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修三两句话就将春杏吓跑了,不过他也没得意太久,随后便硬是无奈地朝两个比他小薛家兄弟喊了“二哥”和“三哥”,好,心上人是跑不掉了,他心满意足地告辞,催马返程。
他走了,叶芽有些纳闷,“春杏怎么没来啊?”亏她还把西屋收拾了一下。
“怕是害羞了吧。”薛柏笑着答,握住她手往回走。
叶芽红着脸挣了两下,挣不脱,便由他握着了。
三日后,知县林大人亲自登门向薛家求亲,整个葫芦村,甚至东桥镇,都震惊了,这样意外一对儿,让众人茶余饭后,又多了一项谈资。但不管他们羡慕也好嫉妒也好,薛林两家婚事如林宜修计划那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短短一个月,就完成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等各项繁琐礼节,后将婚期定本年九月十九,也就是三个月后。
叶芽觉得这日子选也太早了吧,春杏才十五岁呢,她本来估摸着会定明年开春。林氏也觉得急。可林家人说了,明年林宜修八成会进京赴考,早些定下来早安心读书,还讲了一大堆道理,连朝政都扯上了!她和丈夫哪里懂得那些,反正早嫁也是嫁,晚嫁也是嫁,九月就九月吧。说到底,对方来头太大,他们没敢过多坚持。
定下了,春杏开始待屋里绣嫁衣,林氏夫妻俩也要琢磨给闺女预备嫁妆了。嫁妆嫁妆,其实也简单,家里就那么几个钱,能买得起什么啊?难道因为对方是官家,薛家就打肿脸充胖子不成?那是不可能,一来他们打肿脸也变不出丰厚嫁妆来,二来林家已经表示过了,人家是真心娶媳妇,让他们千万别因为嫁妆破费。
春杏忙碌,叶芽却闲散下来,偶尔去二婶家坐坐,大多时候都和薛树待家里,给哥仨缝制冬衣。
薛柏早早就去县学读书了,薛松只有干农活才抽身回来,每次回家也就待两三晚。人就是这样,哥仨都身边,叶芽因为晚上应付不过来,盼着他们走,现一下子都走了,她又想慌。特别是远县城薛柏,她会担心他读书累到,担心他照顾不好自已,担心他衣着朴素被同窗看不起。
担心着,想念着,日子就一天天牵肠挂肚中过去,不知不觉,又是一年中秋。
去年中秋,饭后大家一起去镇上赏灯,热热闹闹,可今年家里少了一人,薛柏正考后一场呢。
看着炕桌空空那一边,薛松和叶芽心情都有些沉重,薛树不知道这场考试意义,可他想他三弟了。谁也没有心思说话,吃完就洗洗睡了,分屋而睡。
薛树很就睡着了,叶芽轻手轻脚地去了东屋,刚进屋,便被薛松抱起扔了炕上。
两人半个多月没见,自然好好亲热了一番。事后,叶芽窝薛松怀里与他说话,“大哥,你说三弟能考中吗?”声音里带着欢愉过后沙哑,这清凉秋夜,却让人心安又享受。
薛松搂着她,一下一下摸她长发,“我哪里知道。中了好,不中也没关系,他才多大。”
叶芽不满他敷衍,戳了他一下,“应该能中吧,三弟本来就聪明,这回又有妹夫帮他。”
提起这个,就不得不说,林宜修是真心喜欢春杏,这从他对待他准三哥态度就知道了。
作为十六岁就高中解元举人老爷,作为从小就对官场耳濡目染京官子弟,无论是对科考项目应考经验,还是对具体国家时事分析,他都有资格做薛柏老师。薛柏县城读书那两个月,散学后常常受他之邀去县衙拜访,两人坐书房里交流心得体会,亦师亦友亦亲眷。待乡试逼近,林宜修是亲自陪薛柏去省城赴考了。这事传到春杏耳里,小丫头脸蛋红红,眼里满满全是甜蜜。
“嗯,咱们都沾春杏光了。”薛松点头附和,说完,重压到叶芽身上,低声道:“好了,别想那么多,再有几天三弟就该回来了,到时候他天天住家里,自然会让你好好疼个够。现,这里只能想我……”大手暧昧地揉捏她胸口,一挺腰便入了进来。
叶芽捶了他两下,不过这事确抢心思,没过多久她脑子里就只剩身上男人了。
送走薛松,叶芽开始掰手指计算薛柏归来日子。
这天,她正坐屋里给春杏缝枕套,大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叫喊。
她急忙穿鞋下地,和薛树迎了出去。
门口立着个眼生灰衣小厮,瞧见叶芽他们,他先行了个礼,笑嘻嘻地道:“回亲家二爷二夫人,小是林府,大少爷身边跟随。昨儿个发榜了,三爷中了一甲第九名。因省城还有些应酬,我家大少爷特派我先回来给两位报喜,后半晌县里差役估计也该到了。”
他这一声二爷二夫人,喊得十分顺溜。也是,就算没有林府这门关系,薛柏年纪轻轻首考就得了这么好名次,明年只要没有意外,捞个进士应该没问题,薛家人现完全当得起“爷”这个称呼。
叶芽根本没留意小厮称呼,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中了,薛柏真中了!
举人啊,多少学子熬到白发苍苍也不过是个童生秀才,薛柏才十七岁,就已经是举人了!
她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赶忙招呼人去屋里坐,小厮笑着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