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务也有个独立的办公场所,与宪兵?仅仅一墙之隔,大门朝向相同,挂着梅县警察队的牌子。
时近晌午,几个伪警员员回到了警队,一进门先忙着喝水止渴。
李有才皱着眉头朝刚回来的人埋怨:“求你帮忙查点破事真费劲,至于墨迹到现在吗?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
对方大口喝饱了凉水,才答:“我不得先忙正事么?两个案子处理完,大半个上午就过去了。嫌慢你自己去查啊,费力不讨好,我图什么?”
李有才一笑:“你可别吹了,城里八百年也不见出一个案子,你一张嘴就来了俩,能不能编个靠谱的借口啊你?说你崴了脚也比这个强吧?”
另一个警员接茬道:“李有才,这回可真不是假的,昨天晚上出了俩案子,城东酒楼厨房被盗,我们今天到那仔细调查一通,发现确实少了两只烧鸡。第二个是杂货铺掌柜的报案,说他的铺子昨晚遭了贼,他把自己锁屋里不敢出去看,事后查看现场,发现少了一截绳子,丢了个铁钩,盗贼还顺走了一瓶煤油。”
“哎呀我天,真是惊天大案,难为你们了,跟你们报了案,事主的损失翻倍了吧?”李有才笑嘻嘻地嘲讽了一句,接着道:“别说没用的了,让你帮忙的事有眉目没有?”
“我查问了,邻居说这个李英已经有一阵子不见了,平时根本没来往,没人知道她去了哪。至于样貌……形容得跟你说的差不多。”
李英就是李贞,是身为二十一号交通员时使用的假名,李有才要做的就是查出她在城里工作时期的样貌特征,以及接触过的熟人,再告诉苏青与李贞做对比,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她有什么常接触的人没有?”
“据说有个叫林秀的,是她熟人。”
“那你怎么不直接帮我把人带回来呢?”
“带个屁,那个林秀家住东门外呢,你还是自己找去吧,帮你这些还不够么?我告诉你说咱俩两清了啊,以后我可不欠你的债。”
李有才摸出一张赌场上写下的欠条递给警员,同时道:“林秀的住址给我说详细点。”
警员把欠条接过立即撕碎,然后说了地址,最后不解地问:“你找这个李英干什么?不是你小子又动了歪心吧?我劝你省省吧,据说她没那么好看!”
阳光的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我怀疑这个李英是八路!”然后走出了警队大门。
……
奔东门,出县城,:“信不信老子那个……找你调查情况。”
“我一个乡下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情况给你调查。”林秀的眼里透露着鄙夷。
破衣烂衫狼狈相的李有才一时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忽然问:“你是不是有孪生姐妹?”虽然眼前是同一副面容,却根本无法与刚才那个单纯的美丽表情联系起来,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
看门人自然听不懂,愣愣地看向身边的大小姐。
“如果这就是你要调查的内容,很遗憾,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有问题么?”
咬了咬牙,暗道:好男不跟女斗,忍了,办正事吧。于是道:“李英你认识吧?”
“不认识。”林秀的回答连犹豫都没有。
“如果你不认识她,你觉得我会找到这来么?”
“很多人都找到这来,只是想认识我,请你找个更好的理由。”
“我……你……”李有才被闷得说不出话,没见过这样说话的,长得好看也不能狂成这样啊?
“还有问题么?”
“我……”
“关门。”林秀随口吩咐了身边的下人,转身返回院子,咣当一声两扇大门并拢。
留下褴褛的李有才瞪着大门发呆,身上那些狗牙啃出来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
……
县城中的某一偏僻处,胡义看了看天色,扔下最后一鸡骨头,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油腻,开始将一段约两米长的短绳与铁钩捆连起来,动作仔仔细细一丝不苟。
捆好之后全力拽了拽,又将铁钩抛上旁边的墙头,站在下面扯了扯,感觉还算顺手。
正因为胡义没有刺杀经验,所以他的想法和别人不一样,宪兵队是虎穴没错,但是正因为它是虎穴,所以没人敢摸老虎屁股。如果偏偏去摸,那么老虎会想到么?
可能是有去无回,但是执行命令是军人天性,没有经验无从下手,那么就从看待战斗的角度下手,将这次任务看做偷袭拔点,然后突围。阴谋诡计实在不是强项,看成战斗就简单多了。
计划分为两步,首先于一侧展开佯攻,然后主力从其他方向偷袭,突击得手后只能依靠一个字:跑!当然这佯攻和主攻都是胡义一个人,更复杂的战术无法做到,能跑多远也不知道,倒霉的话当场就死了。
甩绳摘下了挂在墙头的铁钩,用手指肚试了试锋利的钩尖,然后缠绕在腰间,最后拎起刚刚弄好的一个简易燃烧瓶,认真挂好。
光线渐渐暗淡,夜色如期而至,宵禁的时间也到了,然后他的身影坚定地走进了黑暗,去迎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