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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正放下碗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肖建刚也尾随其后。
跑到村口,村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左正看到大家手里都拿着锄头草耙木棍等家伙,肖建刚看到,二蛋也夹杂在人群中间,人群的对面有三台推土机和十来号人。
只见一个微胖穿着一套西装梳着分头的家伙爬上了其中一辆推土机的车头,扯这嗓子喊了起来:吴村的老少爷们,我吴正义已经跟大家说了多少次了,咱们吴村现在周围都是工厂,实在是不适合住人了,我希望你们配合县里的安排和规划,尽快搬家,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我是来帮你们搬家的。
其中一个村民高声说道:吴乡长,吴老爷,吴大人,我们不想搬。
另一个村民说道:我说吴乡长,我们把地卖了,现在再把房子卖了,你说我去哪住,总不能去睡大街吧。
吴乡长说道:不是有赔偿款么,你们可以到城里去买房子。
一个村民说道:你别说赔偿款,说了就来气,你那点赔偿款在城里买一个卫生间都买不到。
另一个村民说道:我们为什么要到城里,到了城里我们没有地,难道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
吴乡长: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想坐地起价,想多要一点钱,但是我跟你们说,上面就拨了这么一点钱,你们今天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我今天带了这么多人来,就是来拆房子的,要挡道的,一律抓起来送派出所。
吴乡长说完,手一挥,让身后的打手躯干拦路的村民。
左正正想上前劝说调解,就见人群中飞起几个人,就像几只小鸡一样被扔出人群,躺到在路边。
那些打手见同伙吃亏,急忙后退了几步。
左正看到,仍打手的是二蛋,他此时站在最前面,离那些打手只有两米距离,但是只要打手走进他,他就抡起胳膊将靠近他的打手扔出几米以外。
这些打手平时也是凶狠惯了的,但是今天见到一个力大无穷的人扔人像扔小鸡一样,从未见过,不免心中也有几分惧意。
吴乡长看到有人居然敢拦他的路,他立即指挥打手用手中的棍棒袭击二蛋。
左正见二蛋要吃亏,急忙冲上前去,站在两拨人的中间。
吴乡长见到有人要劝架,更来劲了,大声喊道:前面的人全部闪开,挡我者一律抓走。
吴乡长后面的打手听到吴乡长的喊话更加来劲了,挥舞着手中的家伙就要往前冲,肖建刚见左正要吃亏,抢了一把菜刀在手几步串到拖拉机跟前一把将吴乡长拖了下来,用到尖抵着吴乡长的脖子大叫道:谁在往前走一步,我就叫他死在我的刀下。
这一喊还真灵,那些打手立即停止了进攻,呆呆的看着被劫持的吴乡长,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此时的吴乡长,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失去了刚才的威风,他浑身颤抖的讨好着肖建刚:好汉,怎么称呼,以前没有见过啊,能不能把刀放下说话,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满足。
此时有几个打手想冲过来解救吴乡长,还没有到肖建刚身边,就被肖建刚大声喝了回去。
肖建刚大叫道:你们这是暴力拆迁,是违法的,你们所有人,都往后退,一直退。
这些打手见他们的头头被劫持,又见肖建刚发话,一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肖建刚握刀的手轻轻转动了一下,吴乡长疼的像杀猪一般的叫起来:快,快,按英雄的话做,往后退,***谁不往后退老子停发他工资。
果然,吴乡长的话很灵,那些打手一听到要扣工资,纷纷往后退去。
打手们退到距肖建刚五十多米的位置就不再退了,此时肖建刚范了难,如果此时放掉吴乡长,吴乡长绝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带打手反扑,到时候吴村村民还是要遭殃,如果不放吴乡长,那这事就闹大了,毕竟自己只是来协助破案的,没有权利拘拿任何人,何况这是一个乡长。
而此时左正也觉得事情越来越麻烦,本来是来调查案件的,结果反而卷进吴村的拆迁案中,现在肖建刚有些吃了吴乡长,以后破案将会很被动,很麻烦。
就在僵持的时刻,李长生带着几个民兵赶了过来,见到吴乡长被劫持,也不多说话,立即叫村民往后退,然后他走上前对肖建刚说:这位兄弟,你劫持我们乡长,这是闹大了,听我一句,放了吧,我保证你安全。
吴乡长对李长生喊道:好你个李长生,为了破坏拆迁,找个外人来挟持乡长,你以为你脱得了干系吗,我跟你说,教你的人放了我,不然我跟你没玩。
李长生苦笑道:吴乡长,这人我可不认识,也不是我找来的,你这一说好像是我李长生和你对着干的,你要这么说那今天这事我不管了。
吴乡长大叫道:好你个李长生,联合外人和本乡长对着干,你不要忘了,你是村长,必须要听我指挥。
李长生哼了一声:你说我是村长我就是村长,你说不是就不是,我问你,村长通过明主选举了吗,上面发通知任命了吗,杀害前任村长的凶手找到了吗,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长生说完,扭头往回走。
吴乡长见势不妙,立即说软话:李连长,现在村长没在了,村里的治安就只能依靠你,这是你的分内之事,如果因为拆迁死了人伤了人,你也说不过去是吧,我劝你维持一下次序,如果你都不管,那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李长生毕竟是当过兵的人,组织观念比较强,对自己分内的事历来是绝不推诿的,吴乡长知道李长生这个死穴,果然轻轻一点,李长生只能乖乖听话。
李长生听到这话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说:但是你要答应我几件事。
吴乡长:你说吧,我答应。
李长生大声道:老少爷们都在,做个见证,我今天跟吴乡长要求几件事,他答应了,第一件,占时放缓拆我们的村子,如果真要拆,必须全村人同意才行;第二,这件事不准打击报复;第三,你和你的人必须马上离开吴村。这些条件你能答应吗?
吴乡长点着头说:能,能,快叫他把我放了。
李长生看着肖建刚说:兄弟,话已经说清楚了,如果你在不放人,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肖建刚看左正,此时左正正站在人群中观察眼前的这幕冲突,这起冲突他感觉很熟悉,而且这样的冲突在神州大地每天都上演着,但是一直没有有效的方法来化解这类事件,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强者获胜,弱者遭殃。今天他又再次目睹了这类事件,平心而论,他站在吴村村民一方,但是,他是一个外地的警员,他无权更无责处理这一内事情,就在他考虑着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时,李长生出现了,正好给这件事一个缓冲的机会,当肖建刚看他的时候,他点了点头。
肖建刚手一松,放了吴乡长,吴乡长灰溜溜的带着人吗离开了吴村。
左正等人看着吴乡长及打手走远,李长生走过来对左正说:二位不是本村的人啊,好像昨天和赵宝天来过我家,你们怎么还没有走,今天又卷进我们村的这件事,你们要干什么。
左正看了看周围的村民说:能不能先把村民疏散了,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李长生左右看了看说:大家都回去吧,以后有事什么事先跟我说,咱们一起想办法,都回去吧。
在李长生的劝说下,众村民三三两两的回了家。
李长生带左正和肖建刚来到自己的家,众人做好,左正对李长生及弟子说道:各位,我们是来调查吴村长被杀的案件的,不小心卷到你们村的事情,实在不是故意的,也有点迫不得已,希望大家谅解。
李长生说道:谅不谅解事都已经出了,这下吴乡长又会拿这个事来找我们的麻烦,不管你们是从哪来的,我希望你们离开吴村,越快越好,至于吴村长的死嘛,他吴乡长不急,我全你也不要急,顾好你自己。
左正:我还是希望能够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毕竟我们也有一些责任。
李长生挥手说:不必,吴村的事还是吴村的人自己解决,不劳外人费心。
左正看李长生执意要让自己离开,不免觉得有些不妥,他想了想忽然说道:我想你大同一个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李长生说道:你打听谁?
左正:李启玲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
李长生吃了一惊:你找我四叔,你们找他干什么。
左正:原来你是李老的侄子,他老人家原来做过我老师,只听说他老人家是这个县的,具体是哪个乡那个村的就不知道了。
李长生:哦,他老人家前些年就去了。
左正:我知道,不过我们这次来是想看看他的家人,并表示问候。
李长生:你到找对了,这就是我四叔的家,现在我当家。
李长生向手下说道:上茶。
不一会,李长生的徒弟沏好两杯茶端了上来,放在左正和肖建刚的桌子上。
李长生说道:二位有所不知,其实你们前次来我基本已经猜到你们来的目的,但是有的事牵扯到本村的人,不太好说,而里面的因果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今天既然又来了,还和我四叔认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像徒弟挥了挥手,他的徒弟从里屋拿出一张地图铺在地上。
图很大,是吴村和附近几个村子的地图,上面还用彩色的笔在图上做了记号。
李长生看着这幅图,叹了口气,说道:二位来看,这幅图是我们吴村和周边几个村子的地图,这些黑色的圈,是一些厂的位置,其中有化工厂,塑料厂,还有冶炼厂,不过这些厂都是小厂,好些几乎就是收购作坊。你们再看,这些黑色的线条是被污染的河流,这些河里的水,人都不能喝,如果种出的庄家,要么重金属超标,要么庄家就成片成片的死了。
左正看到,图上只要有河流的地方基本上都是黑色的线。
李长生继续说:你们再看,图上用黄色笔标注的村子都是癌症高发村。
左正看到:沿河的村都被黄色记号笔标注。
李长生指着地图说完,然后继续说:你们都看到了,其实我们不搬家,几乎也是在这等死,只是或许我们能够多活几年,但是我们的儿子,孙子以及后代,那是不能继续下去的,我统计了一下,十年前我们这个镇有人口五万多,到现在只有两万不到,当然,有一批人出去打工,但是这十年我们镇癌症的死亡率每年成倍翻。
肖建刚:那你们没有向县里反映吗?
李长生苦笑道:反映有什么用,开始来了一批人,假模假样的转了一圈,说是河水各项检测都正常,没有发现污染源,而后拍拍屁股就走了。后来因为水源污染农田的事,有几个村的村民和上游几个长的工人动了手,还伤了几个人,但是后来县里来人以一般治安案件解决,还抓了几个带头的村民,而后也不了了之了。这么多年来,村民和附近工厂的冲突一直就没有断过,加之附近村子世代习武成风,给别人的印象就是我们这里民风彪悍,好勇斗狠,后来全国又有几个重犯出自我们这里,所以我们这里的名声不太好。
左正:那这么说来,外面人说的一些话都是谣传。
李长生苦笑道:不是外面的人说的,就是我们这里的人说的。
左正:哦,那是为什么?
李长生:你不知道,我们这个村叫吴村是后来才开始叫的,其实我们这个村姓吴的都是外来户,原来我们这个村是叫李村,姓李的人居多,而且李姓人都世代习武,只是后来打仗村中多数李姓男性去当兵,而回来的没有几个,所以姓李的人就日渐减少,而吴姓人口相对就多了起来。
左正:你也是上过战场回来的人。
李长生点点头:唉,我能活着回来都是侥幸啊,一起去的三十多个小伙子,回来的不到五个,都是那些兄弟,把生的希望让给我,而我却没能力为他们做一点点事情。
说到这里,李长生的眼眶里流出了眼泪。
傍边的铁蛋插话道:这也怨不得我师傅,当年我师父专业回来,本准备好好的大干一场,为乡亲们造福,但是没想到他吴长顺当了乡长还不算,又不顾民主选举,买通关系让他表弟当了村长,而我师傅就只能坐冷板凳。也就是吴乡长和吴村长掌权的这些年,我们乡的污染是原来越严重,得怪病的人也越来越多,开始大家不懂,以为是上天惩罚我们,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而是那些小厂排出的废气废水污染的。而这些年,吴乡长和吴村长却捞了不少好处,后来县里要调吴乡长去当副县长他都不去,他可不想断了这一条财路。后来吴长顺更变本加厉,由于周围工厂多,我们村的地皮也开始值钱起来,他把我们村的地皮卖给了一个外地的老板,而对我们,就是几万块钱的补偿费就想打发了,我去县城问过,现在县城的房价是五千多一平米,说不好听点我们的补偿费在县城里都不够买一个卫生间的。
左正知道这些年一些地方搞拆迁的闹了不少事,无非都是人的贪欲在作祟,低价买进,高价卖出,转手就掙得几十倍的利润,没有比这个更能刺激人的了,所以只要手中有点权的官员,个个都挖空心思想方设法的征地捞钱。而今天这一幕就在自己眼前上演了,左正知道吴乡长绝不会善罢甘休,他还会卷土重来,而吴村的村民该如何解决这件事,确实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左正突然想到,李厂长的死和吴村长的死,或许就是李长生等人杀鸡吓猴,做给吴乡长看的,那么接下来他们要对付的就是吴乡长了。
此时左正大脑里出现了吴乡长被分尸的画面,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左正看着李长生说:李厂长和吴村长是怎么死的?
李长生叹气道:这个说起来话长。
正在此时,忽然听得村外有人用喇叭大声喊话:吴村的村民们,现在要求你们立即搬出吴村,否则将立即逮捕,再重复一遍,吴村的村民们,现在要求你们立即搬出吴村,否则将立即逮捕。
李长生听的喊声说道:不好,吴长顺又带人来了,我看你二位还是回避一下。
李长生对铁蛋说道:带二位从村后小路走,如果有人阻拦就说是我的亲戚。
左正道:到这个时候了我不能见吴村有危难而不救,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最起码他不知道我的身份,还可以唬他一下,只要到了晚上,我就想办法和县里联系上,那明天事情就有转机。
李长生:没有用的,你们在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他们不是冲你来的,你们还是赶快走吧。
肖建刚:李叔,我们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躲过今天再说。
李长生说道:今天的事是吴乡长计划已久的,他不会轻易放弃,你们要被搅进来,那只会让事情更麻烦,还是你们先走,想办法找人给吴乡长施压,这是唯一的方法了,我想办法在这里拖延时间,你们快走吧。
此时,听得村外人声鼎沸,吴乡长带的人已经开始在强行拆村。
铁蛋听到吴乡长又带人来拆吴村,火冒三丈,他召集了几个练武的青年,拿上家伙,要去和拆迁的人干仗。
李长生见状立即喝道:站住,你们这样去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铁蛋回道:师父,我们忍的已经够久的了,现在人家已经打到家门口了,要拆房子,这分明不让人活了嘛,此时我们还不反抗,难道要等吴村变成平地吗。
跟随铁蛋的几个青年立即附和道:师傅不能再忍了,打吧,打吧。
此时的李长生,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战场,在纷飞的战火里,他和一些年轻的战士也是同今天一样,向连长请战,虽时过境迁,但情形却和当年一样。
李长生激动的说道:好,我们先出去看看,我还是那句话,能不动手尽量不要动手,一切听我指挥。
大家齐声附和。
李长生拿了一根长棍,带着手下的徒弟飞奔到村口。
李长生等人来到村口,并没有看到吴乡长,而替代吴乡长的,是一个三十多岁干瘦的人,穿着一身迷彩服,带着一副墨镜,替代吴乡长指挥打手对付赶来抵抗拆迁的村民。只见那些打手和保安毫不客气,对阻挡的村民也不多说话,上来就是棍棒拳脚说话,只见几个站在前面上年级的老人和小孩被打的头破血流,而人群中最显眼的就是疯子二蛋,不知他从哪里找来了两个大石锤,一手一个抡着石锤见人就砸,那劲头犹如李元霸重生,转眼就砸到四五个,其余的打手见二蛋威猛只得远远的避开。
李长生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