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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的宋夫人突然如断线的风筝般,两眼一闭、身子软软地往后倒去。
宋培臣将她交给婢女,顾不得伤心宋南之死,又将注意力放到始终陪伴在玉轻尘身边的简珏,面色不善道:“此乃相府家事,宁郡王是否避嫌?”
见宋培臣赶人,简珏的身躯却是纹丝不动,挑眉看了眼宋培臣,又目睹了相府方才的乱象,简珏冷笑道:“轻尘是本王的未婚妻,她的事情,自然是我的事情。既然轻尘的生母并非这位宋夫人,宋相是否告知真相?否则,本王一一查了出来,想必这并非宋相愿意看到的吧。”
闻言,宋培臣双目半眯,危险地打量着长身玉立的简珏,冷哼一声,反问道:“宁郡王这是在威胁本相?”
简珏听之,冷冷一笑,同时伸手扶住玉轻尘,冷肃道:“本王只是不希望大婚之日拜错了长辈而已。既然宋夫人已亲口承认,宋相何不说出真相。只是,本王细观宋夫人方才的德行,当真配不上当朝一品诰命夫人的品级,这等心如蛇蝎的女子,宋相还是早做打算吧。”
言下之意,便是简珏不承认宋夫人的身份,亦是在给宋培臣施压,让其将宋夫人处理了。
宋培臣听之,猛地皱起眉,却转而看向玉轻尘,问道:“轻尘,你认为呢?”
“血债血偿!”玉轻尘毫不犹豫且坚定无比地吐出这四个字,随即抬眸直直盯着宋培臣,等着他开口说出生母之事。
宋培臣见玉轻尘神情坚定,又想起方才宋夫人大吵大闹之事,心底对宋夫人生出更多的厌弃,顿了顿,开口道:“你与南儿的生母的确不是瑶儿的母亲。你们比瑶儿大了一个多月出生,瑶儿的母亲知晓此事后,遂带着人寻到你母亲的住处,抢了南儿。你母亲当时抱着你逃了出来,却被瑶儿的母亲逼到了悬崖边,你母亲只能带着你跳了崖。”
一段满是血泪的往事,却被宋培臣三言两语带过。
玉轻尘听完心底顿时涌上怒意,浑身轻颤了起来,这对夫妻,男的抢占他人之妻,女的抢夺人家的儿子、逼死人家的妻子与女儿,好一对恬不知耻龌龊下贱的夫妻,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简珏扶着玉轻尘,感受到她体内的愤怒,面色也随之一沉,再次开口,“宋相,本王不希望在本王与轻尘的婚礼上见到您的夫人。”
宋培臣见简珏强硬的态度,神色亦是十分难看,转头看了眼已经没有气息的宋南,宋培臣满面阴鸷地离开了南园。
玉轻尘见宋培臣离开,忙抬步走到床边,再次检查起宋南的身体,同时不放心地询问着简珏,“哥哥身子如何?”
“放心,他只是服用了假死药,待发丧结束,这世上便不会再有宋南,女国却会多出一名太子。”简珏低声说道。
玉轻尘轻点了下头,虽早已知晓全盘计划,但如今见宋南为了摆脱相府嫡子的身份,竟还要受这样的罪,心中或多或少有些难受。
一时间,相府嫡子去世的噩耗传遍京城,而宋夫人亦是在当夜被宋培臣遣送到城外的别庄内,对外宣称爱子去世伤心过度,遂去别庄养病,就连宋南的丧礼也没有参加。
只是,相较于宋南去世,更让宋培臣焦心的是,十五那日本应是处置女国太子之日,却不想从外面闯进一群蒙面人,宋南见有人侵入相府,便领着相府家丁与之对打,最后宋南中剑身亡,女国太子不知所踪。
这段日子,宋培臣不断派人出去暗查此事,却丝毫没有头绪,让他越发深觉此事已被人察觉。
与此同时,宋南去世当夜,一道圣旨却从宫中发出传往蔚山的大长公主府,平治帝下旨,将大长公主府的幽兰郡主与端怡公主一同嫁给赫连昊德,并允许二人并嫡。
听完太监宣读完这份圣旨,大长公主一时怒火攻心,竟当场吐血晕厥了过去。
待她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黄昏,床边则守着幽兰郡主、许炎周、许嫣儿等人,而此刻传旨的太监也因大长公主府无人接旨而依旧待在府内。
大长公主面色苍白,原本保养得宜如年轻女子的脸庞竟在一夜之间生出了许多的皱纹来,丝滑如黑缎的青丝也在鬓角染上了点点风霜,大长公主躺在床上,拉过许炎周与幽兰郡主二人的手,坚定道:“平王不仁,那就休怪本宫无义。”
这么多年过去,大长公主心中始终没有承认平王是皇帝的身份和事实,此刻更是当众喊出平治帝当日还是王爷时的封号。
“祖母息怒,小心身子。”幽兰郡主半蹲在床边,看着为她抗旨的祖母,心底感动,更加担忧大长公主的身子。
大长公主看着自小被捧在手心中的幽兰,勉强露出一抹慈爱的浅笑,眼神却是无比坚定,对一旁的许炎周下命,“炎儿,咱们大长公主府准备筹谋了二十年,如今该是让天下还我们一个公道了。他想拿你妹妹报复本宫,休想。”
许炎周面色肃然地听着大长公主的话,保证道:“祖母放心,孙儿定会保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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