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经常在想,为什么,为什么这些残忍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妈妈难产死了,是我的错吗?为什么爸爸每天都喝醉,每天都打我?这一切是为什么?”
每天怀抱惊恐和疑问,孟彤活到十二岁,十二岁本该是孩子最天真灿烂的年纪,可孟彤的十二岁在皮鞭和棍棒陪伴下,已破损不堪。
她习惯靠着哥哥,这唯一的依靠,“哥,我怕,每天都怕。”
“有件事,我…我…”
“你要走了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
“偷听到的,真的要离开我?”
“我想去更好的环境读书生活。”
“那我呢?”
“我在…也…无济于事。”十四岁的孟琛只想逃离每天醉酒的父亲,小小少年还不知道他自私离开带个妹妹的伤害,现在的他可以想到的只是逃避。
“好,”孟彤站起来,目光冷漠看着日落,“记住,走了,就不要回来。”
某个雨夜,孟彤光脚没命的奔跑着,后面醉汉疯狂的追她,边追边喊着要打死她。女孩跑了不知道多久,回头张望醉汉的位置,再低头看表,时间刚刚好。她收起仓皇不安的神情,站在雨中,露出狰狞的微笑,大声喊:“孟建国,我在这儿,你来打死我吧。”
醉汉迷迷糊糊本分不清方向了,可听到喊叫声,循声而去,“死丫头,今天一定打死你!”
“呜~~”鸣笛声优美而绵长,却独独未惊醒该死的醉鬼。孟彤只轻轻一推,丝毫不费力气,孟建国未来得及发出一丝声音,肉体便被飞驰而来的火车撞碎了。不知是血还是脑浆,亦或是雨水,在孟彤脸上滑落。她笑了,笑的这么灿烂,第一次,第一次感到世界对她的公平和优待。两个月,每天夜里奔跑练习,终于,分毫不差,火车轰鸣声将孟建国变成一堆烂肉,将孟彤变成一个魔鬼。
孟彤发现不远处散落着两坨肉块儿,捡起来,又呵呵笑了。
雨越下越大,慢慢的冲刷掉火车轨道边那一串坚定而鬼祟的脚印。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孟彤哼着歌,吃着肉片火锅,“生活真美好啊!”
“彤彤啊,彤彤!”邻居大婶敲门,“你爸爸让火车撞死了!快点的吧,哎,剩下一个孩子可怎么活啊。”
火车的冲击力太大,孟建国尸体最后也没凑全。守着父亲零散的尸身,孟彤嚎啕大哭,声泪俱下,邻居很多人也跟着流泪。他们不知道,此时此刻,十二岁的女孩,心中第一次开出美丽的花朵,不管这花朵是黑色还是红色。
孤儿院来了一位新的孩子,她很孤独,很沉默,很少笑。
“姐姐,你为什么一个人?”
“我…你好…是在和我说话吗?”孟彤有点惊慌,她太久没和人类对话过了。
“姐姐,我也没有朋友,咱俩一起玩儿吧,行吗?”小女孩抓住孟彤的手,“你能和我玩儿吗?”
“可…可以…吧…”孟彤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大家都叫我小颜。”
“小颜?”
小女孩点点头,“恩,因为我漂亮,呵呵…呵呵…”
“你也是孤儿?”
“恩,我这里有病,”小女孩指指心口,“被扔了。”
“好,我和你玩儿,但是,你要答应我…永远和我玩儿…明白吗?”
小女孩咯咯笑不停,“明白…你是我姐姐…永远。”
孤儿院孩子越来越多,资助和国家补贴慢慢开始捉襟见肘,(各位读者恕我在这里不能明确写孤儿院创收的手段,题材过于敏感。大家一定要原谅我。)孟彤答应了院长的要求,交换条件是孤儿院不能染指孟颜。
“小颜,美丽没有什么用,以后你要坚强起来,好吗?”孟彤说,“没有我也要坚强好吗?”
“怎么会没有你呢,都听姐姐的,你看这是我模拟考的成绩,牛吧!”
“牛,牛的不行!”
多年后,孟岩(像石头一样坚强)大学毕业,孟彤带着她脱离了孤儿院,靠着多年的积蓄也算勉强度日。
“妹妹…”犹如惊雷般的电话打乱了孟彤刚刚开始的宁静生活,“我回来了…”
此时孟琛随养父母化名为陈昌琛,学成归来,“我是专门回来找你的。”
“我说过吧,走了,就别回来?”孟彤说,“想我怎么做?给你一个热情拥抱?”
“别这样…你别这样…”
“陈昌琛,多高大上的名字,这位陈先生,再给你一个机会,马上买机票滚回广东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我不会走的,小彤,当年我太小,可现在不同了,我有能力照顾你,保护你。请相信我。”
孟琛未曾料到,孟彤接受他的条件是和他结婚,因为孟彤怀孕了,孟琛也问过这个孩子是谁的,孟彤的回答很简单“嫖客会给**留下名字吗?”。听到答案,孟琛才知道,当年他的逃避和离开给妹妹带来的灾难有多么巨大。明知这是一个陷阱,基于对妹妹的亏欠,他答应下来。领证的第二天,孟彤去医院打掉了孩子,面对不解的孟琛,孟彤嫣然一笑,“听说堕胎很疼,我想试试。”
“不许不许不许!”孟彤揽着孟岩疯狂嘶吼,“不许不许,不许你和汪墨轩结婚!你说过,你说过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你说过的!”
“姐姐,你疯了啊!我都听话把孩子打掉了,你究竟想干嘛啊!”孟岩扑倒在地上,流泪不止。
“我想干嘛?为了你,我付出多少,甚至,甚至,怕你疼,我又怀孕,和那些贱男人怀孕,陪你一起去堕胎,你…你…不是…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不是不会再纠缠了吗?啊!不许,不许,任何男人抢走你!”孟彤紧紧抱住孟岩,“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说罢,开始亲吻孟岩的脸颊和脖子。
“姐姐…你疯了啊!”孟岩推开孟彤,哭着爬向孟琛,“姐夫,姐夫…”
孟彤跨上孟岩身后,揪住孟岩头发,撞向地面,“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背叛我?”
孟琛一把推开孟彤,将孟岩扶起,“闹够没有!”
“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背叛我,”失控的孟彤从卧室拿出孟琛留学时带回的左轮手枪,“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孟琛,当年我就该杀了你,还有你,还有你这个贱女人,你这个贱人!”
“姐夫,姐夫,我们走吧,她疯了!”孟彤拉着孟琛说。
“姐夫?!”孟彤狂笑,“孟岩,你怎么这么贱呢!他是我亲哥哥!你们想一起走是吗?好,今天我就让你们一起死!”
美丽孟岩尚未搞清楚一切,随着子弹穿过胸膛应声倒地,孟琛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来不及反应,孟彤用枪托将孟琛击打致昏迷,开始一点一点剥去孟岩的皮肤,挖掉她的眼睛,斩断她的手指,孟彤要将孟岩一切与汪墨轩有关的东西全部斩掉。孟琛是被孟岩的血水呛醒的,他趴在孟岩的血水中,眼前血淋淋的一幕让他不停呕吐。
孟彤改了一副可怜面孔,跪在血中,“哥,求求你,不要不要举报我好吗?哥,我求求你!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求求你,不要,不要,我是你亲妹妹啊,本来,本来,我都没有杀你,这个贱女人死有余辜,哥,你还欠我的,对吗,还欠我的呢!”
黄晓蓉侦破案件的天分就像她肚子里的大便,时而有时而无,陈飞鸿离开后,她居然来了灵感,到静海拜见蛮婆婆,询问蛮婆婆孟彤身上笼罩黑气的原因。
“一般来讲,贵人身背紫气,妖孽身背黑气。”蛮婆婆说,“你所说的这个女人,很可能是背着鬼。”
“上次招魂没招到,和这个有关联性吗?”
“你的慧眼一般东西都能看到,若在你眼里是黑气不是鬼形…恐怕这个东西和那个女人已经修成一体,差不多是万宗真身,这个等级的妖孽,打散婴灵soeasy。”
“那…吕先生打得过他吗?”黄晓蓉念念不忘吕先生。
“哎呀,妖孽就算再厉害,也不用吕先生出手啊,咱们之前就是不知道,你早说,早给他制服了!”
各种帅气花美鬼吕平湖,将情况和白无常谢必安大爷详细说了一遍,谢必安办事从不拖泥带水,派了两个阴差,将哭丧棒借予吕平湖,连一分钟没用,那个黑团就被抓住。没错,黑团是死去二十多年的孟建国。孟建国交代完上述内容后,顺便承认他附在孟琛身上,杀死汪墨轩的事情。交代完毕,谢大爷要将他引向地府。
“你为什么要帮她杀这么多人?”黄晓蓉不解。
孟建国沉默。
“小姑娘…”谢必安阴阳怪气的说,“有种病叫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他就是…”
黄晓蓉凌乱在风中,我靠,阴间的大人们都这么潮啊,还知道斯德哥尔摩症候群。黄晓蓉如果能未卜先知,后面谢必安做的事儿,就不会惊讶他今天的言辞。
最短时间内,黄晓蓉用最简单的语言把来龙去脉和陈飞鸿说清楚。
不知真相还好,知道后,陈飞鸿更郁闷,“说的这些,没用,懂吗,没有证据啊,用什么指证孟彤?在法律上,孟琛杀人是事实,我们没有证据拘捕孟彤。”
很多很多年后,黄晓蓉去看望被判无期徒刑的孟琛时,问过一个问题,“后悔当年替孟彤顶罪吗?”
“不后悔,从没后悔过,没有我的离开,她不会成为魔鬼,她说的对,我欠她一个男人应有的承担。”
孟彤呢?案子就这么完了?这个女魔头咋样了?我不想说出什么打击大家的文字,可事实上的确没有证据说明孟彤是凶手。那枚丢失的darryring在孟彤胸前的金嘎乌中嘲笑警察多年,真相,远没有现实残忍。接受吧,各位,或许,您的身边就有这样一位逍遥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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