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丹那数十里山峦是一道天然屏障,易守难攻,不过,能一举大挫东丹人的士气,已经很不易了。
云起伤得颇重,骑在马上,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君无诺依旧与鱼幼尘共骑一乘,也不追击,只是远远看着他。
这一别,也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她一面?没有想到,不过一夕之间,他又失去了她一次,而且,是如此的彻底。
不,应该说,他从来就不曾得到过,这才是他觉得最悲哀的。
“云起!”看他转身要走,君无诺却出声叫住了他,郑重的道:“谢谢了!”
说完,也不待他反应,扬鞭催马,掉头离去。
“为什么要跟他说谢谢?”偎在他怀里,鱼幼尘满怀不解。
君无诺只手拥着她,在她耳边道:“没什么。”
他说过,他会让云起付出代价。刚才匆忙离开,所以,鱼幼尘大概没有看到,在云起身后不远处的,正是东丹这次的领兵大将军。
接下来的戏,就由得他们自己去上演了。自古天子最是多疑,相信这会是一出好戏。
终于松懈下来,这才感觉到身体有些乏惫,身上的伤虽然止了血,却还没来得及处理,得快些赶回去才行。
心里虽然清明,眼前却是有些模糊。行了没一阵,鱼幼尘感觉抱住自己的手微微松开,紧接着,肩上一沉,他整个人顿时朝她压下来。
“喂,你怎么了?”鱼幼尘心中一慌,忙勒住了僵绳,回头一看,他竟双眼紧闭,倒在她肩上。
她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不敢置信的推了推他,唤道:“君无诺?你睡着了吗?你……你快醒来,不许吓我……”
君无诺仿若未闻,她却感觉到自己掌心一片粘粘的,低头一看,竟是满手鲜血!
“君无诺——!”
情敌
随行的军医替君无诺检查过,身上的伤也略做了处理,一共七处,其中,伤的最重的便是腿。虽然军医说这一身伤并无致命之处,但流了不少血,又耽搁了这么久,还是很危险的。
加上君无诺一直昏迷不醒,鱼幼尘一颗心也随之而悬空了。平生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从东丹到夏沧那短短几十里的路像是怎么也走不完一般。
本以为只是顺应她爹的意思嫁给他,无非是身边多个人吃饭睡觉。直到这次的事让她看清了,原来,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在意他。他骗她,她固然生气,可他若真有什么意外……
那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那种惶恐的感觉竟一点也不比当初她娘离开她时少。看到他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躺在她怀里,她倒宁愿他骗她,气她,也不想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好不容易到了军营,阿凝已经等在那儿了,经过又一番手忙脚乱的检查和伤口处理之后,鱼幼尘忙迫不及待的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阿凝冷着脸看了她一眼,道:“他伤得很重,什么时候醒来还难说,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那,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吧?”鱼幼尘倒顾不得她是什么态度,只知道她医术了得,只有她说没事,自己才能放心。
“我会治好他的。”阿凝小心翼翼的替榻上的人盖好被子,这才又对她道:“夫人还是先离开吧,这样会吵着他的。等他醒来,我自会通知您。”
可是,不在这儿看着他,她心里更会不安。然而,阿凝态度坚决,又对屋里其它几人道:“止暄,你们几个也出去吧。”
止暄深深瞥了她一眼,似是想说点什么,终又止住,回头对鱼幼尘道:“夫人,主子一宿没睡,这会受了伤,自是要多休息,不会有什么大碍,有阿凝在,您大可以放心。”
鱼幼尘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不再坚持,随止暄一干人等出了房间。待走远了几步,才叫住止暄道:“你刚才说,他一宿没睡,是怎么回事?”
止暄也不隐瞒,道:“主子昨天连夜随那支骑兵绕远道潜入东丹布署,五更天后才绕回荆州,接着就上了战场。”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君无诺就在东丹?如此看来,昨晚东丹军营的粮仓失火,大概也不是偶然了。
心里被什么悄悄浸润着,鱼幼尘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累了一天,你们也都去歇会吧。”
止暄本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此际说这些,只是看主子如此在意,至于听的人如何,便不在他可干涉之内了。当下应了声,随其它人一并找地方歇息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鱼幼尘却没闲着,跑了趟客栈取了些新鲜鹿肉,就着军营的厨房,熬了锅鹿肉汤,盛了一碗留给君无诺,剩下的,分给了那几十个拼死护卫他们的骑兵。
鱼耀天看着她在厨房忙碌,心里甚是感慨,云起的事让他心里有愧,好在,君无诺这个人,他没有看错。这次君无诺会以身犯险去救幼尘,这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爹,您守了大半天,不会是也馋了吧?回头我再让云娘他们猎头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