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埋着头道:“是由陈将军任命的,小人不曾见过委任状,想来也是不曾备案的,陈将军也说了小人只是暂带此职,把六千人马带到霍将军这里,剩下的就都凭霍将军斟酌安排了。陈将军也说了这支队伍,只有从将军手里过了以后,由您提供的改籍,升职文书才算得了数。”
霍时英就点头道:“那我现在就免了你军侯一职,你可愿意?”
跪在地上的陈路似乎打了一个噔,但他马上接着就道:“小人愿意。”
霍时英接着就道:“那好,陈路听令,现命你为亲卫屯屯长一职,亲卫屯的编制是三百人,今后全由你参选。我希望在两战之后你能把人都给我选齐了。”
“是!”陈路躬身领命,老实的退到了霍时英的身后。
霍时英转而又向冯峥道:“你赶快再任命三个军侯出来,一人辖三屯,你自己暂领一屯我们剩下的这一千人打散了,分散到队伍里去,把斥候屯,后卫屯的人补充齐了,原先的屯长先不要动,三个军侯从那八百人里选,还有,马上给上岸的人分发御寒的衣服,天亮之前务必整军完毕。”
“是!”冯峥策马飞奔而去。
霍时英这边处理完,那边海岸上有一条舢板小船也靠岸了,来人裹着一身漆黑的水獭皮大麾,面白无须,带着两个随从,身后跟着一匹马,从舢板船上跳上岸。
霍时英看这架势,赶紧迎过去,来人老远就向着她拱手客气的招呼:“霍将军,这厢有礼了。”
霍时英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是个太监,也忙拱手道:“这位大人安好。”
来人连说:“不敢,不敢。”
来人走到跟前又是拱手道:“小人刘福财,任内务府的管事中,受人之托给将军送来几样东西。”
霍时英赶紧拱手客气的道:“有劳您了。”
那人笑起来有点阴阴的感觉,从身后的人手里接过一样事物递到霍时英跟前:“将军,您拿好了。”
霍时英一看是个雕着海棠花的精致匣子,接过来,打开一看,脑子里就“嗡”的一声,大了一圈,里面满满的一匣子炒蚕豆。
“啪”的一声合上盖子,霍时英拿着那匣子手里就跟握着根火烧棍一样,火烧火燎的。
对面那独特的尖利的嗓音,在这时听来格外觉得刺耳:“让杂家捎东西人还跟您带了几句话。”
霍时英一听,赶紧恭敬的躬身站好,刘福财挺了挺腰,抬着下巴学着某种腔调道:“送你一把刀,不是让你供着的,是让你杀敌的,将军长于军营,却不想是如此拘泥迂腐,今再送刀一把,望能物尽其用。”
接着又是一把长刀递到手中,霍时英只好老老实实的接过来,刚刚准备垂手谢恩,不想那边又说话了:“将军莫急,还有东西。”
不得已霍时英又抬头,刘福财向着身后招手:“牵过来。”
一匹通体黝黑,毛光水滑的骏马被人牵着出现在霍时英面前,霍时英识马无数,当下心里就暗叫一声:“好马!”那马在船上晃了几天,却不见萎靡之色,眼睛水汪汪的,是一匹刚刚成年的马驹。
刘福财道:“这匹马。当真是万里挑一,当初挑它的时候它跑的不是最快的,但却是最有耐力的,而且还越跑越快,可日行八百里,当真是千里良驹。”
霍时英看着那马就爱,忍不住伸手摸摸它的头问道:“可有名字了?”
刘福财小声道:“给您送东西的人说了,是专门为您挑的,让您自己取名字。”话音一落,霍时英的手就又跟被烫了一下似地,刷的收了回来。
于是霍时英就看着那马心里就有点膈应了,但她又实在是喜欢,挺矛盾,看着马的眼神挺复杂,刘福财还在一边问:“将军可是要给它取个什么名儿?您给我说说,我也好回去回个话?”霍时英心里就更堵得慌了。
就在这时候,旁边忽然蹦出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这马这个黑的,啧啧,一根杂毛都没有,黑,真黑,名字里有个黑字才好,黑啥呢?”
霍时英早就知道有人走近,知道是个当兵的,这人来人往的她也没仔细注意,忽然一听这蹦出来的声音吓了一掉,猛一回头吼了出来:“秦川?!”
“你怎么在这?谁让你来的?”
秦川唬的猴子一样往后一跳,指着霍时英道:“你别吼啊,我有将军的手谕,你爹,你爹让我来的。”
霍时英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咬着后牙槽道:“给我回去,知道我来这干什么吗?给我添乱啊?”
半个月前秦川都还在跟霍时英别扭着,霍时英从扬州出发的时候去军营里找他,他当时正在跟人耍牌九,赌性正浓的时候,霍时英在帐篷门口喊了他一声,他理都没理,第二天霍时英走的时候也没看见他,没想到这会他竟然能自己跑来了。
秦川歪着脑袋跟她扯:“你不是离不得我吗,我正好跑来让你看着放心。”然后他又正经了几分继续说道:“我跟你说,你别光想着你自己,你以为就你会揪心啊,我知道你在这我就安心啦?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