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苛与宫弓早早来到扁叶斋,这只是一间很平常的竹屋,与那后花园的竹屋没什么两样。不过在扁叶斋后面,有座峭壁,峭壁上挂着许多偌大的铁笼,铁笼上均是盖着一层厚厚的布。
宫弓说,那里面都是他师傅的宝贝。
宫弓说,那里面最可怕的宝贝是一种银光闪闪的虫。
他不说还好,沈苛也最多是瞄上几眼,可一经说出,沈苛心里就顿时起了兴趣,问道:“那虫叫什么?”
宫弓道:“闪电。”
沈苛道:“因为很快的缘故?”
宫弓点点头,顿了一下,又觉得点头尚不能阐述此虫的速度,又添了一句。
“像真的闪电。”
沈苛深深将那些铁笼瞄了几眼,暗忖着,闪电么,看来是些好东西。
想着,两人推开竹屋的门扉,里面摆设简单,装饰几无,这里藏两只苍蝇倒也容易,可是若想藏两个人,估计跟不藏也差不多。
宫弓皱眉道:“我忘记,这里面不能藏人。”
沈苛不理会他,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在地面上跺了跺脚,入耳空洞,问道:“这竹地板离地面有多高?”
宫弓闻言,一拍额头,笑道:“有几尺,够我们躺在里面了。”
刚刚说完,他便抓出一根铁箭,看架势是要弄个洞出来了,沈苛暗叹一声,只好抓着他的手道:“宫兄不必,我们躲到竹屋的后面岂不一样?”
宫弓似乎楞了楞,笑道:“还是沈兄反应快。”
沈苛笑了笑,两人又退出房间,关上门扉,转到了竹屋的后面,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峭壁,这间竹屋依山而建,不过竹屋与峭壁之间尚有数尺的距离,自然也能容人——两人靠着竹屋,席地坐了下来。
宫弓聚精会神听着竹屋里的动静,沈苛却饶有兴趣的盯着头了?”
她道:“你明知无论你们藏在何处都逃不过的,说明你并不是真正为了藏起来而藏,而是想让我们认为你藏起来。”
沈苛问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道:“因为由我们请你出来,你便可以顺理成章与我们见面了,想必你是对这位神火大匠感兴趣吧。”
沈苛笑道:“夫人更厉害了。”
两人交谈之际,宫弓低着头心里泛起了迷糊,因为他想不通很正常的一件事,为什么里面还有这些猫腻,而且他一点儿也没发觉。
而神火大匠却目光炯炯的盯着沈苛的身子,听着两人谈到此处,方才问道:“你为什么对我有兴趣?”
沈苛笑道:“因为我也会炼丹,只是造诣太浅,所以想请教下鼎鼎大名的前辈,当然,前辈若不想指教一番,瞧上一瞧也是值得的。”
神火大匠道:“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火。”
沈苛伸出手指,指尖冒出一缕青色火焰,神火大匠望着这抹火焰,仿佛陷入了莫种回顾之中,过了半响又才叹道:“一穹青灯火,造化之火。”
沈苛道:“是的。”
神火大匠道:“世间八种造化火你能得其一,造化不浅,若是你将来开辟丹火井,必然了不起。”
沈苛认真道:“正要请教前辈,不知如何才能在炼丹一途走得更远。”
神火大匠笑道:“你叫什么?”
沈苛笑道:“沈苛。”
神火大匠古怪的笑了笑,问道:“黑隶大狱逃出的沈苛?”
沈苛道:“正是小子。”
他一承认,宫弓就猛地抬起了头,睁大眼睛盯着他,噶声问道:“你就是那个沈苛?”
沈苛点头道:“是的。”
宫弓苦笑道:“我早该问问的,若你就是沈苛,我就不该请你喝酒,我应该找你拼命。”
沈苛道:“为什么?”
宫弓盯着他,认真说道:“因为最近年许常听你的大名,真想和你切磋一番。”
沈苛叹道:“你为什么想和我切磋?”
宫弓道:“据说当今世上最可怕的一群人正是来自黑隶大狱。”
沈苛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到如今简直已被传成了恶魔,心知这并非是个好消息,不由暗叹一声,说道:“你也瞧见了,我这人稀松平常的很,你应该找其余的人。”
说到这里,唯唯忽然笑道:“两个小鬼进来聊吧,乔儿既然将你送到这里,我这个姑姑自然也得好生招待的。”
沈苛瞪起眼睛,呐呐道:“原来夫人是宋小姐的姑姑,原来她是故意将我送到此处的。”
“倒也不是故意送你来此,而是恰好你手中的空间盘出口点建于此处。”
唯唯笑了笑,沈苛与宫弓走进房间,挑了把竹椅坐了下来。
每个人都坐下之后,沈苛便笑吟吟望着神火大匠,笑道:“不知前辈觉得小子可是个可塑之才?”
神火大匠笑道:“能有这等造化,想必于丹道一途的天赋也不会太差,只是我如今没时间帮你。”
沈苛失望叹道:“小子福缘太浅。”
神火大匠笑道:“若是我将来不死,一定会帮帮你。”
沈苛皱着眉,疑惑道:“前辈为什么会死,我瞧你至少还能活几百年?”
“是人就会死。”神火大匠笑了笑,接着又深情脉脉望着唯唯,说道:“只要能在死前见一面今生唯一挂念的人,活久活短又有什么可怕?”
他看着唯唯,唯唯的脸上好似也红了红,不过驱虫大师却已忍不住别人当着他的面如此调戏自己的妻子,他大怒道:“你要死就死远点,别来纠缠我们。”
神火大匠古怪的望着他,叹道:“你为何总认为我在开玩笑,不仅我会死,你也逃不掉的。”
驱虫大师沉默了下来,他发觉神火大匠确实没有在开玩笑,过了半响,他好像也懂了,叹道:“是不是他来了。”
神火大匠点点头,掏出一支晶莹剔透的小刀,说道:“他来了。”
沈苛不懂,不懂这个‘他’是谁,‘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震慑住他们,他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小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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