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又干净。
“不好意思,打扰啦。”小姑娘走进病房,先规规矩矩地给她鞠了个躬,“我是新娱传媒的实习记者,叫阮南星。”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偷偷溜进来,因为我之前给靳老师发消息,问能不能采访您,被他拒绝了。所以只好趁他出门时……偷跑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不知道能不能短暂地耽误您一小会儿,做个采访?”
沈稚子捕捉到一个词:“靳老师?”
“啊,是这样。”阮南星笑着解释,“先前那档文物修复的综艺走红之后,我做靳余生的稿子,就采访了他。”
沈稚子踌躇着,心里头有点儿别扭。
他不是不喜欢记者,也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么。
***
白术费尽口舌,最终也没说动靳余生。
他很抱歉:“我尽力了,他就像一个无限循环的拒绝副本。”
傅千霜勉强地笑笑:“没事,他那个人,嘴硬心软。”
这话说得很巧妙,仿佛她比日日跟靳余生朝夕相处的白术还要了解他,彰显大度之余,又想再等等。
徐柚忍无可忍:“你别等了,靳余生不可能来的,他要来了,才不正常。”
与席间这些小师弟小师妹不同,徐柚跟靳余生同级。
她比白术和傅千霜更靠近靳余生,可两个人做了四年多同学,她从没见他多看过哪个女生一眼。
搞不懂这些小姑娘。
一天到晚,到底都对靳余生抱有什么奇怪的期待。
“所以赶紧吃饭吧。”徐柚劝她,“别等他了。”
不然得等到下辈子。
“师姐,”傅千霜有点灰心,“靳师兄到底喜欢什么呀?”
为什么不管她怎么做,对方都无动于衷。
徐柚不假思索:“喜欢他女朋友。”
“……”
白术筷子都吓掉了:“他有女朋友?他哪来的女朋友?!”
他的女朋友,不是那堆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吗?
徐柚更纳闷:“你师兄当年差点儿连婚都求了,你不知道?”
“我靠,我连他女朋友的面都没见过好吗!”白术炸了,“我一直以为他女朋友是他幻想出来的!”
“……妈的,我忘了。”经他这么一说,徐柚突然意识到,“她女朋友大三就离校了,那时候,你们都还没入学呢。”
他们之间差着两级,沈稚子大三离开的时候,白术和傅千霜都还没入校。
席间沉默几秒,有人起了兴趣,小声问:“靳师兄的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是个……”徐柚搜索枯肠,竟然找不到形容词,“挺可爱,也挺聪明的……小机灵鬼?”
她跟那个女生接触不多,寥寥几次,只记得对方张扬又明朗。要让她形容,她能想到冰川上的阳光、夏天的溪水、寒夜的星星,却想不到确切的形容词。
好像没什么俗气的标签,能往那个人身上贴。
“那,”傅千霜表情不太好看,“他女朋友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徐柚努力回忆,“她女朋友读的是飞行员班,我只记得,靳余生大四快毕业的时候,她还特地回了一趟p大,给他过生日。”
就是那一次,靳余生准备好了戒指,打算求婚。
“可是,”白术好奇,“靳师兄现在不戴戒指啊。”
“嗯,因为他女朋友第二天就走了。”徐柚云淡风轻,“他求婚时,她没有来。”
第53章这么多年
夕阳染红天边,赤色的光柱在光洁的地板上游移。
空调嗡嗡响,向外喷吐凉气。
阮南星语速飞快。
“飞机出故障的时候,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把机长拉回来。”沈稚子挠挠脸,有些窘,“不过……呃,我失败了,我手太短,够不着他。”
好在他的双腿被座位卡住,没有整个人都飞出去。
“再之后呢?”阮南星飞快地眨眨眼,好像很期待,“那么紧急的情况,电光火石一瞬间,你脑子里就没有闪过什么特别强烈的念头吗?比如很想再见一见恋人,或者家人?”
“……你看太多言情了。”她戳穿她,“正常人脑子里最强烈的想法,肯定是拉平飞机,不要英年早逝。”
当然了,对她来说,其次的想法就是……
她舔舔唇。
疯狂地想亲靳余生。
阮南星语速很快,拿出速战速决的架势。
可她问得再快,也没有靳余生回来得快。
收起手机推门进屋,他一看到阮南星,眉头就不自觉地皱起来。
屋子里冷气很足,沈稚子背对着他,与她面对面,姿势安静又乖巧。
心里不受控制地涌起烦躁,靳余生言简意赅:“出去。”
“靳……”
他沉声:“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阮南星怂唧唧,低低应了一声“哦”。
跟他打过几次交道,她也差不多摸清了他的狗脾气。
能说一个字决不说两个,能拒绝的事决不答应。
只有谈到他的女朋友时,话才会稍微变多一点儿。
妻奴。
她在心里骂。
靳余生的眼神很凉,如锋芒在背。阮南星小声跟沈稚子道别:“谢谢你,再见啦,仙女姐姐。”
说完,脚底抹油飞快溜走。
靳余生没有看她,径自走过去。
放低声音:“医生刚刚跟我说,叫你去做检查。”
说着,他躬下.身,手从她手臂下绕过。
他身上带着一股外面的热气,沈稚子有些抗拒:“我可以自己走……”
话没说完,身体一轻,还是被他抱起来。
他抱着她穿过走廊,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
沈稚子有气无力:“你不嫌热吗?”
靳余生不说话,唇崩成一条线。
“你又在生什么邪气?”她哭笑不得,伸出手指戳他胸口,“你真的是个小公主……”
“阮南星应该跟你说过,我拒绝了她的采访。”
声音不见怒气,只是凉。
他也不太能说清楚为什么,劫后余生,仿佛被点燃了某个一直以来他都不敢碰的点。
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变得非常难以忍受。
“是啊你拒绝了那然后呢?我把她打一顿赶出去吗?”沈稚子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你放开我,真的好热。”
靳余生闻言,还真的把她放了下来。
可他跟着她进诊室,亦步亦趋,黏得像块化开的糖。
医生见怪不怪,坐在旁边捂着脸笑:“她受的伤应该不严重,小伙子你不用这么慌张的。”
沈稚子回头看他一眼:“……”
随便吧。
肉眼可见的伤口都是皮肉伤,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