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四哥会为国请命,成就一番功业,却不想到头来是我家王爷领了这份差事。我正觉得奇怪呢,今日总算明白,原来四哥与我家王爷如此兄弟情深,想必这次也是承蒙四哥谦让了。”
君无焕笑意微敛,脸色不易察觉的变了变,随即又恢复如初,道:“七弟是自己要去南岭,我这做哥哥的劝都劝不住,这一点,我想你不会一点也不知道吧?”
说到这里,他跨马朝她走近了两步,又道:“对于功业,七弟一向比我激进,当初请命去荆州时也是如此。若换作是我,有这么个王妃在家里守着,是怎么也狠不下心丢下她去犯这个险的。”
“原来四哥是舍不下还未过门的四嫂,看来,洛姑娘真是好福气。”鱼幼尘不露声色的勒了勒手中的缰绳,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道:“四哥也不是闲散之人,想必还有事要忙,我便不耽搁你了,告辞。”
“你这话,是真心,还是别有他意?”见她要走,君无焕在她身后问道。
鱼幼尘回头瞥了他一眼,皱眉道:“四哥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君无焕策马上前,眸光直视上她,“你不提我倒是忘了父皇替我许下的这门亲事,不过,她岂能与你相提并论。”
说到这里,他脸上竟多了几许不曾流露过的认真,道:“你不是在这京里长大的,所以,与她们都不一样。这般至情至性固然好,不过,太过相信一个人,却未见得是好事。”
鱼幼尘总觉得他的话有些莫名,不过,最后这句她是听出来他意有所指了,不禁笑道:“多谢四哥关心,我虽不是在京里这种大环境下长大,但谁亲谁疏,谁是真心待我好,我还是看得分明的。”
“希望如你所言。”君无焕深深瞥了她一眼,掉转马头,道:“今后如果有什么难处,尽可以来找我。”说完,竟扬鞭催马,往另一个方向驰去。
鱼幼尘只道他还要有番纠缠,却不想他就这样便走了,一时还有些愕然。又想到他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既像是有意无意在挑拨什么,最后那句,又似是出自真心,让人捉摸不透。
这个人的心意一向诡秘,听他那语气,莫非是料定了她会遇到什么事不成?
“皇嫂。”一把淡然的声音和着不紧不慢的马蹄声传到了耳边,鱼幼尘诧异的回头,眼前竟多了一人一马,那玄色身影即便是在阳光之下也难掩其清寒冷洌。
“九王爷?”鱼幼尘一怔,难不成,他也是来送君无诺的?
见他视线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君无焕远去的背影,鱼幼尘心中一动,刚才,君无焕莫不是因为看到他过来了,所以,才匆匆离去?
君无违却并未表露什么,只道:“皇兄已经走远,皇嫂还是早些回府吧,这里虽是京城,你独身一人在外,不太安全。”
“我正要回府。”鱼幼尘应着,又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便又道:“刚才碰巧遇上四哥,所以就打了声招呼。”
“嗯。”君无违算是应着了,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变化。
鱼幼尘就纳了闷了,刚才君无焕跟她说了这么久的话,他就算没有听到什么,也必然看到了,这“嗯”算是什么反应?这是相信了她的话,还是嘴上应着,心里另有他想?
不过,转念一想,他是那么善于观察的一个人,总不能怀疑她会去勾结外人,从而致使他和君无诺生出什么嫌隙来。
想通了这一点,便也坦然了,“那,九王爷,我先走了。”
“嗯,皇嫂请便。”
这个九王实在有些凉薄,但比起勤王对她目的不明的关怀,这份冷漠反倒让她觉得踏实。
鱼幼尘笑着对他微微颌首,算是施了一礼,继而勒动缰绳,朝王府的方向驰去。
直到街心拐角处转弯时,眼角的余光才匆匆瞥见他掉转马头。
听阿清说,君无诺并不常待在王府里,有时候,一趟差事下来,甚至要离开京城好几个月。不过,王府上下大小事务却依旧处理得井井有条,这一点,便不得不佩服他在用人方面的天赋了。
鱼幼尘至此也才明白,那时候她跟君无诺比算帐有多自不量力,想这王府每天各项买进支出,各店铺的进帐,出帐,王府的仆役丫环和店铺的掌柜伙计的月钱,光是这些帐目,每个月便是多少多厚一叠帐本了。
君无诺不在府里的时候,管家李常便是把这些帐目都做好,再由他亲自过目盘查的。
如今,这些事便要归她料理了,好在这些帐目虽然繁琐,却并不杂乱,她也不是全无经验,接手起来还不算太难。只是初次料理这么大的家业,难免还有些不太适应。
好在君无诺有过交待,所以李常还是很耐心的在一旁为她讲解一切,几天下来,对府中的事务她总算有了个初概的了解。
本以为忙碌起来可以忘记时间,不过,这王府里需要她亲力亲为的事情太少,总的来说,她过得还是很清闲。
为了不让自己在闲暇时候太过牵挂君无诺,鱼幼尘不得不替自己找些事来做。好在,有鱼晨霜在这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