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胡将军,不好了!”
“王太守联合黑山数千人马于昨夜袭取了河阳津,如今整个河阳也已落入贼手!”
湛城中,将军胡封坐于主衙案前,案上摆着酒,身边伴有女婢。
女婢五指宛如白玉,轻轻握起酒盏,酒水荡漾,沁人心脾。
酒盏举到跟前,胡封陶醉的嗅了嗅。
等到酒水倾斜,自然而然仰起脖子,张口迎合。
顷刻间,酒水就像山泉一般落入峡谷,落入胡封唇齿,口腔、喉咙。
洗刷一遍,再落入肠胃。
胡封闭目享受着,两只手臂耷拉在两边女婢的肩膀上。
因为醇香入口,化作纤纤柔骨。
“胡……胡将军!”
以为,胡封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士兵低着头,想要再次提醒一声。
“嗯!”
胡封猛然睁开眼睛,盯着士兵,像是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士兵战栗不敢言。
许久,胡封嘿然一笑,将两边女婢推开,长身站了起来。
“你慌个什么,这一切都在我舅父的掌控之中,王匡小儿不来则已,既然来了,怎么说也得好好招待招待!”
士兵没明白他的意思。
士兵只知道,湛城距离河阳津极近,一旦河阳津有失,湛城焉有不危卵的道理?
不过,他们的将军既然毫不在意,他又何必害怕?
“传我将令!全军集结城南,随时听候本将军调令!”
……
湛城距离河阳津确实是挺近的,近到步兵两个时辰就能赶到。
胡封,带着他的所部人马,五千人,一齐杀奔而来。
在河内,李傕所部拥有兵马其实不过万五千余人,在三部兵力中垫底。但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李傕所部其实多为西凉精锐部队以及羌胡杂骑,加上李傕其人善于领兵,用兵诡谲莫测,其实又是三部中势力最强的。
万五千人,李傕只带走了万人,留下了几乎三分之一的人马,足见他对后方要地河阳津的重视。
照理说,他留下这么多人马,目的就是要拒敌于河阳津大门之外。
那么,河阳津守兵的重要不言而喻。
在外人看来,此地也必是驻军最多的地方。
可是,偏偏李傕没有这么做。
李傕反其道而行之,将本该驻扎重兵的地方虚兵,不该驻扎重兵的地方实兵。如此一来,叫人捉摸不透。
李傕的本意,其实不过是猜到王匡在他走后定然不放过河阳津,势必要来夺。而他,故意留下胡封来守,却不将人马放到该放的地方,等到王匡真正来夺的时候,将河阳津这根肉骨头直接抛给他,就是要麻痹他,让他先高兴高兴。而一旦……等到他高兴过头的时候,也就是胡封出手的时候。
在李傕看来,高兴过头的王匡,肯定是不会想到他还有这一手。
而一旦湛城的胡封出手,也必将是王匡陨落之时。
……
在出发之前,胡封已经使人探听过了。
对于唾手得来的河阳津,王匡果然如所料,高兴过了头,将军队屯扎于河阳津外,大开宴席,准备庆功。
……
“杀!”
“既然你要来送死,本将军就成全你!”
随着胡封一声令下,黑夜里,四处人马攒动,全都冲入了河阳津外王匡大军营地。
“冲!”
杀喊声四起。
然而,等到胡封冲到近前,已经感觉出不对了。
营内,寂静得可怕!
“快撤!”
知道不对的胡封,立即传令要撤。
然而,早已经埋伏在四野的王匡所部、黑山所部、以及刘玄等人马,全都冲杀了出来。
胡封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出,但他并没有过度慌乱,立即调转马头,与围上来的人马厮杀着。
……
“报!”
“胡封将军于河阳津反遭伏击,败退轵县,请求将军回兵!”
刚刚踏入河东的李傕,尚未与刘玄人马接上一仗,突然听到后方传来这个消息,他的脸色不由一白。
“封儿居然败给了王匡老儿?”
怎么能呢!
打死李傕也不能相信。
然而,如今既然已成事实,当如何自处?
是不管后头,继续出兵河东?
还是调转头来,杀奔河阳?
回头,违背了董卓命令不说,且还可能因此错过争功的机会。
可是如果不回头,王匡断他后路,粮草将来接济不上,岂不是等同于拿刀架在他脖子上?
既然已无选择,当早做决断!
“王匡老儿!本将军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怒气满溢的李傕,当即下令:“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