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打了个哈欠:“爸爸,以前我没来的时候,姜涞常常来看你吗?”
“他来得比你们两兄妹都勤,”爸爸不知道从哪里摸了把梳子出来,慢慢替我通头,“怎么,你不知道?”
本来我就没怎么睡醒,爸爸这样帮我通头可真舒服,舒服的我更想睡了,回答问题就有些漫不经心:“嗯,不知道。”
“这么多年你换来换去,现在找到真正想要的了吗?”
我在心里想,爸爸这话问的可真含蓄,但我回答得比较直接:“是啊,我是真的很喜欢刑杰森,如果可以的话,我多想现在就嫁给他。妲”
爸爸笑了笑,声音低沉下来,我模模糊糊听到他好像说了句“幸好现在还不可以”,但我已经没有力气问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了,一歪头直接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房间里的大床上,窗帘被拉得紧紧的,但光线依然顽强地渗透进来,我把手机摸过来,本来是想看时间的,结果意外看到了刑杰森的短信窀。
非常简单的一条短信:我有事,先回国了。
我“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望着那条短信愣了好一会儿,刑杰森这是什么意思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跟我都没说上几句话,就更别说爸爸了,还不晓得跟爸爸见面了没有呢,他这样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下楼的时候管家正在浇花,见我下来很高兴地放下了水壶过来跟我说:“那位刑先生走了。”
刑杰森走了是这么喜大普奔的事么,我皱了皱眉示意我知道了,但他根本没看懂我的脸色,还一个劲地跟我说:“真是太棒了,他在的时候我可真别扭啊。”
我恶狠狠地看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坦白地说,刑杰森这次要干脆不过来,我可能还不觉得什么,大不了回国之后再没骨气地主动找他去,但是他偏偏来了,我还一个人在这傻乐,觉得他可真好啊,追我追到这里来了,肯定是很爱我,结果他又这么走了,现在连管家都不喜欢他,更不用说爸爸了。
所以他这次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呢?除了增添我们之间修成正果的阻力之外,还达到什么效果了?
我头疼地往沙发上一躺,回想过去这么一路只知道死皮赖脸地跟着刑杰森,但根本没想过,死皮赖脸这事干得好才叫执著,没干好那就只是死皮赖脸,他妈妈不喜欢我已经做得不能再明显,我一直都在装傻充愣,但我忽略了一点,装傻这种事干好了那才叫大智若愚,没干好只能叫大愚若智。
眼下我就是死皮赖脸加上大愚若智的一种状态,因为刑杰森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他根本不在乎我家里人的看法,对我也是这样,他都不用想就知道,只要他稍微示好一下,我就会摇着尾巴去求抚摸,所以想来的时候很直接,想走的时候也很干脆,我的想法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反正真生气了也就是哄哄就好的事。
怪不得姜涞总是嘲笑我:你就是那么欠!
晚餐的时候爸爸特意叮嘱管家少做一些,我在旁边听得直努嘴:“我中饭都没吃呢,还不让我晚上多吃点啊?”
爸爸看我一眼:“你就是总这样三餐不定,胃才会这么不好。”
耶?我什么时候胃不好了啊?我趁他看不到的时候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他自己不好好吃饭胃出了问题好不好?关我什么事啊?
管家很贴心地给我还做了个拔丝香蕉,吃完之后我饱足地拍着肚子在客厅里散步消食,爸爸显然还找我有话说,但刚叫了我一声管家就拿着手机过去了,他接那个电话接了足足四十分钟,我拉着管家悄悄问:“我爸跟谁讲电话啊?讲那么久,该不会是交女朋友了吧?”
“……”管家一脸忍耐地回答我:“是姜先生的电话。”
我顿时听傻了:“你说谁?”
姜涞吗?他什么时候跟爸爸关系这么好的啊?我拉住管家,整个人都要赖到他身上去,威逼利诱地逼他:“告诉我嘛,姜涞每年来几次?都干什么来了?”
“姜先生就是过来看看先生。”
我会信?于是伸手去挠他痒痒:“告不告诉我?告不告诉我!”
管家逃到爸爸那边去,我跟着追过去,惹得爸爸回头瞪了我一眼,我只好双手叉腰站在那里,我还就不信了,管家能一直跟着爸爸!
但我还真低估了他,一直到我又打着哈欠犯困了,他都一直在爸爸周围浇花,时不时还机警地朝我的方向瞥一眼,我暗暗咬牙:你狠!那花都快被你淹死了!
他虽然一直躲着我,但爸爸挂完电话竟然还记得之前要找我来的,又朝我招手,我故意装作没看到,于是管家就被他打发来叫我了,我笑嘻嘻地看着他走近:“怎么样,你还能躲我到什么时候?”
管家认命地叹气:“姜先生每次来都跟先生单独聊的,我确实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先生现在叫你过去应该就是说这件事。”
我傻了。
他见我傻了就笑得很开心地做邀请状:“先生在等你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