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后,陈忱又与赵政沟通了很久,沟通到赵政都快哭了,因为他实在忍不太住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准备开始了。”陈忱对着赵政道。
“快点吧。”
陈忱点头,拿过准备好的消毒棉球就开始消毒。然后接过已经抽取好利多卡因的针筒,开始进行麻醉。
赵政倒是一声没吭,老大夫“啊”了一声。
陈忱不悦的看了他一眼,“禁声!”然后继续自己的动作。
赵政只觉得伤处有一根小针进入,有点疼,然后慢慢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打进了自己的皮肤,过了一会儿,那里竟不觉得疼了。
“好厉害,你针扎过的地方不疼了。”赵政觉得很新奇,因为这种感受是的的确确的存在于他的身上的。
“禁声!”陈忱再重申了一次。
“哦,抱歉!”赵政赶紧闭上嘴巴,脸上带着笑意。
陈忱只有一盒利多卡因,会有这一盒还是因为他准备对学生们考核的时候练习用的。而一盒利多卡因,也就10支。
陈忱准备了3支,但是这会儿,陈忱只打算用两支,毕竟赵政如今还是个孩子,不论是面积还是体积,都不算大。
打完两支后,赵政已经基本不太能感受到伤处的疼痛了。
“我要开始手术了,阿生,到时候如果赵政挣扎的话,你要按住他。”陈忱吩咐,“老先生,你就帮忙打个下手吧。”
老大夫点头,此刻,他对陈忱的医术已经十分好奇了。
陈忱快速的穿上消毒好的素衣,带上帽子、口罩,穿上无菌手套,当然,他的手在进来之前就已经洗过了。
陈忱知道,他动作一定要快,否则药效一过,赵政就受罪了。
右手拿起手术刀,左手按着赵政的腿,从侧面进行划皮。一个口子,约莫8公分,刚划开皮肤,陈忱就见到了突出来的断骨面,从肌肉中穿出,伴随着的,是之前留出的淤血。
而赵政,则是感受到自己伤处的皮肤划开,却一点也不疼,好奇的同时,真的想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
此刻,老大夫也集中了注意力,随时准备听陈忱的吩咐。
“纱布!”陈忱没有吸引装置,只能用纱布快速的将这些血液吸走,吸走的那一瞬间,术野清晰无比。陈忱必须找到出血点,否则,即便将断骨正好位置,也会因为血肿而移位。
“皮肤拉钩。”陈忱的工具里没有骨科的专用工具,只有外科通用的,所以,也是一切从简。
老大夫听着陈忱的声音,“皮肤拉钩,皮肤拉钩,哦,这个!”然后又赶紧递给陈忱。
陈忱用两个皮肤拉钩拉开伤口的皮肤,道,“拉着。”
老大夫就无师自通一般的,迅速接过手。
陈忱满意的点头,开始寻找出血点。不过,也可能找不到,毕竟,在手术之前,受伤的时间已经相对比较久,自己凝固了也不一定。
找了一会儿,发现出血已经不多,那就说明没有大的出血点了,应该是自己凝固。陈忱也就放下心来。
接下来,就要处理断骨了。
断骨是从肌肉中穿出的,所以,要处理断骨,就需要先断肌肉。陈忱拿了两把血管钳,夹住一条肌肉的两端,然后拿手术刀从断骨附近划开。
……
当陈忱终于最后缝合皮肤的时候,时间也差不多已经过了整整2个小时,而他的额头上,也全部都是汗。
他自己本身也断了腿,连做这个手术都是坐着的,更别说他早上只吃了一碗粥加一个鸡蛋。缝合好伤口,陈忱又拿消毒棉球给消了毒,放上纱布,然后粘上胶带。又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两块小木板,放在赵政左侧小腿的前后,让老大夫稍微帮着托了一下,就拿起绷带,开始缠绕。
当最后绷带的结打上,陈忱也终于松口气,看向赵政,“好了。你这起码要恢复3个月,3个月内,你的这条腿,不能碰到地上,不能用力。你年纪还小,恢复起来应该会快一些,以后应该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而赵政,也是整个人松了下来,他从陈忱缝合开始就已经感受到疼痛了,但他没有喊,此刻,脸色通红。
陈忱也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小孩儿,若说他不是以后的嬴政,陈忱都不信。
“老先生,接下去的调理,一般多用活血之药物,就麻烦你了。”
“陈先生客气!”此刻,老大夫已经完全被折服,一个小孩子而已,居然真的完成了这样的创世之举,没错,在他看来,陈忱此刻就如同神医扁鹊一般神秘,“陈先生,在下有一问,若以此法,是否可行扁鹊换心之术?”
陈忱看了他一眼,还是蛮惊讶的,没有想到这个大夫并不是一个不学无术之人,“现有条件下,很难,或许,几百年也达不到祖师之手段。”
“祖师?”老大夫眼睛瞪大,“莫非……”
“不可说。”陈忱淡淡的道,“不可说啊。”穿回战国,不借用一下扁鹊的名头,太可惜了。而且,陈忱也必须为自己的来历做一个说明。否则,就是流民。
阿生在一旁看的眼睛发亮,原来弟弟是扁鹊的传人啊,难怪会在山中。难怪会这么神奇的医术!
而赵政,心中则是感激居多,若不是陈忱,他后半辈子或许就要残疾了!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无法忍受的。
“先生留步!”赵政见陈忱要走,赶紧出声。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将陈忱看做是小孩儿了。
陈忱满脸黑线,先生?他有那么老吗?当然,他也知道这只是这个时代的人对对方的尊称,“何事。”
“赵政多谢先生慈悲之心出手相助!政必有厚报!”
陈忱翻了翻白眼,“诊金,以及手术药品花费,一共三十金。”陈忱并不是想敲诈赵政,而是,他本来就这么些药品,用完就没有了。
赵政完全不觉得这些钱贵,甚至于那名老大夫也觉得不贵,阿生也觉得不贵,就陈忱自己觉得贵。
“好,赵政立刻派人回去取。”赵政忽然皱了皱眉,伤处好像有点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