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我还没摁住她 > 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90
    许星洲拽下他捂住自己嘴的手,难以理解地道:“你做贼么?这么鬼鬼祟祟——”

    秦渡眯着眼睛道:“……你当师兄是什么人呢。”

    窗外传来汽车驶过长街的声音。

    秦渡恶劣地、带着一丝痞气开口:

    “——师兄明明是来偷情的。”

    ……

    他那话说得极其理所当然,又抱着许星洲嘘了一声让她安静点儿,还啪嗒一声给门落了锁——许星洲当场就被他的厚颜无耻程度给震惊了。

    早知道他不要脸,谁知道他能不要脸到这程度啊!

    外面天是黑的,室内台灯的光如水流淌一地,那个来偷情的坏蛋抱着许星洲亲了亲,他的吻像星星般落在唇角,然后抱着她躺在了床上。

    许星洲躺在秦渡的臂弯里,笑得都快喘不上气了,低声道:“师兄你还真来偷情呀?”

    “那还用说,”秦渡把许星洲压在床里,沙哑道:

    “师兄骗你做什么。”

    ——他说。

    那张床像绽放的太阳花一般,橘黄的床单,有一种春日般的热烈。

    他的星洲的头发黑如星空,面孔却白得如同天空掠过的云,身体年轻而鲜活。

    这个房间以前的布局不是这样的,秦渡想,它以前就是个普通的客房而已,床在墙边,没有花,平平无奇——可是他妈妈为了许星洲过年来住几天,专门将房间的布局都改变了。

    许星洲喜欢看天,看太阳,喜欢窗明几净的大落地窗——他妈妈便为了她将床推到了窗边,花瓶里插了向阳花与山灯子,连枕头都给她用青柠的香薰了。

    ——连秦渡都没有这个待遇。

    他笑了起来,伏在许星洲身上亲她,许星洲躺在被子上,面颊绯红得犹如春日晚霞。

    “还回去过年吗?”秦渡坏坏地把她的手拉到心口,两手捏着,道:“师兄家好不好?嗯?好不好?”

    许星洲脸红道:“……好。”

    秦渡就低头吻她。

    他一路吻了下去。秦渡亲吻许星洲的面颊脖子,温柔地亲吻她的锁骨和指节,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又干净,以至于许星洲都被他搞得痒得不行,咯咯笑了起来。

    “安静,”秦师兄冷酷地摁住她:“我们在偷情呢。”

    许星洲眼睛笑成了小月牙儿。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漾出了犹如银河的光点。

    “师兄,”许星洲仰卧在床上,随手一指落地窗外,开心地笑道:

    “——你看,冬天的星星。”

    秦渡抬头,看见了属于冬夜的繁星漫天-

    ……

    …………

    那天晚上,许星洲哀求般握住了秦渡的手掌。

    许星洲已经敏感到颤栗,她痉挛般地去撑着落地玻璃窗,细白手指在玻璃上氤氲出雾气。

    “不许出声,”秦渡捂着许星洲的嘴,一手把她的哭声捂着,声音性感而沙哑。

    “——被发现了怎么办?嗯?”

    许星洲带着哭腔,泪眼朦胧,死死咬着嘴唇。

    她力气远不及秦师兄的大,因此被秦渡轻松按着,绯红眼角尽是泪水。

    “嗯——?”秦渡沙哑而动情地问:“嗯?小师妹,被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办?”

    ……

    隔壁的隔壁就是秦渡父母的卧室,许星洲被他们来偷情的儿子摁在床上,捂住了嘴,眼泪被生生逼出了眼眶。

    ……-

    秦渡还是抱着许星洲睡了一觉。

    他俩睡觉是个谁都离不开谁的状态,秦渡抱不到许星洲就心里不安稳,许星洲碰不到秦渡就难以入睡。她就算被秦渡蹂躏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还是会钻进他怀里睡觉。

    那怀抱,是等待停泊她的港湾。

    早上五点的时候,秦师兄闹铃嗡嗡地响起,他烦躁地揉了揉眼睛,起了床。

    那时候天都还没亮,许星洲听见簌簌的声音就迷迷糊糊地揉了揉双眼,看见秦渡脖子脊背上还有许星洲夜里挠的红痕,肌肉隆起,他生活规律而健康,一周三次健身房的习惯已经保持了七年,身材犹如一尊健美的雕塑。

    “醒了?”来偷情顺便抱着睡的秦师兄困倦地道:“还早,师兄回自己卧室。”

    许星洲模糊地嗯了一声,蹭过去,在熹微的朝阳之中,抱住了他的腰。

    北半球一月份的、五点五十七晨光映红了许星洲的眼皮。

    ——上大学之后,许星洲已经鲜少见到冬日五点的朝阳了。

    一是大学不需要这么早起,二是已经不再是地狱一般的高三。

    许星洲属于小聪明很盛的那种学生,学生时代的中上游,思维活络爱玩,玩着学也能考得不错,可饶是如此,她都在高三脱了一层皮。

    许星洲想起自己当时为了离开自己的老家,高三时在冰寒刺骨的清晨五点,捧着一小塑料杯一块五一杯的、过早的蛋花米酒,在教学楼的过道里哆哆嗦嗦地背自己的地理笔记。那时候天还没有亮,远处楼房低矮,只有地平线尽头、油菜地里一线即将亮起的天光。

    那时天地间寂寥无人。

    要好好背下这些东西,那时的许星洲冻得鼻尖儿通红,瑟瑟地发着抖,这样告诉自己。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手头这些苍白的笔记和书本能让我走到更远的地方:能让我在我有限的人生中得到更多的机会,能令我彻底告别自己的故乡。

    ——它能让我有活得够本的资本。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油菜田喃喃自语。

    那是一个没有家的高三女孩的、最充满希望的自白。

    于是清晨金色浅淡的阳光落在许星洲的线装本里,照进许星洲的地理课本和笔袋,她裹成个球,搓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咳嗽一边反复背自己的笔记和错题。

    那时的天光,就与现在无二。

    ……

    已经大三的许星洲觉得特别难受。

    可是接着,许星洲又感觉到秦师兄温柔地亲了亲自己的额头,说:

    “——睡吧。”-

    …………

    ……

    他们老秦家确实是挂牌敲钟过的家底,一到年关,求着他们办事的人一长串。那天周末,秦爸爸没去公司,在家里呆着,来送礼的人就络绎不绝。

    许星洲和姚阿姨坐在一处。

    阳光明媚,秦渡回家之后放松了不少,此时应该是在自己房间里打游戏,许星洲就和姚阿姨一起待在她的阳光房里。姚阿姨的阳光房应该是她的‘城堡’、私人领域一样的存在,许星洲被她带进来时都惊了一跳。

    玻璃房连着一个小温室,遮阴的那面墙上钉了一个巨大的书架,上头有姚阿姨近期去图、课本和一些,甚至还有满满一格专门放她的笔记。

    许星洲拿下来看了看,发现那个绿色掉皮的硬皮本上写着:‘88级数学,姚汝君’。字迹秀丽端正,比现在生涩得多,应是姚阿姨本科时的笔记本。

    许星洲由衷道:“呜哇……”

    姚阿姨笑了笑,在长桌上摊开书复习,爬山虎缠绕攀爬在玻璃上,在冬日阳光下投出暖洋洋的树影。许星洲站在书架旁翻开那笔记本一看,居然是数理统计。

    许星洲瞬间想起上个学期期末时,秦渡给自己补习应统的模样……

    这家人脑子都太好了吧!深感平凡的许星洲,感到了一丝心塞。

    ——那整整一格书架上,都是姚阿姨攒了近三十年的笔记和研究手册。

    笔记本扉页的名字从‘姚汝君’逐渐变成‘joanyao’,从她本科学的数学再到后来又拿了ph.d的机械与应用物理笔记,再到如今她正在筹备考博的人类学。

    许星洲好奇地翻看姚阿姨本科时的笔记,姚阿姨莞尔道:“渡哥儿比我悟性高多了。”

    许星洲一愣,回过头看了过去。

    “——渡哥儿比阿姨悟性好多了。”

    姚阿姨看着许星洲,笑着说。

    “他是真的很聪明,非常聪明——无论我给他讲什么,他都是一点就通,小时候他姥爷特别疼他,就因为他那股古怪的聪明劲儿。”

    许星洲抱着阿姨的笔记,微微一呆。

    姚阿姨又笑道:“但是他心思从来不在学习上,可惜了。”

    许星洲也笑了起来,和姚阿姨坐在一处。

    灿烂的、诗歌般的光线洒了下来。

    那阳光房完全就是姚阿姨的自习室,爬山虎缝隙中落下无尽的阳光,落地玻璃外草坪绵延铺展。秦渡的脚步声从外面经过,接着他探头进来看了看,看到许星洲后道:“晚上不许粘着我妈了,跟师兄一起出去吃饭。”

    许星洲开心地嗯了一声。

    然后秦渡得意地拿着两罐啤酒走了。

    许星洲开心地说:“看不出来,秦师兄好喜欢护妈妈呀。”

    姚阿姨低着头看书,好笑道:“——护我?星洲,他那是花喜鹊尾巴长,看不惯你在家里不粘他,过来敲打你的。”

    许星洲一愣:“诶?什么花喜鹊?”

    姚阿姨忍笑道:“儿歌,我们小时候唱的,下一句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许星洲忍不住开玩笑地问:“那不是挺生气的么!会后悔吗?”

    姚阿姨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好后悔的,儿子么,反正也贴心不到哪去。”

    姚阿姨开心地道:“阿姨还说过想要你这样的儿媳妇呢。”

    许星洲想起曾经那些羞耻的树洞和交谈,真的觉得姚阿姨果然是秦师兄的妈妈,连那点恶劣都如出一辙……

    “没有这种女儿,”姚阿姨伸手揉了揉许星洲的脑袋说:“有这种儿媳妇也好的嘛。”

    “稳赚不赔的买卖,”姚阿姨笑眯眯地说:“阿姨后悔什么呀?”

    许星洲脸都红了,忍不住在姚阿姨手心蹭了蹭——姚阿姨的手心像师兄一样温暖,那是归属同一血源的、

    “再说了,阿姨以前不是和你承诺过吗。”

    姚阿姨笑道。

    “——你以前和我聊起,说你特——>>

    别想要‘你师兄那样的家庭’。”

    “所以阿姨那时候不是保证了吗,说你以后也会拥有一个那样温馨的家。”-

    ……

    …………

    许星洲已经许久没体会过这么纯粹的年味儿了。

    她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她奶奶在世的那个初一的冬天。那年她和奶奶一起推着自行车赶年集,买挂画,奶奶那年买了一幅年年有余,又买了一幅俩胖娃娃的年画儿,挂在门前;又买了一大堆瓜果点心当年货,还给小小的许星洲买了草莓和圣女果穿的糖葫芦。

    那年鞭炮连天,麻将声中奶奶赢了钱,哈哈大笑。

    在秦渡家过年还挺有意思的,秦叔叔会自己亲手挂灯笼写对联——他们家明明是一栋相当漂亮的性冷淡北欧风的三层小别墅,到了过年的时候秦叔叔就会自己亲手写毛笔字,然后将火红对联不伦不类地贴在实木门外。

    秦叔叔在家张罗着在房间门口挂福字,姚阿姨嫌每个房门都贴的话太土了,两个人便突然开始吵架,许星洲叼着小酸奶袋出门找饼干吃的时候,正好听见秦叔叔在餐厅里据理力争:

    “姚汝君你知道写这个是我过年唯一的爱好了吗?!你就这么不尊重我……”

    姚阿姨怒气冲天:“写这么多年写成这样就已经够不思进取的了,还到处乱贴!你和乾隆那个往人脸上盖章的文物鉴赏家有什么区别,我精心装修的房子,你疯狂贴福字,你咋不往我脸上贴喜洋洋——”

    “贴福字怎么了?”秦爸爸毫不愧疚:“贴福字有错吗?这是美好的对新年祝愿!”

    姚阿姨:“福字是没错可是丑陋有错……”

    ……

    长辈们吵起架吵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气势如虹,许星洲连大气不敢出一个,咬着被吸空的酸奶袋就打算缩回去,就被秦渡在肩上一拍。

    “他俩经常吵。”秦渡拍了拍许星洲的肩膀,见怪不怪道:“——小师妹,你是出门找吃的?”

    许星洲一愣:“诶?嗯,有点饿。”

    秦渡一笑,捏着许星洲的小脖颈,把她拽进了自己的房间。

    ……

    残阳斜照,从半拉开的窗帘透了进来。

    许星洲坐在他的桌前,有点好奇地打量着这间他自幼居住的卧室。

    这是许星洲第一次进他居住了十多年的房间。

    房间是黑灰色系,他显然刚睡过午觉,被子在床上堆成一团。到处都是秦渡的味道——打开的衣柜后挂着他高中时校服礼服的外套。

    灰窗帘后贴着一大排奖状,从小到大的班级校级市级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团支书,火红的奖状大多褪了色。

    许星洲吃惊地看着被他藏在窗帘后的荣誉之墙:“哇……”

    许星洲从小到大,哪怕一个这种荣誉都没拿过。

    程雁倒是评过市级三好学生,林邵凡则评过一次省级的,但许星洲只在高二时被班主任扶贫,拿过一次校级的荣誉。而且在这之前,连小学的三好学生奖状都没她的份儿。

    主要是从小到大许星洲在学校浪得要命,要是评她当三好,群众们第一个不服……

    秦渡甚至还有个透明玻璃柜专门摆他的奖杯奖牌。那柜子被阳光一照就反出一片夺目金光:许星洲凑过去看了看,那柜子里全是他的各类荣誉,从他的奥林匹克获奖到丘成桐的奖杯合影,从初中的航模比赛到区中学生运动会田径金牌——许星洲眼皮一抽,发现秦师兄除了cmo金牌外,居然还有个全国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