防佛身处于地狱当中。
石弹落地,立刻破碎开来,着火的石块弹飞得到处都是,松木粘火就着,牛皮帐篷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在顷刻之间,犬戎蛮骑的营寨就陷入到一片火海之中,寨墙变成了火墙,帐篷变成了火堆,原本站于寨墙上的莫兵被烧成了火人,哀号着,惨叫着,挣扎着从寨墙上跳下去,随着落地的脆响声,叫声也戛然而止,最后身躯被烈火烧成黑炭。
而那些在营帐里睡觉的莫兵则更惨,许多人还是在睡梦之中,糊里糊涂的被烧成碳灰。犬戎蛮骑营寨起四处起火,到处都能看到惊慌失措、四散奔逃的犬戎蛮骑将士,到处都充斥着皮肉烧焦的糊臭味,被烧得皮开肉绽变了形的尸体随处可见。
此时,犬戎蛮骑营寨已然成了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久经沙场的大夏军哪会错过这样的机hui,岳虎直接下令,近万名身穿犬戎蛮骑军装、盔甲的大夏军士卒冲出己方阵营,直奔犬戎蛮骑营寨奔去。
为了辨别自己人和敌人的区别,他们每个人都在胳膊上系了一条黄绿色的丝带。这批乔装改扮的大夏军几乎没受到任何的阻拦,直接冲到了犬戎蛮骑的营寨前。
举目向前一看,好嘛,现在连犬戎蛮骑营寨的寨门都不用再想办法撞开了,因为寨门早就被烧没了,他们一口气直接冲入到营寨当中。
随着这批大夏军的攻入,等于是给营寨内的犬戎蛮骑最后一击,被烧得晕头转向、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的犬戎蛮骑将士哪里还有半点反抗之力,被冲杀进来的大夏军如劈柴切菜一般,纷纷砍翻在地。剩下的犬戎蛮骑斗志全失,再无心恋战,仓皇仿如丧家之犬,尖叫着向犬戎蛮骑的第二座营寨逃去。
所谓兵败如山倒,也就是这样了,犬戎蛮骑哪里还有一丝斗志,在大夜的火光中,他们狼狈逃窜,开始朝着不远处的犬戎王庭去了。
穷寇莫追的道理,岳虎也是明白的,现在他们的位置很尴尬,这里虽然以往是大夏的地盘,可是一直就不在大夏的手中,所以他也不敢冒然追逐,只能先打扫战场,看看这岭上的粮草辎重,有没有被大火毁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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