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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的山西商人,后世赫赫有名的晋商,并不象人们想象中那么激进与富有冒险精神,他们更多的精力用于经营好既有的关系上,因此当虹军崛起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将江浙一带的晋帮钱庄业务尽量收缩,就象他们历史在太平天国崛起之后,立即收缩武汉业务,导致整个武汉商业在长达五十年的时间之内,根本得不到强有力的金融支持,直到京汉铁路通车才恢复了武汉原有的商业地位。
因此在宁波帮纷纷效忠于虹军的时候,晋帮商人依旧经营着他们在华北的票号,甚至还有不断收缩业务范围与资本以回避战乱的决定,一直与虹军没有搭上关系,而现在兵临城下的时候,他们却变得最为积极,四处为任柱与虹军奔走。
现在任柱就在与几个山西商人谈论着进入北京城后怎么接收的问题:“和诸位说话实话,我只是临时推选出来的前敌总指挥而已,没有多大权限,但是陛下有过交代,北京之役是要军政全胜,军事上我有办法,政治上就只能依靠诸位了……”
这些山西商人一听到这话都颇有得色,他们很快提及虹军进城之后的维持办法,至少要把原有的秩序暂时维持下去,同时还透露了一些北京城内的情况:“绿营兵已经无心战守了,每天从城内逃走的满洲人也有几百之数,而且咸丰爷……伪帝咸丰现在病重,不能理事。城内群龙无首,各有各的主张……”
“什么样的主张?”
虽然大清朝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是他们毕竟掌握着关外的千里疆土。任柱不得不加以重视,还有今天第一师的一个步兵团就能带着重炮赶到,现在就不必唱空城计。要知道之前几天,他手上不过是六七千名步骑兵而已,守有余则攻不足,城内的清军如果倾巢出动的话,或许就能跑掉不知道多少溃兵。
“有的主张退往热河,在承德避暑,咸丰三年长毛北进,当时也有这样的打算。”这些山西商人对于满清的内情可以说是颇为了解。他们继续说道:“还有的人主张,退往关外,说是关外是大清龙兴之地,最有基础,而且现在能借俄兵之势,即使不能据有关内,至少也在关外立一满洲国……”
他们对于这样的建议呸了一声:“狗屁。我等是中国子民,岂能与一群满洲蛮人共处!”
可是就在几个月之前,这些晋商还与他们口中的“蛮人”称兄道弟,也不知道有多亲热,而现在形势大为不同了。任柱连声赞扬他们的义举:“甚好甚好,我贞元皇帝已遣大军二十六万北伐,待大兵一到,这北京城内的清妖尽化糜粉,而能尽灭清妖,诸位当居首功……”
他继续说道:“义兵兵临城下,诸位还不肯走,甚好甚好!”
事实上,任柱是大大低估了这些晋帮商人的保守程度,当虹军的骑兵刚过保定府的时候,这些山西商人已经全部收缩在北京的铺面,一部分掌柜与伙计已经带着账本与金银提前返回了山西老家,只是他们没想到山西支队的进展竟是如此迅捷,他们刚到山西老家准备避难的时候,山西支队的先锋已经赶到了。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晋帮商人才得出天下胜负已定,理应在柳绝户身上押注的结论,他们又在战乱之中返回了北京,并开变得更为积极:“任旅长,请放心就是,如果要攻城的话,我们可以充当先锋,别的不说,在城内号召几百人应当是没问题的!”
“对,我们不但与镖行有联络,绿营里的营官也认识不少!”
“真要起事的话,我们店里的掌柜伙计都可以上阵,而且我们为了起事,已准备好了一批刀枪!”
“城里守备的官兵,我们也有路子!”
他们在北京经营了好些年头,虽然票号的历史是从道光初年开始,但是票号这个行当是由更古老的颜料行转变而来,这些颜料行有些已经在北京经营了七八十年,因此他们可以说是北京城真正的地头蛇,要人要人,要枪有枪。
任柱也非常高兴他们能这么识趣,对于怎么打开北京这座坚城,他也完全无数,毕竟之前他出身于捻军,从来没有攻克过州城的经历,在虹军之中的军事履历也是纵马奔驰,绕过坚城围而不打。
大家自然谈得十分热烈,虽然现在北京城内外已经是交通断绝,连给皇宫送水的牛车都停了,但是山西商人自然有办法,任柱很快想到了主意。
他决心派一个精锐的加强排潜入北京城,这个加强排每人都装备两把左轮手枪,然后再带进去一部分米尼步枪,这样的火力配备在城内突然发难,确实可以说是十分华丽,绝对能给清军致命一击。
他原本想从自己的骑兵第四旅抽调出这么一个加强排,由这些商人想办法带回去,但是仔细一想,却觉得应当交给第一师更合适,要知道第一师的战斗单位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大小恶战,而且他们手上的装备也够多,光靠骑兵第四旅自身可拼凑不出这么多武备。
只是这个建议与第一师的干部一讲,第一师这边不但很有兴趣,而且他们很快就把这次潜入作战的规模大为扩大,从原来的一个加强排六十余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