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石峰和张景几乎是一起督导加固城墙,把通州粮仓的粮食回运,天长日久似乎也形成了默契,张景虽然不喜他父亲单骑逃回来,葬送了十五万大明精锐,但是素日再看石峰的确是专心准备,似乎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再加上二人都是武行出身,反而有一些惺惺相惜了。
半夜,月明星稀,冷风凄凄,十一月的北京已经是冬天了,滴水成冰,安定门城口上薛
彪正在巡防,远远似乎听见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仔细看,似乎有逶迤移动的火光。
“去城门下听听,是不是有人来了?“薛彪吩咐左右二人,薛彪和石峰是今日转过来,帮助把守安定门的,没想到这第一天晚上就有了动静。
有两名士兵从城墙下垂下两根绳子,攀着绳子“唰唰唰——“几声跳下,侧耳趴在地面上,旋即相视点头,又迅速拉着绳索,“噌噌噌——“几下攀跃上城墙。
“将军——”几个人报告道:“听着声音至少有两队人们从东西方向而来,应该是轻骑兵为主。”
薛彪一听,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看来这个瓦剌人真的是来了,周身的雪夜沸腾了,果然他们来了,吩咐道:“去叫石将军。“
“是”
石峰这时候已经朝这里走了出来,问:“来了吗?”
“来了!薛彪手握刀柄,斩钉截铁回答道。石峰看向远方,那委蛇的烽火已经藏不住了,再有一会儿人就该道城门下,侧耳倾听,”哒哒哒——“马蹄声已经越来越急促了。石峰命令道:“点烽火——,弓弩手列队——”
“是——”
“擂鼓——”
“咚——咚——咚——”鼓手扯掉上衣,抿紧双唇,赤膊上阵,城门上灯火通明,所有人已经拉满了弓,屏息凝神只待人靠近。
“去德胜门通知于大人,快——”石峰吩咐。
“是!“
“嗖——”“咚——”鼓声戛然而止,石峰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直长箭插进了鼓手的胸膛,血已经汩汩流出。
所有人都一惊,不知道这来者何人,但知道箭法了得。
“换鼓手,放箭——”石峰怒吼。
城下,阿鲁达率领的轻骑兵已经距离城门不到五十米,前方是步兵手持盾牌,准确说来是一个个盾牌组成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面才是瓦拉士兵。因为所有的的人都在盾内,楼上的箭一支支下去都被盾牌挡了回来。
“报——,将军——”有人喊道
“有人从左侧翼攻城,弓弩手不够!”
“他娘的——”薛彪已经怒了,
“薛将军带一两队人去增援,我留在前门!”石峰吩咐道,
“走——”
石峰死死地凝视这来人,本来以为他们会先去攻打其他城门,比如先攻打朝阳门,不会直接打安定门,因为安定门和德胜门离的近,可以守望相助,至少瓦剌人首站不会来,没想到居然是直接来硬功夫。
“放箭——,准备火球——”石峰命令
城下,阿鲁达从远处看着城门上的一批批箭放下来,但是自己的盾墙还在,只是从缝隙中有人中箭,伤亡并不大,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拉弓,搭箭。
“嗖——”鼓手再次中箭。
石峰听得鼓声停顿,一回头也看到鼓手倒下,从垛口处往下看,之间人群中有一人身披白虎皮骑着一头枣红色高头大马,仰头傲视这城楼,手里的弓还没收回,想必这几次的射杀鼓手,都是这个人干的,这分明就是在挑衅。再看城下几千只箭射下去,瓦剌人还是逼到了城墙底下。
“去问薛将军那里如何——”石峰吩咐
顷刻,来人报,“报——,薛将军处需要再调集弓弩手。“
“李炳义带一队人马去援薛将军,石宽帅三队人马和我下城楼。
“是——”石宽略微一迟疑,立刻明白了,
“每人后背两只短剑,手中一柄长剑,跟我下楼——”
城楼下,阿鲁达见一百来人,顺着绳索从天而降,阿鲁达心里一阵窃喜。
“冲——“原先还有点忌惮,没有都逼近城墙,这会儿看对方的架势是要赤身肉搏了,心里更是不害怕,大明体弱,他觉得自己根本无需害怕。
“来的人听着,我是石峰,来着何人——”
“你爷爷阿鲁达——”城下阿鲁达高喊,就在阿鲁达等,逼近城门的时候
“杀——”霎时间杀声震天,火球直接飞到阿鲁达旁边,“轰——“一声炸开了盾牌盒子。
“啊——“一阵阵惨叫声传来。阿鲁达再看前方,人盾盒子已经被那些从天而降的人砍开了,“他娘的,敢跟我玩这手。”阿鲁达生气一扔弓,一夹马腿,往城门下冲去,此时叫喊声,厮杀声,铿锵声,呼叫声,马长嘶,声声都响彻云霄,一颗颗火球飞下,炸开,火光冲天。
德胜门大营,于大人坐镇,不时有人前来回报安定门战况,众人双眉紧锁,张景想去安定门支援,被于谦驳回,直到天明时分,才得信儿,阿鲁达已经撤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于大人伸手一擦额头,这寒冬时节额头上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于大人笑笑了笑:“看来,这个瓦剌人喜欢先来狠的,诸位先回去,张景率领神弩营等协助石峰清理战场。“
“是!”张景领命,退出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