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已决定把小姐许配给貂将军,两军联姻,结束这场战争。”蒋干轻叹一声,默默的把这残酷的事实,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孙尚香听得清清楚楚,刹那间愕然无语,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身出名门,威震天下的父亲,竟然为了求和,公然把自己许配给孙家的敌人!
这等耻辱,父亲竟然能承受得起?
惊骇之下,孙尚香顾不得小姐的风范,冲着蒋干质问道:“貂雄他杀了堂兄,还有义公老将军,爹爹他怎能把我拱手许配给他?!”
面对着孙尚香的叫嚷,蒋干无奈的叹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貂雄,压低声音道:“小姐息怒,主公他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
蒋干遂是将孙坚面临的困境,以及貂雄实力的强盛,无奈的道了出来。
听罢蒋干的黯然解释,孙尚香紧咬红唇,俏脸上皆是苦色。
“父亲……父亲竟然被逼迫到这般地步……要牺牲我来挽回局面……”孙尚香脸色苍白,喃喃自语,眼神中流转着失望与伤感。
蒋干接着又叹道:“主公和孙家正面临困境,合肥之兵不过数千,根本挡不住貂雄的进攻,还望小姐能够以大局为重,安心的接受这桩婚事吧。”
孙尚香陷入了沉默,湿润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身为女儿,她岂能不明白父亲的困境,当然想为孙坚分忧解难。
然而,被貂雄俘虏,表面上屈服于貂雄是一回事,嫁给貂雄,名正言顺的做他的妻子,却是另外一回事。
堂堂江东之虎的女儿,却要嫁给貂雄这个出身卑微,孙家的仇人为妻,骨子里存有傲气的孙尚香,岂能甘心就范。
“大局为重,请小姐三思。”蒋干眼见孙尚香犹豫,拱手再次请求。
犹豫中的孙尚香,忽然间,想起那日在南阳的那间房中,貂雄酒性大发,险些强占了自己的画面。
那让她羞恼的画面,却不知为何,会在此时浮现于脑海。
沉默片刻,她轻叹了一声,幽幽道:“父亲有命,我还能怎样,一切由你们吧。”
这一叹,自然是等于答应了嫁与貂雄。
蒋干如释重负,忙是安慰了孙尚香一番,然后才放心的告退。
退出房门外,蒋干轻吐了一口气,拱手道:“下官已经说服了小姐,将军择良辰吉日,随时都可以成亲,如今两家既然已结亲,不知将军能否把主母和二公子送还?”
蒋干不忘自己此行职责,首要是联姻言和,第二个任务便是救回吴氏和孙权。
“十万斛粮草送到,本将与孙小姐入洞房之日,就是放人之时。”貂雄欣然应了蒋干所请。
孙权尚且年幼,吴氏一女流之辈,对貂雄也没什么威胁,放了此二人也无大碍。
反正他也是要西归南阳的,如今能逼得孙坚放血,出十万斛粮草,还献上女儿求和,已经是大赚一笔。
蒋士心中大喜,却强抑住激动的情绪,表面上依旧从容淡然,只拱手称谢。
看着淡定从容的蒋干,貂雄颇为欣赏,便问道:“蒋子翼,听闻你跟那江东美周郎是同窗,可有此事?”
“这……公瑾与下官,确为同窗。”蒋干一时茫然,不知貂雄为何会提起周瑜。
“那周瑜在孙坚麾下,现任何职,你蒋子翼又是什么职位?”貂雄继续问道。
蒋干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片刻才道:“公瑾随大公子讨江东,立功无数,目下官任都督,至于下官,不过是一书佐而已。”
“原来如此。”貂雄一笑,话锋忽转,“我看你蒋子翼才华不逊于周瑜,官职地位却远逊于周瑜,看来孙坚对你不怎么重视,既然在孙家混得不如意,何不投奔我貂雄,我保证让你尽展才华。”
蒋干身形陡然一震,一直淡定的脸庞,悄然掠起一丝惊讶,甚至还有几分受宠若惊之色。
显然,他没想到貂雄竟会如此看重于他,更没想到,貂雄竟会公然招他归顺。
蒋干再次打量貂雄,目光之中,不禁透出几分刮目相看之意,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动心。
但旋即,蒋干却呵呵一笑,自嘲道:“将军说笑了,孙将军待下官不薄,下官岂能轻易背弃。时辰不早,下官就先告辞了。”
“先生请便。”貂雄也不强行挽留,只抬手相送,笑道:“有句话先生记住,如果你哪天在孙坚那里混得不顺心,想要另择明主,我貂雄的大门永远为你倘开,随时欢迎。”
说罢,貂雄转身步入了房中。
“这个貂雄,言行举动,当真非常人也……”蒋干看着那少年诸侯离去的身影,眼眸中闪过几分耐人寻味的神色,轻轻一叹,方始离去。
步入堂中,正对孙尚香。
孙尚香抬头看着眼前这少年,想到自己不久就要嫁与眼前人,那种又恨又羞的复杂情绪,让她脸上情不自禁的涌满了红晕。
这时,貂雄却淡淡道:“我貂雄身边不缺女人,你若真不愿意,大可一走之,我大军南下,跟你父决一死战便是。”
孙尚香娇躯一颤,眼中顿现惊色。
以她名门出身,又颇有姿色,她自觉嫁与貂雄,已经是屈尊。
她却未想到,貂雄竟丝毫没有那种“高攀”的欣喜,反而根本不把她当回事,竟然还容她想走就走。
孙尚香虽有些稚嫩,但到底也是美人胚子,身为男人,貂雄不想要她那是虚伪。
但这并不意味着,貂雄就能够去容忍她带着一颗“屈尊”的心,嫁给自己。
必须要你学会顺从,放下高贵的自尊,俯首贴耳的成为我的女人。
孙尚香却心情,此刻却是翻江捣海,犹豫不决。
貂雄的不屑挽留,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而貂雄的容许离开,又让她惊喜不已,要知道,这近半年以来,她天天都盼望着能逃离貂雄的掌控。
“如果我就这么走,爹爹的联姻之策就成了泡影,那我这做女儿的又岂非要背上不孝之名,到时貂雄大军南下,我孙家就要面临大祸。再者,天下人都知道我落入了他手中,恐怕人人都以为,我的清白之身已毁在她手里……”
看着沉默不语,脸色变化不定的孙尚香,貂雄嘴角却微微一撇。
貂雄洞察人心,孙尚香的这点小心思,貂雄其实早有所料,若不然,他又怎会如此坦然的敞开大门让她走。
孙尚香贝壳齿轻咬着红唇,明眸中闪烁着犹豫不定,思绪如潮,辗转半晌,终是轻轻的叹了一声气。
那一声轻叹之后,她所有的傲慢都烟销云散,那一张俏脸上,生平头一次流露出几分卑微。
“既是父亲已定下了这亲事,如若将军不嫌弃,尚香甘愿服伺将军。”孙尚香低低说着,脸畔已是绯色如潮而生。
这一番话,意味着她宣布“投降”,终于抛去所谓的高贵,选择向貂雄低头。
不管她真心也好,无奈也罢,眼前卑微的态度,却让貂雄舒畅无比。
“很好,愿意就留下,不过你只能做我的妾,现在是,将来也是。”貂雄对待她,和对待蔡玉一样,都只能以姬妾视之。
孙尚香羞涩的神色,不由一震。
以她的出身地位,纵然是被迫下嫁于貂雄,必也得是正妻,谁曾想到,貂雄竟然让她这堂堂江东之虎孙坚的女儿,去做他的姬妾。
孙尚香的自尊心,又受到了打击,只是,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
幽幽一叹,孙尚香只得红着脸,低低道:“做妻也好,做妾也罢,只要能服伺将军,尚香就心满意足了。”
为了所谓“大局”,出身高贵的孙尚香,生平头一次说出这等,连她自己都觉得羞耻无比的卑微言语来。
这番话,意味着她已彻底臣服于貂雄。
貂雄并非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他怜的是顺从的女人,如今孙尚香楚楚可怜的向自己低头,他又岂会没有半分动心。
猿臂一伸,孙尚香尚不及反应时,就惊羞的发现,自己身子已紧紧的贴在了貂雄的胸膛前。
那坚实的胸膛,紧紧的挤压向自己的小胸脯,只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少年那满是邪念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脸上游移。
这一瞬间,孙尚香心中竟是怦然而动,仿佛有一头小鹿顶撞着胸口,急不可奈的要冲将出来,心中那莫名的羞意,跟着泛滥而生。
“将军……”羞怯之下,孙尚香禁不住低低的哼吟了一声。
那一声“将军”,娇柔无限,就如同一双小手,在貂雄的心头轻轻的挠了那么一下,直令他心头怦然一动。
心情荡漾之下,貂雄俯下身去,在她的唇上狠狠便是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