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子民不过数十万,怎能供应酒楼需求?不如我宋唐各出一些人,替秦国分担一二?”即便赵匡胤知道秦国会死握酒方不放,但还是想再争取一下,便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赢轩哪能不知赵匡胤的心思,断然拒绝道“劳烦宋王费心,只是酿酒的步骤颇为复杂,我秦人酿造此酒也是有了不少年头的经验才堪称烂熟。若要重新手把手的教,颇为麻烦...”
赵匡胤依旧不肯放弃,笑着说道“无妨无妨,三国之间本就是长期合作,秦国地小人寡,供应难免有些吃力,唐国先不说,我宋国可以派遣一万名老练的工民,帮助秦国生产。”
闻言,赢轩紧紧的皱了眉头,赵匡胤还在此处揪着不放,未免太没有诚意。若是赵匡胤真是这般计较的话,赢轩宁愿找其他的合作者,哪怕是楚国!
“既然宋王知道这是个长期合作的生意,便要知道事情是需要一步步去做的。想要将生意做到各国,至少也要十年八载。赢轩相信,十年之后,秦国有能力独自承担!”说话间,赢轩除了对赵匡胤毫无诚意的计较表示不悦之外,更是透露出一丝野心!
赵匡胤何等人物,一下便听出了赢轩话中深意,却不作声。方才的一番话,赢轩已经将话堵死,若是赵匡胤还要接着话往下说,便是在质疑秦国。
往小的说,这次的合作必然分崩离析,往大的说,三国之间的盟订之约从此刻起便产生缝隙!
“好小子!”赵匡胤在心中骂咧一句,脸上却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着罢手道“轩公子所言甚是,是孤逾越了!”
见赵匡胤终于松口,赢轩之前脸上的不悦顿时消散,恭敬的回道“日后若是醉仙楼生意做大,秦国无力承担生产,定再来叨扰宋王。”
赵匡胤含笑点了点头,话题一转道“不知轩公子所说第二个条件所为何?”
见成功绕开第一个话题,赢轩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得意之色,说道“秦宋唐三国既签下了这盟订之约,轩希望能够让这个盟约更加符实。”
“秦国贫瘠,思其上下,不过十城之地。盐铁稀少,马匹尚缺。赢轩希望,唐宋作为盟友大国,每年与秦交易盐铁、马匹、粮食,各自百万白银!”
这个条件,也是赢轩思虑许久才决定的。原本赢轩是想从一些走私商贩手里买,价格虽然偏高一点。可却发现,铁矿不管是唐还是宋,都被朝廷控制的死死的。盐商和粮食商倒是有一些,赢轩交谈过一二,愿出高出市场价三层,却被拒绝。原因无他,这些商贩虽然贿赂世家得到了部分货源,但朝廷早有政策,若是有商贩将这些战略物资卖于他国,视为叛国,一经查出,灭九族!
赵匡胤这回倒是爽快,直接答应了下来“秦国强大,则三国联盟强大。不过每年百万两的单子,我宋国可低出市场价一层的价格售与秦国。”
赵匡胤对于这第二个条件显得并不在意,唐宋每年提供的物资加起来才不过两百万银两,宋国的沿海地区有大量的物资,唐国处于中原,资源更是不在话下。宋国每年国内的商贸总额已经突破三万万两,若不是赵匡胤为了发展商业,提出大量优惠政策,导致近几年商税只有几十万两。按照宋国原本制定的三十抽一的税收,一年的商务税都能达到千万两。
相反,秦国不过一郡之地,且土地贫瘠、资源稀缺,若是想要在数年之后的大战里发挥作用,唐宋的物资支援必不可少。所以,即便赢轩不提这一点,唐宋也会主动给秦国提供物资。赢轩在此提出要求,只是怕到那一刻,唐宋相携一些苛刻条件罢了。
见赵匡胤爽快的答应了第二个条件,赢轩反倒不好启齿说出第三个条件,因为这第三个条件实在是无理,甚至可以说是过分......
最终,赢轩还是在赵匡胤略带疑惑的注视下,说出了第三个条件。
“第三!赢轩希望醉仙楼所有分店皆有我秦国管理,宋唐只需疏通关系,每年分红即可。”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赢轩对着赵匡胤行揖,头几乎是低垂下去的。
他知道,自己一旦抬头,便能看到赵匡胤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
“轩公子,这天还没黑,怎么就开始说梦话了呢?若是宋国不插手分毫,如何查看账本,如何分红?轩公子莫不是打算全凭秦国做主?”
低头之间,赢轩听到双耳中传来一道阴沉的声音。赢轩早就料到赵匡胤会有此一问,便抬头看向赵匡胤,意欲解释。
不曾想,赵匡胤眼中透着阴戾,死死的盯着赢轩,率先开口道“我宋国虽不是什么泱泱大国,却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辱的!”
“秦国若无诚意,纵然这笔生意前景不错,但我宋国也不稀罕!”
赢轩见赵匡胤怒不可言的样子,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
为帝王者,怎能将喜怒透于表面?赵匡胤也算是华夏千年来数得着的开朝皇帝,帝王之术、城府心机自然不浅。方才之言,无疑是向告诉赢轩宋国的价值。
没了宋国,唐国一国之力难以撑起。到那时纵然赢轩有宏图计划,也在顷刻间分崩离析。
若是秦国再蠢点,与其他大国合作,那便等于引狼入室,时时都有秘方被侵吞的可能。
赢轩对于赵匡胤的愤怒早就料到,脸色平淡的回道“宋王误会了!赢轩只是觉得三国若是联合管理,未免人多手杂,遇到分歧也难以统筹。若是被人收买,造成损失,更是无从查起,相互间只会互相猜忌。”
“宋王若是不放心账本问题,可在秦国设立一家宋使馆,既方便相互联络,也能细查醉仙楼每年的出入。每年分红可以按照出酒量算,没有售完的酒,便算在我秦国头上。”
赵匡胤听完脸色稍稍一缓,但依旧沉重,毕竟如果真的如赢轩所说这般做了,赢轩照样能够从中赚取不少银两,毕竟醉仙楼的酒实在太稀罕了,最是容易受权贵热捧。
而且,赵匡胤所知的最新消息,醉仙楼已经开始营造新的盈利方式,斗棋、斗诗、斗酒、斗才学、见物识宝等等......
醉仙楼也欢迎有才学之人前往,即便囊中羞涩,依靠自己的才学博闻和他人比斗,也能讨上一席酒、一壶酒、两碟菜。
有了斗局,醉仙楼自然作为庄家开盘给那些权贵一掷千金的机会。
在赵匡胤看来,醉仙楼此举妙不可言。既能赚取不少钱财,更能网罗不少身怀抱负的士子才人。就这一点,便让赵匡胤不能轻易放手。
“轩公子所言甚是,孤若是答应了,想必唐王也会答应。”说完,赵匡胤叹息一声,道“只是若唐宋的人不在醉仙楼之中,恐怕难以震慑各国,只希望到时候赢公子能够保证三国的利益。”
赢轩心中暗自一叹,他早就料到若不割下一块肉,赵匡胤绝不会轻易松口的,道“宋王可与唐王在各国间设立使馆,到时醉仙楼若有难题,宋王不妨让使馆扶上一把。”
赵匡胤在之前便听赢轩提到过,只是以为是一个方便查账及时汇报的机构,眼下见赢轩又提起,不禁心生疑惑,问道“不知这使馆是?”
赢轩随即和赵匡胤详细的解释了一遍,使馆的作用和好处,相同于后世的大使馆。
听完,赵匡胤在心中对赢轩的见识又高看了一分,脸上却表现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轩公子实在高看宋国了,宋国人才寥寥,孤实在有心无力。”说完这番话,赵匡胤脸色不改的看着赢轩,仿佛等着他开价。
赢轩心中早已了然,却做出一副难以割舍的神情,赵匡胤见赢轩如此表情,心中稍稍安慰了一分。
之前的谈论中,一直被赢轩占尽便宜,眼下终于扳回一城。
片刻后,赢轩咬咬牙说道“宋唐有志不得之士必然不少,轩愿将醉仙楼六层红利分于宋唐!”
纵然赵匡胤养气功夫练得极佳,在听到赢轩的话之后,也忍不住猛吸一口气,眼神变得灼热。赵匡胤声音压得更为低沉,只是,这一次并未压着怒意,而是心中的兴奋!
“轩公子可能代表秦国?”
赢轩脸上带着自信,回道“自是可以!”
“好!孤即刻密信唐王,联合发与元、金、西蜀五国商量使馆事宜,至于辽国和楚国...”赵匡胤脸上露出为难之意,在楚国面前,即便是唐宋也难以挺直腰杆,更何况楚庭大臣皆以灭唐宋为楚国中兴的第一步,赵匡胤真要发信于楚皇,无疑自取其辱。
而辽国更是不谈,宋国前些日子才把辽国的海南关拿下来,更是在水阳郡大肆攻占一番。辽国上下正咬牙切齿,企图报复。若是使馆真的在辽国建立,只怕辽国出征宋国那日,便会拿使馆上下以祭军旗。
“宋王放心,赢轩早已和龙腾商会接触,他们愿意替醉仙楼在楚国牵线。若是龙腾商会顶不住楚国权贵施压,宋王唐王再借助腾龙商会发力便是。”
闻言,赵匡胤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轩公子既然早有谋断,孤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