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决定交好景琛后,便开始对他多加关注。
平日里她要跟着五公主,便将威远侯在宫中的眼线宫女抽了一个出来,嘱咐他多盯着六皇子的一举一动。然而没想到,这一盯便盯出问题来了。
那眼线是刚调入秋夕宫的扫值宫女,平日里就负责秋夕宫各殿的杂务。
一日清晨,在打扫到六皇子居住的偏殿时,偶然听见了细微的呻吟。她打着胆子走进了些,躲在树后,没多久便看见了六皇子的贴身太监衣冠不整地出来了。
“没想到六皇子竟然好那一口……”
那宫女一脸嫌弃,倒是云婉听后,面色未变。
“这宫中,什么事儿不会有?”不过是同一个太监狭玩,这在听慧妃姑母讲了好些后宫脏事后的云婉耳中,简直算不得什么。“六皇子正是慕少艾的年纪,容妃娘娘又未给他指下通房,想必是那个太监使手段惑了他……”
云婉从小生活在威远侯满是姨娘的后院,当然知道男人的德行,况且三皇子四皇子哪个不是后院里诸多美人,她若要选一个下注,只狭玩一个小太监的六皇子还算得上好的。
更何况,她是想要这天下最至高无上的地位,又不是想要一个痴情的男人。
“行了,这事儿你就烂在肚子里罢。”
云婉挥退了宫女,一边琢磨,一边往主殿走去。容妃今日邀了她和五公主共食,倒是个好时机。
原本不明白景琛为何会因为一个小太监的受伤而顶着暴露城府的危险报复几个皇子公主,如今听了那宫女的话,云婉终于明白了。
但是这样不行。成大事者,当然不能贪恋儿女情长。六皇子如果总是被这个太监影响处事决策,那如何能走得远?
云婉下了决定。既然他还未成长起来,她便推他一把罢,日后他定会感激她的。
*
景琛被容妃单独叫去了主殿。
楚娇被留在偏殿,正在整理着房间,忽然门就被撞开了,进来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太监,冲着她扑来。
虽然这个世界楚娇依旧不会武,但在经历过民国那一次的被动后,她开始有意识地捡起基本的防身之术来,最近更是跟着景琛在学武。
她一个弯腰躲过了两人的攻击,抄起旁边的花瓶就往一人头上砸去。
一边躲闪,她一边在思考这两人来意为何。
景琛如今老老实实上学,为人低调,不会惹上什么事,而她一个区区小太监,根本碍不到贵人的眼。除非……
除非他们的事情暴露了。
一人被花瓶砸晕了过去,而另一个太监面露狠色抓住了她的手腕,楚娇捡起地上的碎瓷片便是一割,血顿时洒了一地,那人吃痛松手,楚娇立刻扯下床边的幔帐,将那人的脸整个罩住,然后抓着瓷枕对着他猛砸。
见两个人都暂时晕了过去,楚娇终于松了口气。
望着一团狼藉的内室,楚娇喘着粗气,脑子飞快转动起来。
容妃既然单独将景琛支走,那就说明她打定了主意要惩治她,想必等不到景琛回来了。这两个太监奉命来抓她,如果一直没回去禀报,容妃肯定会再派人来。
她和景琛的事如果真的嚷嚷开去,对景琛的声誉必定影响极大,想必这也是容妃不愿张扬,要偷偷抓走她的缘故。
但若真的被抓走了,她可能活不到见到明天的太阳。
为今之计……
听着屋外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楚娇来不及再给景琛留下什么信息,打开窗户便朝外逃去。
【皇帝篇25】把你弄丢了(二更)
景琛忍着不耐烦同容妃还有五公主及云婉用了晚膳,却不曾想,就一顿饭的功夫,他就生生的将他的小饺子给弄丢了。
当他回到偏殿,看到满地的狼藉和凌乱的血迹,找遍了所有的屋子都没找到楚娇时,景琛整个眼睛包括瞳孔都变得赤红了起来。
他意识到今晚的分明就是鸿门宴,一怒之下直接冲进容妃的主殿,大声质问她,问她将他的小太监藏到了哪里。
“哟,那小太监呀,”容妃拨弄着指甲套,语气如同提起一只蚂蚁,“本宫的寝殿里丢了东西,不过是着人将各处值守的下人都审问一番,哪知就你那小太监心怀鬼胎,弄伤了我的人逃跑了……”
“这不,本宫已吩咐内侍去搜了,抓到了直接下慎刑司,”容妃心中暗怪那两个手下没用,连个太监都抓不到,不过也没当多大回事,这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抓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她倒是更在意眼前逐渐不服她管的养子,慢悠悠地敲打道,“景琛啊,你这也太不会管教下人了,母妃将身边的王嬷嬷赐给你,让她好好给你管教下院里的人,免得什么猫呀狗的都能将你的魂儿勾了……”
景琛低垂着头听着容妃的训话,拳头慢慢紧握。
刚才的暴怒和冲动渐渐回笼,聪明的他很快便明白容妃未言明的意思,也意识到自己才是害了小太监的元凶。
是他忍不住,是他不够强大,是他没办法保护她。
“也是母妃之前疏忽了,过几日母妃便和你父皇商量商量,给你指门婚事……”
容妃并非没有意识到景琛的年龄可以成婚了,只不过她一直在斟酌人选,思考着选谁才能利益最大化,才能将景琛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如今被云婉委婉地戳破了一桩丑事,也让她意识到,有些事情该尽快办了。
景琛咬着牙:“景琛只愿学得知识,保家卫国。”
“呵呵,”容妃捂着嘴,“你呀,也罢,那母妃先给你安排几个通房吧。”
通房的人选倒不似正妻,需要考虑朝廷势力间的错综复杂,她安排心腹便足够了。
景琛心知此时不宜再反抗,低头应是。
带着容妃指派的老嬷嬷回到偏殿,景琛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内。
有人盯着,他连释放不安和痛苦都做不到,只能将自己闷在被子里,抱紧楚娇给他绘制的面具低声呜咽。
“阿娇……你在哪?”
“怎么办,我把你弄丢了……”
*
而被他担心牵挂的人此刻正推着一辆装满货拦的木车,低着头往宫门外走去。
“等着,停下!”
宫门处,两个值守的侍卫拦住了推车的太监。
“干什么的?”
“哎哟,侍卫大哥,我们是尚膳监的,这不快到太后千秋了吗,司膳总管呀吩咐咱俩去采买些食材。”
楚娇身旁的太监弓着腰低着头,一脸讨好的笑。
“宫里正在抓个犯了事儿的,把头抬起来!”
那太监闻言抬起头,眯缝眼大蒜鼻,两个侍卫嫌弃地后退了一步。瞥了手中的画像一眼就赶苍蝇似的挥挥手,让两人离开,根本没有看太监身旁的楚娇一眼。
上面吩咐要逮的是个相貌清秀的小太监,这太监长得这么磕碜,绝对不可能是。而另一个是个小宫女,无需多看。
不过,其中一个侍卫待两人走后才摸了摸下巴砸了砸嘴,这小宫女长得还挺标致。
楚娇出了宫门又和身旁的太监推着车走到了宫内常采买的酒家处,才弓着腰冲身旁的塌鼻小太监道了谢。
小太监摆摆手,憨厚的笑:“干爹他老人家是这宫里待我唯一好的人,他吩咐的事,我一定做好。”
小太监口中的干爹就是楚娇的舅舅张顺,当年楚娇被调到景琛那里后,张顺放心了不少,后来为了遮掩,又收了个干儿子,到没想到这小太监如此知恩图报。
拜别了小太监,楚娇望着面前车水马龙的繁华京城,忽然有些迷茫。
没了景琛在身边,她如今该去哪儿呢?——
明日要认真学习啦,今天多更一章~
【皇帝篇26】感情用事
“六皇子,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尚书房内,江太傅放下书卷,点了坐在书案前明显在出神的景琛的名。
景琛站起身,却低着头不发一语。
三皇子四皇子对视一眼,神色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说这老六是不是脑子被撞了?最近怎么跟傻子似的,话都不会说了?”
“我看啊,他是被那小太监迷了魂!听说他身边那个太监,哦,就是上次打板子那个,偷了容妃的东西跑了,翻遍整个宫里都没找着人,这老六就跟疯了似的,还跑去找容妃理论。”
“我听母妃说,是被沉井了,这原因嘛,可不是偷东西这么简单……”
景琛回头一瞪,冰冷的双眼盯得四皇子要说出口的话顿住,不再开口。
“公然在课堂上走神说话!这就是你们的待师之道!?”江太傅并非看不见这几个皇子的小动作,“六皇子,去门外站着!三皇子四皇子,上课窃窃私语,抄书三遍。”
景琛沉默地站在了书房外,直到下课。
“今天的课业就讲到这里,其他人离开,六皇子留下!”
“看来老六又有好果子吃了!”四皇子幸灾乐祸,“走,咱们去玩蹴鞠去!”
*
待人都走完了,江太傅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神色郁郁的少年,“景琛,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景琛蠕动了一下嘴唇,“对不起,师父……”
“你太感情用事了,不过是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就对你影响这么大!”
“她不是一般的人!”景琛不允许别人这么说楚娇,连师父也不行,他垂着头喃喃,“她不一样……”
江太傅闻言追问,“哦,怎么个不一样?”
“您不知道以前的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景琛陷入回忆,“我啃过树皮,吃过死鸟,我活得像一颗蝼蚁,任人碾压……”
“我时常想……为什么母亲将我生下来却又离我而去……为什么是我,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江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后悔。
“我想活下来,却总觉得似乎死了更轻松……”景琛抬起头,眼中闪着光彩,“在我快撑不住了的时候,是她将我从深渊中拉了出来,否则,您见不到现在的我……”
“没有她,我也许仍旧是六皇子……”景琛笑得凉薄,“但一定不会是您现在看到的模样。”
“但是现在人已经没有了,”江善循循善诱,“人只能往前看。”
“不会的!”景琛摇头,“她一定还活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笃定。直觉告诉景琛,他的阿娇不可能就这么死去。她如果真的死了,他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就算她还活着,就算她逃出了宫……偌大的天下,凭你如今的本事,能找到她么?”江善一语见地。
景琛心中刺痛。是啊,他一个面貌丑陋,从未被看好的皇子……有什么本事呢?
“你若就此消沉,”江善挥挥手,“为师也不会去强迫你改变。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就这么做一个逍遥王爷也挺好的。以后你身边的人多了,便不会记起她了。”
“不!我不要!”
景琛的眼眸重新聚焦,他掀开袍子跪下,“求师父教我!”
【皇帝篇27】出征
“六皇子,你真的想好了吗,要这样做?”
人迹罕至的小径上,一男一女站在一座假山旁,正说着什么。
“是。”另一个有些冷的男声回道,“若云姑娘无法帮忙,权当景琛未说过便是。”
晃眼看去,男的身形颀长,女的体态婀娜,宛若一对璧人。
“怎么会!”云婉见面前的男子欲离开的样子,连忙想要抓住他的手腕,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眼前这个男子,不过短短两年,就变得更加夺人心魄。
虽然他在外人面前仍旧是平凡无奇的模样,但她却知道,他比所有的皇子都要努力,更是有谋略有天赋,注定是那个位子的最佳人选。
而且他的脸……
云婉想起她偶然在一次去相国寺求香时在后院晃过与住持手谈的神秘人,那人身形模样都与眼前戴着面具的六皇子一模一样,但却面上毫无瘢痕,眉眼骨骼似是天资,英挺无双。
据小沙弥说,那位施主是住持十分欣赏的一位人物,洪灾时他以一己之力救助了京城外数千的难民孩童,而且年纪轻轻便破了住持的棋局,让住持大嘉赞赏,身份却十分神秘。
她一度怀疑那人就是六皇子,但却无法证实。
但她相信直觉。
六皇子,未来不可限量。
如今,本该如同三皇子四皇子一样封王的他却好似被皇上遗忘了一般住在宫中,直到今日将她拦下,告诉她,他打算上战场,请她帮忙。
她的父亲威远侯如今正在整兵要前往边关,鞑子蠢蠢欲动,战事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打响。在这个紧要关头去前线,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这才是她犹豫的原因所在。
但既然他已经下定决心,云婉咬牙:“你真想去边关,我同我父亲说一声,皇上那边他也会帮你的!”
景琛见目的达到,不再多留。
“那就多谢云姑娘了。”
“还叫云姑娘?”云婉跺脚,年初容妃才求皇上赐了婚,他们如今可是未婚夫妻了。
“……”景琛抿着唇,藏在袖中的拳头紧握,“那就多谢阿婉了。”
“这有什么的呀,”云婉笑着勾了勾头发,心中的焦急却不好直说出口,“那、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本定于年中大婚,景琛若要去边关,那一切都要向后推迟了。
“如今我什么都没有……”景琛垂眸,“待我得胜归来……”
未言之语云婉自个儿便在脑海内补齐了:如今我什么都没有,配不上你……待我得胜归来,我必将好好迎娶你……”
“好,我等你。”
事实上,景琛什么承诺都未许下。
看着云婉娇羞地跑开的背影,他的眸中有红色流转。
这两年他可不是什么都没做,当初的一切从何而起他早就查的明明白白。
就是这个女人,害他丢失了最宝贵的珍宝,而他如今,却还要强忍着杀虐,与她虚以委蛇。
回到偏殿中,他躺在床上,一手摩拭着面具,一边回忆着师父说的话。
“景琛啊,为师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如今的你,还需要去这天下好好看看……”
“居庙堂之高,不知江湖之大,你去看看,这世上还有多少,过得比你苦上千百倍的人……”
“为帝者,手段要狠辣,心中却还是要怀有慈悲。”
景琛其实心中很凉薄。
他很想说,那些人与我有什么关系。他不需要慈悲,也不需要关心这世道。
这世上的其他人,与我都没有什么关系……除了一个人。
但是为了她,他愿意好好去看看这个世界。
如果这能将她找回来的话。
很快,京中便传出了一则消息。
一直为人低调的六皇子在朝堂上向皇上请荐,想随军亲征。
威远侯随之出列,以此举能定民心,壮军心为由复议。
最终,皇上同意了六皇子的请旨,命他为监军,赐亲卫千人,随军出发前往关外。
*
另一边,江太傅的京城宅中。
“你想好了,此行山高水远,风险重重,连生死都是未知数,”老者一脸不赞同,“你还是要去?”
“在京中等他归来不好吗?”
一个身着明黄色褙子,眉眼如画的女子摇了摇头,笑着冲老者福了一礼,“多谢太傅这两年的照料,当初的事情已无人追查,而他又即将离京,这里的一切都不再是问题,我也不用再继续躲下去了。”
“照顾了他那么多年,如今见他又要入险境,我不去陪着,心中始终放不下。”
江太傅无奈,“你们这些小年轻啊,一个比一个任性。唉,老夫老了啊,真是看不懂了,随你,随你。”——
分离不算久吧,嘿嘿,下一章就重逢啦!重逢了就可以酱酱酿酿了~
【皇帝篇28】烧饼西施
云城,地处大业的最西边,是名副其实的边关之城。
这里是通往中原的必经之路,云城作为一道屏障,阻隔着妄图涉足中原的各路豺狼。
虽地势偏远,云城却不算萧条。在这里来往的有许多走南闯北的客商,他们将此地作为中转站,贩卖各式各样异族的玩意儿,又将中原的丝绸瓷器运往遥远的异乡。城里住的多为老少妇孺,成年的男子十分少见,他们大多都被征兵,驻扎在据此不远的边关大营里。
时值深秋,城中有些萧瑟,路人行色匆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因为大家都知道,战火又重燃了。
前几日,蛮子进行了第一波攻势,好在威远侯率领的天启军在十五里外的天堑关守住了,如今蛮子的大军暂且退却,但在稍作休整之后肯定会卷土重来。
城里的行商逐渐减少,大家都朝着更安全的地方去避难,不愿多做停留。
尽管如此,习惯了战争平凡的云城人,却依旧还是十分淡定的过着日常的生活。
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的孩子丈夫就在前线保卫他们的家,他们绝不会离去。
“卖烧饼咯,又香又脆的烧饼!”
人来人往的主干道旁,支楞着许多小巷子。每条巷子里都有着各式各样的商家,虽然一些闭了门,还是有许多正常营业。
其中一条不起眼的巷子里,有一处不过几尺见方的小门面。清亮爽利的声音不断传出,随之飘向众人的,是混杂着肉味儿的浓郁香气。
“好香啊!”
“什么东西这么香?唔,有芝麻,有麻椒,这油香味儿浓而不腻,绝了!”
“好像有人在卖烧饼?”
几个行商甫一进城,就被这阵香味儿勾得口水泛滥。他们跨过大漠千里迢迢赶到云城,一路上干粮都要吃吐了,嘴里淡的没味儿,乍一时间闻到如此香的味道,路都走不动了。
“嗨,你们还不知道呀,那是烧饼西施家的烧饼,可好吃了!”
“对,皮酥肉嫩,椒麻香脆,哎哟喂,咬一口下去,舌头都要咬掉!”
“而且老板娘还美的嘞!”
几个行商听闻本地人都这么夸,对视一眼,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急匆匆地往小巷子而去。
而当他们排了快一炷香,终于吃到热腾腾的烧饼时,不禁感叹,果然名不虚传!
饼酥而不腻,咬下去似有千层,而牛肉与芹菜末糅合地天衣无缝,一口咬下去,滑嫩的肉粒混合着酥皮在嘴里迸开来,揉进肉里的椒麻让人从唇瓣到舌根都感受到了辣味与椒香,让人大呼过瘾。
“不好意思呀各位,今日的烧饼卖完了,明日请早。”
穿着粗麻布衣,裹着头巾的年轻女子在卖掉框中最后一块烧饼后,面含歉意地冲着外间还在排队的人说道。
尽管未施铅华,她的五官却足以撑起平凡的打扮,只是脸色有些蜡黄,拉低了她原本的容貌。
“怎么又没了!”
“就是,排了大半天了!”
一些等待久了的客人不免有些不满,大声起哄起来。
“对不住,对不住,”那女子好脾气地笑笑,眉眼都生动起来,“这里还有些包子烧麦,也很好吃的,大家可以试试看。但烧饼的材料已经没了,确实做不出来了,不好意思。”
一些人见老板娘这么说,便也不欲为难,买了些其他东西便走了,回去一尝,也挺好吃的。
还有几个剩下的不愿离开,继续吵闹。其实他们都是地痞流氓,这几日听闻了这个新开店的烧饼西施,专程从城东赶来,打算来打打秋风。
不愿惹事的人都远远的走开了,小门面面前,只剩下几个大男人和一个女子对峙。
那几个地痞互相对视了一眼,狞笑着朝女子走去。
“老板娘呀,兄弟几个饿了许久了,今儿吃不着烧饼,就不打算走了!”
“哦,是吗?”
那女子并未惊慌。
“那就不用走了。”
她微微弯下身子,从桌案下摸出了什么。
*
与此同时,云城外。
“校尉,听隔壁的兄弟说,这城里新开了家烧饼铺子,可好吃了,咱们好不容易进城遛遛,去尝尝呗!”一个身着短打的黑壮青年冲一旁的男子说道。
“就是,天天在营里吃大锅饭,都快吃吐了!”另一个青年也附和。
“咱们是来轮岗值守的,不是来吃喝玩乐的。”明显是带头的男子冷声说道,阳光下,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令过往的行人无不侧目。
——-
大半夜,把自己写饿了我也是很绝望。
两个人都在同一章出现了,离啪啪也不远了!(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篇29】母老虎
鬼面校尉虽然这么说着,还是默许了两个部下想要解解馋的行为。
他虽在军营里待了不过几月余,但早已摸清楚了与他人的相处方式,有威信,却又令人不会敬而远之。虽然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师父教授的为人之道却被他运用的炉火纯青,很快便收服了一众下属的心。
没错,这鬼面校尉便是景琛。
他本被圣上封为监军,却抱着历练自己的目的,主动请求威远侯将他的身份隐去,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士兵。因在前几日的战斗中表现非凡,被破格提拔为校尉。楚娇给他做的面具被他好好存放在了皇宫,如今面上覆着的,是更为凶神恶煞的一副青面獠牙鬼面。
“校尉啊,不是我说,”一个部下感慨,“您这面具可真是神了,你没看到上次战场上,那些蛮子被你吓得闻风丧胆的。”
“就是,可威风了!”另一个也夸,“咱哥几个一会儿也去市集上瞅瞅去,买一个带着!”
“咱校尉那是人长得俊,戴着面具好震慑他们,”又一个小兵打趣两人,“你们俩就不用了,不带面具也能吓着别人!”
“嘿!你小子,想死了是不是!”
“就是!揍他!”
景琛摇摇头,虽然战场上刀剑无眼,令人心中只充斥着鲜血和杀戮,但离了战场,这些汉子却又憨实得令人忍不住心情变好。
景琛其实在进入兵营时就被人挑衅过一番,嘲他长得太丑,身体太弱,才戴着面具来吓唬人。
彼时他脸上的伤早已被江太傅的精心调理而痊愈,而他自身的武力也在几年的训练中变得不亚于一般的武者,当然不会因这人的话而动怒。
将那挑衅的人在无数士兵的围观下狠揍一顿后,景琛用拳头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而其间他脸上的面具也被不小心打掉,让所有人亲眼见识到了他的样貌。
俊美星目,气宇轩昂!
好一副好相貌!
自此,众人私下里便主动为景琛覆面见人找好了理由——长得太俊了,上战场容易被人笑话,所以他们校尉才用凶狠的面具来遮掩!
出了京城,暂时远离了宫中的是非,景琛也没有再遮掩相貌的必要。他早有谋划,回去之时,必定今非昔比,这里是他踏足权力的第一步,他需要军功,同时也需要人脉,于是他便顺水推舟,任人误会了。
几个爷们儿一边笑闹着,一边往小巷子走去,当他们到达那里时,一场单方面虐杀刚刚结束。
只见一个粗布荆钗的女子背对着他们,手上正拎着一把菜刀,指着一个倒在一旁的男人,脚下还踩着一个。
“怎么着?还想不想吃烧饼啊?”她惦着菜刀,刀背是不是在男人肩膀上还敲两下。
“不、不想吃了!”被她踩着的小地痞欲哭无泪。他怎么知道,这娘们儿这么猛啊!
“对对对,老板娘,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你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想走?”那女子声音幽幽,却又带着清甜,让人生不起气来,“老娘刚才可说了,既然想留下,你们也就不用走了!”
小地痞望着女子手中锋利的菜刀,心中一紧。
不、不会吧,这娘们不会要把他们留下……剁、剁成肉馅吧?
听、听说,人肉最香……
她、她这店,莫不是黑店吧?
“嘿,校尉,这小娘子还挺凶!”
“简直就是个母老虎呀,你看把那几个怂货吓得!”
“说谁母老虎呢!?”
那女子闻声转过头,柳眉横挑,吓得两个小兵连忙捂着嘴摇头。
而他们身旁的校尉却早已愣在当场,砰砰地心跳声充斥着整个脑袋。
——-
下章中秋吃肉肉!
【皇帝篇30】占有我,拥有我
楚娇甫一回头,看见那鬼面男子,手中的菜刀一松,哐啷一声,砸在地上。
被她踩在脚下的地痞这次是真哭了。那刀再偏两寸,他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楚娇回过神,踢了踢脚下的地痞:“滚吧滚吧!”
真是的,怎么早不碰见,晚不碰见,偏偏这会儿碰见了,她这么凶悍的一面,别把少年给吓到了。
不对,他已经不是少年,而是青年了。
待那几人都跑了,楚娇才转过身,仔细地打量起鬼面青年。
两年多没见,他又长高了好些,让她都只能仰视了。青年站得挺拔如松,气势比当初更盛。不知是不是经历了战火,他周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场,配合着那鬼面,令人不寒而栗。
楚娇却不怕。
两人对视。
他的黑眸幽幽,似乎有暗红流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娇先心虚地败下阵来。
她歪了歪头,故意冲几人说道,“今日打烊了,各位壮士,明日再来吧。”
说着便开始搬过门面旁的木板,开始关门。
“唉,真不凑巧!”
“算了,咱们明儿早点来吧,反正还要再待几天,肯定能吃的上!”
“就是,走吧校尉?”
景琛终于有了反应。
他偏过头,对着几个手下说道。
“你们先去联防营换岗,我一会儿过去。”
说完,他便主动上前,帮女子搬起木板来。
不是说‘咱们是来轮岗值守的,不是来吃喝玩乐的’的吗?校尉这样赶走他们私自勾搭小娘子,好吗?
几人虽然腹诽,但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若还留在这碍眼,指不定校尉回去就让他们加练了!
两边的门板都已嵌上,只留下中间余一人过的缝隙。
楚娇跨过门槛进了里,还未去搬动最后一块木板,身后人体的温热就覆了上来。
景琛迅速地将最后门板嵌进门销内。
“哐啷”一声,四周顿时陷入黑暗与安静,只有丝丝光线从门缝中钻入,昏暗的空间里,两个人的呼吸可闻。
“你……”你这两年……还好吗?
一句话还未问出口,楚娇整个人就被压在了擀面用的桌台上。
男人充满掠夺和狂暴气息的吻铺天盖地而来,来不及解释什么,她的唇便被青年狠狠堵住,唇瓣被大舌顶开,长驱直入。
“唔……”
楚娇被迫张开嘴,却没有躲闪,舌头抵在下颚,任由男人借此发泄着情绪。
她知道,当年自己的不告而别一定伤了青年很深,他如今想要怎样发泄怒火,她都能理解。
然而她却低估了自己对于青年的影响力。
这几年,景琛一直告诉自己,他的小饺子还活着,还在人间的某个角落。但所有人都告诉他,小饺子肯定死了,消失在深宫中不知哪一处枯井里。
他一度曾想将宫中的所有枯井都翻个遍,但却又胆怯地放弃了。他怕如若真的找到了小饺子的尸体,他连最后一丝的希望都没了。
而如今,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儿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景琛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没有人知道,这两年他过得有多煎熬。他曾无数次在夜里惊醒,呼唤楚娇的名字,床边却空无一人。他曾无数次回到童年的榕树旁,期待他的小饺子能从天而降,牵着他的手给他喂草莓吃。
然而,她不见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将他从深渊中拉出后又放手?
为什么给了他希望后又让他绝望?
为什么让他体会过温暖之后又留他一个人孤独?
景琛在跪下来求江太傅的那一刹便心中发誓。
他要登到这世上的最高位。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翻遍这天下,都要将她找回来。
找回来之后么……
景琛望着身下的女子,虽换了装束,却一若两年前的模样。
不,比那时更有女人的韵味了。
景琛伸手,抚摸过她的面颊。如若说当初的小饺子还是初春的花骨朵,如今的阿娇,便是成熟的蜜桃了。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会如此偶然地找到她。
不过,没有差别。
他找到了她,就不会再放手了。
他会将她牢牢地放在身边,哪儿都不许去。
无数个深夜里,景琛脑海里构建了一遍又一遍找到楚娇的场景。他会冷待她,会折磨她,会将她带给他的痛苦全数还给她,让她也感受什么叫锥心之痛。
然而当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景琛却发现。
他除了想将她从头到尾狠狠干一遍,将她重新占有,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
桌案上的面粉随着两人的动作扬起,在空气中四散奔逃,白色的粉末飘散在四周,让人的视线都朦胧起来。
景琛死死捏住身下人的手腕,将它们固定在女子的身体两侧。
他整个人倾身而上,粗暴地咬嗜着楚娇的唇瓣,大舌卷过她的小舌勾在自己嘴中,用力吮吸着,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下肚。
楚娇稍稍扭动手腕,想换一个舒服的姿势,就感受到了男人更凶狠的禁锢。
她便不动了。
楚娇顺从的扬起头,顺着男人的力道张开嘴唇,舌头舔过他的舌根,用自己的方式轻轻地安抚着他。
她有些后悔自己的狠心了。
这两年,他过得并不如自己想象的好。
如若不然,怎么会请命来到这样刀剑无眼的地方呢?
要知道剧情中,青年根本就没有这一出,他凭借自己的能力,在京城中就能将水搅浑,最终成功登基。
楚娇不知道,的确是因为她,景琛才会考虑江太傅这个建议。
因为他等不了那么久。他想用最快的速度,登上那个位置,找到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年终于渐渐停下了吻。
他低下头,埋在楚娇的胸前。
楚娇不敢动,怕一动又刺激了男人。
但胸前渐渐浸润的濡湿却让她终于变了颜色。
她的小少年这是……哭了?
小时候被人虐打时没哭,吃馊咽菜时没哭,爹不疼娘不爱没哭,被兄弟奚落没哭,如今……却哭了?
“阿琛……”楚娇终于将手腕从青年的手中挣扎出来,她急急地想要推开他看一看他的神色,景琛却身体使了暗劲,没让她推动分毫。
“阿琛,你让我看看你!”
楚娇急了。
“你都不要我了,有什么好看的!”
闷闷的声音从胸前传出,分明就是置气。
“我怎么会不要你?”楚娇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一如当年安慰他时的举动一样。“我是因为你而活着的,怎么会不要你?”
“那你为什么抛下我!”
青年终于抬起头来,微红的眼眸中闪着质问和受伤,令楚娇心都捏紧了。
“我以为……”
“我以为我会拖你的后腿……”
楚娇轻轻地覆上他的面具,想要揭开,抚摸上他的面容。
景琛却按住了她的手。
“不,你定还是觉得我太过骇人了……”
所以你逃开了,不愿意再忍受我。
楚娇摇头,当然不是。
她没想到,青年的自卑在她这么多年的陪伴后,仍旧没有消失。
她没有意识到的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人总是胆怯又敏感的。总会担心自己不够好,总会胡思乱想太多。
原本她已经渐渐让景琛打开了心扉,但她这一消失,景琛的心被伤得更深了。
“你忘了么,阿琛,”楚娇亲了亲那可怖鬼面的唇,“我说过呀,在我心中,阿琛无论什么样,都是最好看的。”
她主动褪下了衣衫。
不再被束缚住,胸前两个小白兔早已长得丰满,湖蓝色的肚兜被撑地鼓鼓囊囊的,腰肢却一如既往的纤细,即便在阴暗的房间中,都能感受到白嫩诱人。
楚娇握住景琛的手,按在胸前。
“你自己听听看,它是怎么说的。”
掌下的绵软让景琛眼眸发暗,那规律又有些急促的心跳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他的阿娇真的没有死,真的回到了他身边。
景琛再也忍不住了。
他咬住那张总是会将他哄住的小嘴,分开了身下人的双腿,用身体去感受她的存在。
“啊……”
“唔……”
紧闭已久的花径干涩而狭窄,景琛被卡在半途,两人都露出疼色。
楚娇努力的放松自己,她双腿盘住青年的腰肢,双手搂住他的脖颈,眉眼温柔,“没事,阿琛,你进来。”
进来占有我,拥有我。
景琛似是听懂了楚娇未出口的言语,手臂青筋毕露,将女子往自己的身体按地更近。
终于,温暖的肉壁完整地含住了他的昂扬,温柔的,包容的,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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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肥的一章奉上。
宝宝们中秋节快乐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