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绣着香囊不由地想起我和顾墨筠在山中隐居的日子,平实朴素,但却充满了甜美幸福……
我靠在床上看书,他在案前作画,我多半痴痴地看他作画,一页书也没看进去……
我坐在窗下绣花,顾墨筠在院中练剑,我多半傻傻地看他练剑的模样,然后一朵花也没绣出来……
我和他下棋,我说下输了要罚,他输了,罚他对我说情话,我若输了,罚我……他色|眯|眯地看着我,我脸一下子红了……
我来葵水的时候,顾墨筠不许我做任何事情,更不让我碰冷水,有一次葵水太多,被子给弄脏了。我就看着顾墨筠面无表情地坐在井边给我洗弄脏的床单和亵裤,眼泪哗哗直落,脸红得滴的出血来……
那段日子平淡而美好,顾墨筠愿意安心待在山林里陪我治病,为了我洗衣做饭、熬药炖汤,做一个普通的山野村夫,我那时暗下决心,病好之后一定要好好回报他,可是,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就被楚逸抓走了……
外面雪花纷飞,不知哥哥那里下雪了吗,他过得可好,有没有担心我、想着我……
门外传来细碎的声响,小白狼呜呜低叫了两声,我心下微惊,心想这么晚了,楚逸还带小白过来做什么?我本能地去摸绣篮里的剪刀,过了片刻,没人推门,小白狼在外面叫得更大声了。我觉出不对,门口不是守着两位美女丫鬟吗?我开门一瞧,丫鬟不在,只有小白狼在门外跳着脚,它对我嗷了一声,咬住我的裙角使劲儿往外带,模样儿有些急……
“你爹呢?”我四下张望,它呜呜叫了起来,神色焦急,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一般,我皱了皱眉,披了件裘衣跟着它出了门。
雪花似掌,风力如刀,积雪没过了脚踝,行路艰难,小白在前面急跑着。雅*文*言*情*首*发我一不留神滑倒在地,爬起来时,满身的污雪,手掌擦破了皮……
小白心疼地跑了回来瞧我,舔了舔我手掌上的泥雪,我笑着道:“没事。”它才又往前跑去……
一路上没有遇见守卫阻挡,穿过后院的小路往下走,前方出现几处亭台楼阁,绿瓦幽幽,烛火通明,一排排灯笼在风雪中摇曳着。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前院,乍一眼看去,像是醉花楼那样的声色欢愉场所,红灿灿的灯笼勾勒着楼阁道路的轮廓,虽是灯火通明,但却异常安静,唯有风声雪声,毫无人息,灯笼被风吹着剧烈摇晃,黑色的影子投在墙面雪地上,交错纷杂,让人不免心悸。
院中雪地上留下了杂乱的脚印,似乎刚发生过一场混乱,我紧了紧裘衣,壮着胆子跟着小白继续往前,到了一处小楼前,小白回头看我一眼跳上了楼梯,至二楼,摇着尾巴进了厢房。
一股酒气迎面扑来,烛光阑珊处有一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紫色纹莲锦袍散成了一朵妖冶的花,红晕酒醉的脸颊如染上了妩媚的霞云,长睫蝶翼般又密又长盈着烛光,柔美的樱花色唇瓣轻抿,醉态艳美无涛。
“殿下?”我心下微惊,跑过去扶他:“殿下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伺候的人呢?怎么没个伺候的人!”我朝外面喊了两声,没有人应答。小白着急地在我们身边跳着,然后用鼻子嗅嗅他的脸,毛绒绒的爪子挠着他的锦袍,
“小白,再去找人,我扶不动他。”我吃力地说着,小白似是听懂了,摇着尾巴又跑了出去。
屋内安静了下来,我放下楚逸,观察了一下,厢房外间是供歌舞娱乐的酒场,内间是饶有情|趣的寝房,寝房里火炭彤彤,红纱飘摇,蜜香混着酒香萦绕鼻尖,我不经意瞟见了妆台上有把做工精美的妆刀,再看看醉成泥团毫不知情的楚逸……
恶向胆边生,我走去拿起妆刀就朝楚逸的脖子切去,可刀尖落在他脖颈上的那一刻,我又想起了仙人的话——杀了他,我会死。
我犹豫了一瞬,楚逸一声呢喃:“阿兰……”
我骇得全身僵住,仔细一瞧,他没有醒来,只是梦呓,我呼出口气。
他又皱了皱眉,低|吟了一下:“阿兰……跟我回去……”
我往后退了退,转身就往外跑,心想这是个逃跑的大好时机啊,可是才一出门,风猛地刮来,我差点被吹翻在地……
夜很黑,雪很大,风很烈,目及所见全是白茫茫交织的雪,再往外就是未知的黑林子,漆黑黑没有一丝烛火,如此,根本逃不出去……
我按耐住蠢蠢欲逃的心情,理智地转身回到了房里,正好小白也回来了,它呜呜咽咽地告诉我没有找到人,然后又围着楚逸打圈圈,十分担忧的模样儿……
我叹了口气,将楚逸翻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脸道:“殿下醒醒,地面凉,殿下去床上睡……”
楚逸呻|吟了一声,眉头皱紧,手捂住了腰部,我下移看去,微微惊住,他的腰部湿泽了一片,酒气太重,紫袍颜色太深,刚才我没有发现,那是血!
“殿下受伤了!殿下快醒醒!”我摇了摇他的脑袋,他猛然睁开了眼,大手一拉一扣,我被他按在了地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