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幸,也是不幸,一切得全凭你自己去争取。你我母子这么些年来没少遭人嫉恨和陷害,倘若等你再大些,就更是危机四伏了。你若不能争口气,不能做那个人上之人,我们母子二人的下场,只怕比云音寺的师太们也好不到哪去。”
他母妃的这番话,他只听进去了一句。就为了那个位子吗?为了那个位子,可以泯灭人性,毁掉一切?
既然,他们可以毫不犹豫毁了他心中那片净土,他也再无退路了。那么,就以牙还牙吧。这一辈子,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静贵妃,君无诺,他都不会放过!他也要让他们尝尝,在乎的东西被毁掉时的滋味。
再度回忆起这段往事,他依旧心绪难平,再回过神来时,指甲已经深深陷入肉里,掌心里多了几个血印。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出手,静贵妃便病死了。而现在,君无诺在乎的女人就在他面前,就躺在他的床上,他有无数种办法对待她,可以说,不管是哪一种,都足以令君无诺尝到痛苦的滋味。
比如,他可以毁了她的清白,再杀了她,然后将她丢回瑾王府。
他伸出手来,想要去揭那床盖在她身上的丝被,可是,视线落在那张干净的脸上时,他心里竟有一种没来由的厌烦。
是的,他厌烦这样的自己!这样的情绪其实不是第一次有,可此刻,却前所未有的强烈。
她本不该牵扯进来的,他也并不想对她动手,他为自己竟还有着这种像是“良知”一样的东西而感到痛恨。
也许,只是因为她总让他想到过去那个自己,所以,他才不想亲手毁灭吧?在“聚宝阁”,知道她被困火海时,他不是也没有插手吗?
想到“聚宝阁”那场大火,他眸光顿时冷了下来。虽然明知道那次的事有些蹊跷,但,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在这皇城脚下对他出手,还是令他很意外。正因为没有料想到,也才这么轻易着了别人的道。
他也怀疑过是君无诺或君无违的人在幕后操纵,不过,跟他们交手这么多年,这样近乎疯狂的手段完全不像他们的作风。更何况,他父皇就算还没有正式下旨册封太子,但,把徐紫梦赐给君无违,意图就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他是君无违,就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动这种手脚。而他也相信,君无违不会这么没脑子。
那末,如果不是他们两个,还有谁,会想要置他于死地?甚至,还搭上了君无违?
其实,也不难猜,只要想想,假如他们两个都葬身火海,这宫廷之中会发生怎样的转变,便差不多了。
看来,他们几个光顾着较量,却忘了边上还有些小猫小狗也在觊觎着什么。
不过,君无违会不顾一切返回去救人,这还是出乎他的意料。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君无诺跟君无违之间会如此信任一样,为了救这个君无诺在意的人,君无违竟可以置他自身于不顾吗?
只有他明白,那种情况下要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不可思议。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命都没了,又拿什么去争那个帝位?避开危险几乎已经是一种本能,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这种行为只能称之为愚蠢!
一向冷酷自持,不露一丝破绽的琪王,原来也会犯这样愚蠢的错误吗?
他勾了勾唇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剩苦涩的嘲讽和心底尖锐的刺痛。君无违固然是愚蠢,可他身边永远有一个君无诺与他站在同一站线。可他君无焕呢?他的身边又有谁?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心里的话,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在门口处停住。
敢这样不经通传便直接到他寝殿来的,只有一个人,他的近侍韧。
或许,他也不是孤身一人,至少还有韧在他身边,不是吗?如果,换作是他的女人陷身火海,不消他吩咐,韧也绝对会冲进去救人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忍不住苦笑,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本不该属于他的这些情绪,竟一次全涌了上来。他是勤王,他是君无焕,他几时心软过?又几时这么优柔寡断过?
像是自一场噩梦中赫然清醒,他猛的站起身来,退后了几步,离床上那人远远的。
在这场较量中,一旦心软,就等于被人抓住命脉,随时都有可能覆灭。而明明抓住了对方的命脉而不出手,那才是真正的傻瓜!
“带她去东鸣山,按计划行事。”最终,他对韧下了这样的命令。
十岁那年起,他的人生就已经被摧毁重来,如今的他,只为毁灭而活着,对任何人,也不例外!
韧像以往一样淡淡应着,并没有立刻行动,沉默了片刻,才道:“真的……不后悔吗?”
君无焕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韧这是怎么了?他今晚是不是担心得太多了?可是,今天的自己不也是很反常吗?想到这里,他故作不解的笑了笑,道:“你指的什么?我父皇?还是……”目光扫了一眼身后自己的房间,“她?”
韧的神色却不像他这般轻松,反而带着些许悲痛,却还是再度问道:“如果我们成功了,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