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炽烈的骄阳高高悬挂天际,将炙热炎辣的光热洒向下方的每一寸大地。空气中几乎没有丝毫的水汽,仿佛干旱是这里的永恒主旋律。千里荒原黄沙漫漫,如同谷壑山岳起伏绵延,极目远眺,竟丝毫不能看见这片沙海的尽头所在。偶有狂风吹过,无数细沙登时宛若漫天飞絮一般冲扬纷卷,而那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也像海浪似的波荡推移,最终呈现出完全不同于风起之前的外观场景。
这里是德属西非的一片荒漠,正处于横贯非洲的撒哈拉沙漠的纵深地区。由于环境极为恶劣,即便是最具忍耐力的沙漠植物也在这片地区中绝迹,日升月落间,仿佛已经被上帝所遗弃。然而在1938年的5月20日,这里却迎来了数十年来第一批访客的身影。一支人数庞大的团队在距离沙漠中心数十公里的外围搭建起了驻扎营地,各种车辆的轰鸣声彻夜不绝,而星罗棋布的岗哨和观测站也被陆续建立起来,并一直深入到不毛之地的沙漠腹心。连日来,相关工作人员频繁进入沙漠深处,趁着温度凉爽的暗夜在预定地点布设各种测量仪器;月光和星辉的笼罩下,随处可见他们忙碌的身影。
一周之前,当埃克曼报告“神陨”工程已经取得了决定性成果的时候,心中振奋之下的清英,当即下达了进行第一,次核试验的命令。虽然这会使得德国浪费掉一枚宝贵的核弹,但这种国之重器的投入实战却也必须以稳健为先:一旦因某种技术上的差错导致爆炸失败,其所造成的损失无疑是德国所不可接受的。此外。德国科学家们也需要通过试验来测量一些至关重要的数据。以便对这种武器不断加以改进。在另一个位面中。坐拥核武器的大国们在前期探索中都进行了次数频多的核爆试验,那枚5000万吨tnt当量的“大伊万”的爆炸更是登峰造极;若非一纸禁止核试验条约的束缚,他们也都不会停止这种行为。
为了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清英专程乘坐四发运输机飞行了8个小时,方才抵达这片位于西非的试验场附近。刚走出机舱,炽烈的温度就宛若浪涛一般扑面而来,让在夏洛腾堡宫中呆惯了的清英感到极不适应。不过,他的全部心思已经根本不在这恶劣的气候上了。当一枚硕大圆胖的炸弹在平板卡车的装载下出现在清英眼前的时候。他的心神也忍不住为之轻微颤动:5年的光阴等待和40亿马克的巨额投入,如今终于在这个重达4吨的巨物身上熔铸体现了出来。
“陛下,这枚代号为恶龙的炸弹是我们造出的首件核子武器,而它也是人类文明史上继太阳能之后所真正掌握的第一种能源。”一名面容端正的男子站在清英面前,满脸自豪之色的向眼前的君主介绍说道,“它采用内爆式结构,32块质量相等的高浓缩铀235,连同高爆炸药一道被均匀布置在中央腔室四周;只要同步雷管引信被启动,数十块高浓缩铀235就会在炸药爆炸所产生的强烈冲击下向中心聚合,并在瞬间大大超过临界质量。引发链式反应。而为了增加核燃料的利用率,我们除了在核燃料周围采用反射层之外。还在腔室旁边设置了一个中子发射器:它能够在铀235被压缩到中心的同时发射出大量慢中子,促使链式反应的进一步加剧。如此一来,即便是融合成一团的核燃料因为链式反应所释放的巨大能量而被重新冲散,这个中子发射器所提供的慢中子,也能让部分四散迸裂的高浓缩铀235的中子增值系数超过1,从而让这一部分核燃料重返临界状态。”
清英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眸中所流露出的满是不加掩饰的欣喜之色。相比于另一位面中美国在日本广岛所投掷的那颗“小男孩”铀弹,当前德国所造出的“恶龙”在起爆手法上足足高了一个档次:小男孩那种将一块铀压缩到另一块铀上的枪式起爆不仅融合时间较长,核燃料周围也没有任何补充中子的反射层和慢中子发射器,这都致使两块高浓缩铀一触即分,燃料利用率不足2。而在自己的推动下,德国的核弹从一开始就采用了更为合理的起爆方法和结构,这必将使得在同等装药下的威力远远超过另一位面的美国同行。
“海森堡博士,这枚炸弹的装药量是多少千克,预计燃料利用率和当量威力又能达到多少”清英直视面前男子的双目,询声问道。
被称作海森堡的俊朗男子不敢怠慢,当即恭声回答道:“陛下,我们为这枚核弹配备了30kg的高浓缩铀235,这主要是由于这种物质的临界质量较大,即便是我们已经在弹内设置了中子反射层,也必须要有足够的原料来确保其链式反应的规模。据估计,这枚核弹的燃料利用率有望达到10,爆炸当量为4.5万吨tnt,如果它被投放到慕尼黑或者是法兰克福这种级别的城市上空起爆,那么整座城市都将会从地球上被抹去。”说到这里,这位在31岁之龄就荣获诺贝尔物理学奖、并开创了量子力学领域的超级天才,其内心深处也不禁对面前的君主产生出了由衷的敬佩之情。即便是在这等至为艰深的第一线科学领域,皇帝都依旧能够拥有紧跟潮流的认识和造诣,并根据自己的专业讲解提出针对性的询问,这对于统御整个帝国、日理万般戎机的他而言已经是极为夸张了
“30k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