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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小屁孩,老看我干嘛我摸脸:我脸上有饭
辰儿伸手,我对他的戒心烟消云散,便没躲,果然,他收回手时,手上多了颗雪白的米粒,我嗤笑:原来真有啊。
从良州回来你过得怎样辰儿说着,为我斟了杯酒。
为什么这样问我指着自己:我看起来过的不好吗
辰儿低头,但笑不语。
这么小就会玩深沉。我斜眼望着他:要不就不说,一说老是奇怪的话,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辰儿仍旧不抬头,闷声道:我不小了,我二十了。
我大笑,一杯酒灌进肚,做潇洒状:我还三十呢,你跟我比,比的过吗
为什么要比呢辰儿轻描淡写地。
不说不觉得,这么快就三十了,真是岁月如梭,我放下杯子,叹息一声:辰儿啊,该成家了。
他骤然抬头:今儿高兴,不谈这个。
怎么一谈你就这副脸子呢我一笑,揣度着他的面色:有心上人了不然也不会耽搁到现在。谁家的女儿不是官宦人家民女民女也行啊,只要不是 正宫王妃,想娶多少,还不就是一个数字怕你父皇不答应我去和他说,他都替你愁死了,你呀,一说娶亲就要死要活的
他闻言,不住摇首:不是不是这么回事。
我想了想:想娶她当王妃这可难了,你父皇宁愿你光棍,都不会答应。说句过早的话,你可是太子,太子妃的人选,可要仔细斟酌啊。错不得。
你怎么一见我就让我娶亲辰儿皱眉。
你是我的孩子呀,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家立业,儿孙满堂你母亲去的早,我就是你的母亲
你不是他厉声:不是
我只觉心中一酸,突然悲从中来:怎么,这么多年,我的心意你看不出来我是做梦都希望你好,到头来,你却把我当作外人
他猛地捶了下桌子,面目扭曲。
我喜欢讲理而最怕暴力,但凡遇到单纯的暴力,最终结果就是软弱妥协:别这样,不说就不说了呃,你是不是怕皇上反悔不会的,再再不会和你争,他 压根不是那块料,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你不必有防备,我们都不会和你争,只是希望你别一味得像你父皇,除了权利,没有别的追求。兄弟没有了,朋友没有 了,到头来只剩权利。你父皇,不是成功的典范。
没有别的追求他别过头,冷笑:你怎知我没有别的追求,只是你不知道是什么,你怎知我没有
我和稀泥:那就好,那就好。你看,自古都是这个道理,一味要一样东西,最后并不一定得到,权势也是这样。
我要权势,还不是为了他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是,是,你有你的理由嘛。我喝的有点儿多,酒气一个劲往上窜,辰儿又凶神恶煞的,便想撤退:天色已晚,不打搅你休息了。
他不语,双唇一颤一颤的,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
派一辆车,送我回宫就行了。我提点他,顺便做进一步要求:别说我来过这儿啊,实话跟你说吧,我和你父皇怄气才出来的,你我年纪又差不多,外人知道了总要说三道四。
你就这么急着回去他忽而双眼潮湿,像被露水打湿的石头,黑到深处,亮进心里。
我苦笑,缓缓道:那是我的家啊。
为什么你的家在那儿他颤声:为什么不能把这儿当成你的家
你喝多了。我起身。
他一把拉住我,狠狠盯着我:你就这么爱他
这孩子,太放肆了,我脱口而出:这不是你该问的。
不该爱的都爱了,还关什么该不该说。辰儿缓缓站起来,反而抓得越发紧了,满脸写着破釜沉舟:别装傻,装了十年傻,你不累我都累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人好怪,亲近不得。我挣扎:松手,这样像什么
他有什么好我有什么不好他一边用力拽着我,不理我的挣扎,一边喘息:旁观者清,这十年,我冷眼看着,有什么看不明白。你以为他爱你傻女 人,他只把你当狗,最愚蠢最忠心,踢都踢不走的狗他对你好傻青绢,你明明知道,就是离不开他,我都替你可惜你这样聪明的女人,怎么就毁在他手上 他懂珍惜吗他只珍惜自己。你为什么这么傻不抬起头,到处看看,旁边一直有个我,你怎么就熟视无睹
天我惨叫,太可怕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这,这简直比老虎还恐怖:辰儿我什么都没听见,你喝多了,就是喝多了,哦,对,你是把我认做你那心上人了吧我不是,我不是啊
他双手箍住我的肩膀,前后摇晃,撕声:我的心上人就是你啊
我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本能地摇头:不是不是不是
青绢。他深吸口气:多想大大方方地叫你的名字,可每次那样叫你的都是父皇你知道我喜欢你多久了吗有时侯我甚至怀疑你知道,就是吊着我,是这样吗,青绢
他每喊一声青绢我的鸡皮疙瘩就多一层,上帝啊,你这开的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