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明知道森的意图,付希还是免不了开始担心起来。
果不然,那边序还没有受到任何处置,角便带着他的战士朝付希走去,而其他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到了付希身上,远远地望着。
付希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依旧在远处地上跪着的序,序也盯着付希这边看,目光对撞的那一刻,序瞬即怯怯地收回视线,更甚有些心虚。
面前,形象孔武的角,付希感受到了他森森杀气,呼吸都下意识地变得轻微谨慎起来,仿佛置身于敌人的埋伏中一样。
角粗厚的双唇微微松开一条缝隙,他的杀气就是从嘴巴里面嘶嘶而出。
可越是这样,付希的目光越是变得锋芒起来,就像一把已经脱了鞘的匕首,随时准备着抵接迎面而来的攻击。
“咚!”
角用手杖重重在地上一击,所有人的心宛如被针戳了一下,特别是与付希离得最近的森,面色变得很低沉,很低沉,仿佛即将失去一样他自觉最为重要的东西。
终于,森做出了决定,离开付希,回到远远一边只做观望状态的群体中。
这时,角就下了个手势,便有两个战士上前将付希双肘扣住。
付希的第一反应却不是反抗,即使知道自己的处境并不乐观。
但付希的从容淡定,给了所有人意外,却又不是很意外,只教他们心里想,大风部落的人,就是不一样。
可才如此想,他们却瞧见付希毫无征兆地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跪在角的跟前。
倒不是说部落里的族人心不向自家首领,首领的儿子死了,他们唯有默哀,部落里无论哪个人死了,他们都会这样,毕竟在这个时代,死人属于经常发生的事,人们已经习惯接受这种意外。
但现在瞧见付希这副样子,他们直觉得失望,他们的信仰遭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最失落的人是森。但如此,森的心里反而好受一些。因为他只仰慕强者。
付希这么一跪,角的气势更加嚣焰,本来还是有所顾忌的,现在却不了。
付希虽跪着,锋芒犀利的双眼却瞪着角。
看到付希的双手在微微颤抖,却紧握着拳头,青筋暴露,角不是很明白。
为何,既然选择跪了下来,就表示屈服,为何付希不像序,完全没有应该害怕的样子。
片刻,付希尝试着站起来,可无论他如何费力,也是抬不起膝盖!
这是怎么了?
双手被俩大汉子控制后,仿佛紧接着有人暗中对他施行了咒术一样,全身骨骼顷刻发出一阵阵刺痛,特别是尾椎骨那处,清晰的涨裂感,骨头就要破肉而出。
付希相信这个时空的世界存在着很多令他难以置信的事物,此时此刻,他更愿意相信巫术的存在。
如果中的是巫术,施术者是谁?是受了角的命令?
角是个有头脑的人,很快察觉出付希并不是有意向自己下跪的,更没有屈服于自己的意思。
付希突然下跪,更像是发生了某种意外。
见付希仍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角意识到自己需要及时把握这种意外时机,恍惚间便毫不犹豫地用脚踩住付希的肩膀!
你想要起来,偏不让你站得住脚!
远远站在一边观望的人群中,蝶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她抿着唇,眉色凝重,如同她正在分担着付希身上的痛苦。
全身骨骼发出碎裂般的刺痛,付希能勉强跪着已属不易,现在肩膀上再被强壮的角踩上一脚,少来也有上百斤的力道,没过多久,付希整个人最终还是到了下去。
安静的现场,平日里周围几乎注意不到的虫鸣蛙叫声此时显得格外刺耳。
面对这样的付希,角也有些捉摸不透,只猜想他可能是病了。
但角不是很了解“病”这种东西,巫师们才是这方面的擅长者。角只知道“病”能无声无息地使人虚弱,乃至死亡。
由此,角不禁暗地感叹,还好付希“及时”病了,否则自己也没把握制服他。
因为角相信付希是有真本领的,别看他白白净净体型又不壮大。
片刻后,角用脚轻轻踢了踢付希的脑袋,见没反应便让人将他拖走。
拖往禽兽圈养区的一个暗洞内,再用削尖的扎实的木头刺栏围住洞口。
隔离的那个暗洞,也用同样的方法关着一头类似剑齿虎的大型猛兽。
角把付希关在这种地方,着实是看得起他。
返回坪地,角不再忍心去看已经死去的儿子和另外两个小伙,只冷冰冰地询问身边那几个老巫。
“看出是哪种野兽了?”若是豹,下次狩猎他将亲自带队将部落野区范围内的豹赶尽杀绝,若是虎,便将虎赶尽杀绝!
几个老巫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齐刷刷地摇头。
实则,尸体上的那种伤口,根本就不似是野兽咬痕,好几个拇指般大小贯穿身体的洞,而且参差不齐。
可是角固执地认为,这一定是某种凶兽所为。从来都是,外出狩猎死去的人都是被凶兽攻击致死,极少数是自己不小心山上摔死水里淹死的。
“也许……是人为的呢?”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句犹似已经在主人心里琢磨了许久的话。话音未落尽,森便一步一步向角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