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小呼,林葱草碧.

    一位清爽秀丽的白衣少女,背挎长剑,急匆匆向前快步赶路,潇潇洒洒带起一阵轻风.

    不远处,一个高大雄健的青衣男子,双手空空,疾步如飞随少女后尘快奔

    那白衣少女突然警觉的刹住脚步,待那男子近得身后十来步,猛地回身,秀目圆睁,怒叱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跟踪本姑娘”

    青衣男子大为惊异,收住脚步,道:“各走各的路,谈什么跟踪不跟踪”

    白衣少女斜目道:“谅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招数就快点使出来吧”

    青衣男子怒道:“你怎能随便骂人”

    少女厉声道:“恶棍淫贼本姑娘就要骂你”

    青衣男子生平岂受过如此大辱

    他只觉得眼前此女刁蛮无理,心肠狠毒,实在可恨.

    他一回手折下身旁一根树枝,厉声道:“好好我洪全宝如若让你接满二十招,立刻横剑自刎”

    少女听得他报上的姓名,登时一楞,以致洪全宝的树枝刺到她咽唯之时,她才发觉.

    但这刻已经太迟了,莫说是她,即使换了当代宗师,也没法化解此危,因此经她本能地闭上双目等死.

    洪全宝煞住剑势,心想就此伤她,实在有损自己名声.

    他迅即收回树枝,冷冷道:“快快撤出兵刃,决一死战”

    少女摇头道,“不打啦”

    洪全宝一怔,道:“怎么你爱打就打,不爱打就不打,天下焉有此理”

    少女道:“我现在才知道你是洪全宝,乃是本年比武大会的第一高手,我打不过你,也不算丢人”

    洪全宝简直要被气炸,狠狠挖苦道:“原来你也不过是欺善怕恶之辈,早知如此,我方才碰上你,就该先报上姓名了”

    少女眼睛一瞪,道:“好我们从此势不两立,定要死了一个,方能罢休”

    她铿地一声掣出长剑,怒冲冲地望着洪全宝.

    洪全宝淡淡一笑,道:“你尽管出手,难道我怕你不成”

    话说得虽硬,心中却颇后悔,暗忖假如没有这两句挖苦的话,她便不致于说出势不两立的后来.

    他想道:“我虽是当真不怕,但这又何苦来呢”

    少女挺剑作势,杀气森森,向洪全宝迫去.

    要知她是时下罕见高手,虽说由于功力不逮,方才又被洪全宝一招制住,气势已落,胜负之数似乎已定.

    但她立刻含仇作势,洪全宝也不敢等闲视之,当下摆开门户,等她来攻.

    两人对峙了片刻,少女突然收回剑势,从怀中取出一枚金钱,抛了过去,道:“哼你瞧瞧这是什么”

    洪全宝接住一看,毫异道:“此是钟兄钟风雨的信物,我曾听他说起过”

    少女道:“不错,他要我找你”

    “他现在哪里”

    少女道:“前日,他私闯男人禁足的三禁堡,被堡主何寒心擒住,后来阴阳教副教主龙紫琼前来,声明钟风雨是她的未婚夫婿,钟风雨亦当众承认”

    洪全宝追问道:“你是什么人他为何叫你找我”

    少女将剑插回鞘内,得意道:“我叫白玉卿.龙紫琼是我师姐,我是奉她的命寻找你的,不过,我想这主意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眺望,又说道:“令师姐把你托付于我,乃果我保护你的安全,并非要你来试我为人,希望你别弄错了”

    白玉卿嗤笑一声道:“千古英雄,难过此关,看来你也不能例外,真使我感到失望”

    洪全宝道:“姑娘苦苦相激,不知是何用意”

    白玉卿道:“我没有一点别的意思,也知道你早订了亲,并没有想要你娶我这意”说着,她面露无可奈何愁苦之容.

    她又道:“我最恨盗名欺世之人,所以定要拆穿你的伪面目”

    洪全宝道:“姑娘尚是待字闺中,可曾想这件事的后果”

    白玉卿问道:“什么后果”

    洪全定道:“孤男寡女,同眠共宿,纵然彼此守规,但别人传说起来,可就不是这么说了”

    自王卿道:“只要问心无愧,别人说什么我都不放在心上”

    洪全宝回身走到床旁,瞧着她诚恳地道:“假如姑娘将来的夫婿,也听闻此事,问将起来,姑娘如何做答”

    “他纵然相信绝无淫邪之行,可是他只想到姑娘竟然曾经和另一个男人同床共枕睡过一夜,当真可以活活气死”

    白玉卿顽强地摇头道:“那是我自家的事,用不着你担心”

    说时,将臂伸出,做出欢迎你登榻的姿势,任何男人见这等情景,非心跳不可,且难以拒绝.

    但洪全宝定力绝强,心头一片宁恬平静,悲们地微微而笑道:“你真是最任性倔强的姑娘”

    白玉卿道:“你到底敢不敢躺下来”

    洪全宝先是吹熄了灯,举步走到床旁,弯腰凑近她,道:“你真,要试验我的定力么”

    白玉卿道:“当然是真的啦”

    洪全宝道:“既然如此,我就答应你”说着,他脱靴上榻,合衣躺下.

    白玉卿挖苦道:“哈,难道平日你也是这样穿戴整齐地睡沉的吗”

    径自坐到榻边,动手解下自己的衣裙,放到一旁,雪自丰满的峰体上只留得内衣内裤.

    她仰身躺下,窄小的床使而人紧紧相挨.

    白玉卿不由内心狂跳,脸面发红发胀.

    虽然她一向作风大胆,但毕竟是头一次与男人间卧一床,仍免不掉有些羞涩,即使这男人是如此令她朝思暮想,欲求不得.

    她微微侧面,偷眼瞧去,见他纹丝不动,鼻中发出有节律的平静的酣声.

    白玉卿见此不禁内心暗泣.

    他果真是个圣人君子.

    可自己着一个六旬老者,身穿普通的衫裤,衣袖裤管都很宽大.

    浓浓眉毛下,那对眼睛神光放亮,便知他日上定经过特殊训练.

    洪全宝虽未见过此人,但从这双特别的眼睛,不由想那:护法胡炎的外号“八臂神猿”

    胡炎乃是当今武林中擅使暗器的高手,而使用暗器定须目力行佳.

    由此定这房上之人定是胡火无疑.

    除胡炎之外,还有七八个人散布在屋顶上,以防洪.白二人有隙突围.

    他看过全场形势之后,便又迅快地向白玉卿吩咐几句话.

    她一听清了,但这么一来心神不免分散.

    尉迟忻气势突盛,速速反击.

    洪全宝自忖计谋已定,这对慢吞吞的掣出长剑.

    张超等人无不凝神注视他的动作中,企图窥看出他的武功造诣和路数.

    但洪全宝如此缓慢的动作,谁也休想查出什么,加他已乔装成中年商人,因此阴阳教之人并未认出他真正身份.

    张超眼见尉迟忻略占上风,却于动手,自付最上之策,莫过于先击败白玉卿,再收拾兴全宝.

    在占了上风而又人多势众的一态度面言,自然最好不要使局势混乱,就可易于控制并加以收拾了.

    因此洪全宝日下不动手突围的话,他丁可等到尉迟忻得手之后,方始发动全力对付敌人.

    洪全宝帮作惊惶之状,流露出举棋不定之态,象要和又不敢动手.

    张超等人信与不信是一回事.

    事实了他们都希望等白玉卿尉迟忻,这一对打完后才收拾洪全宝,所以对他都不加理会.

    白玉卿深知兴全宝武功高强,定然不会瞎说,因此很沉得住气对付尉迟忻.

    四十招过后,她又渐渐占了上风,尉迟忻虽是用了绝招,仍然感到抵挡不住对方奇奥剑法,心中大是震惊.

    猛听洪全宝发出一声长啸.

    白玉卿等候已久,王腕一振,剑光电射刺出,那锋利剑果然毫无困难地刺入尉忻小腹.

    尉迅忻登进暗跌,双刀撤手.

    与此同时,洪全宝双剑向张超攻去,但见他身剑合一,宛如一道经天长虹,雷奔电掣般掷去.

    张超在仓卒之间,挥幡抵御,但目光掠处,只见敌人身:剑合一,气势凌厉,大有无坚不摧之威.

    顿时心胆俱寒,一身武功无形之中己减弱了大半.

    说时迟,那时快.

    剑光一卷而过,但见幡折人仆.

    那名震一时,身任阴阳教四大护法之职的血幡张超,径自在一照面之间,遭遇伤败之辱.

    洪全宝不怠慢,凌知倒纵上房,剑光湖涌,直向胡炎攻去.

    这一击虽然威力不亚于方才,但由于距离较长,敌方已有三人迅即聚拢,加上胡炎一共四人,合力抵抗,是以胡炎全无损伤.

    而那三名手下则有一人长刀折断,一人右臂负伤,但总算把洪全宝挡住了.

    他们合力对付洪全宝之时,白玉卿也疾然上了屋顶,从空隙中一直奔出重围,霎时已去得无影无踪.

    洪全宝又长喝一声,长剑决荡猛攻,接连伤了两名敌手,但立刻又有数人扑过来增援.

    他不再恋战,使个身法,闪出圈外,越屋面去,片刻向已出了这村庄.

    这一役,阴阳教方面伤亡惨重,却连洪全宝是何许人都未摸清楚.

    洪白二人在村外数里之遥会合.

    白玉卿抓住洪全宝的手臂,道,“谢谢你啦”

    洪全宝道:“卿妹何必客气”

    白玉卿听得,顿感一股暖流热心,紧紧依偎到他胸前道;“我以前总是感到你的剑法虽然高明,便不够毒辣,似是永远不会杀得死人.那知发起狠来,可真凶得紧呀1”

    洪全宝微微一笑,道:“假如真的杀不死人,要剑来何用只不过在下不容易生出杀心而已.咱们现在到哪里去

    白玉卿道:“我入庄这时,那总管曾说出琼姐转赴襄阳这话不知是否可靠.

    洪全宝沉吟一下,道:“即使他们真的已赴襄阳,但咱们此行迢迢千里,路上所遭遇的伏击阻杀,似乎也很人平安射过呢”

    白玉卿微现惶急之客,道:“那便如何是好咱们不去襄阳援救他们么”

    洪全宝心想:“假如你今晚不是亲手刺死了尉迟忻,我能不能相信你的话,还成问题,现在却可能完全相信了”

    他答道:“咱们除了前往襄阳之外,别无选择余地.不过我想不适赵静庵前去襄急欲何为他即不知我和你在一起,决不会早就设计准备在这条路上伏击咱们”

    白玉卿大声道:“”我知道,大概是对付武当派“

    洪全宝大吃一惊;什么对付武当派“

    白玉卿道:“不错,赵教主把武当掌门徐自平真人列为对手之一,听说许真人是武当派近百年来相当杰出的高手,他第一个对手就是徐自平”

    洪全宝道:“既然如此,我们便须改变计划,先以报警为主,求人其次”

    自王卿撅撇嘴道:“我当派与我全无瓜葛,我先救琼姐,再管别人闲事”

    洪全定道:“假如赵静庵要加害钟兄和令姐的话,不须等到襄阳,即可不手.因此咱们急也没用,到不如借助武当之力.杀败赵静庵,或者也可达到救人之愿”

    这种理论仍然很空泛,白玉卿不肯听从,坚持救人为主.

    两人急吵半天,未能达到统一,只好暂时不谈,相伴先行赶路,连夜没汉水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