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叶初九带着诸人来到了长春观。道
观前一片静谧,清风徐徐,静悄悄的,唯有山顶那间道观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光。
无夜妖皇目光凝重的望着长春观,说道:“我已经感觉到这里面暗藏的杀意了。”叶
初九望着长春观,道:“江狱风,何必躲躲藏藏的,出来一见吧。”
黑暗之中有几个人影走了过来,而为首的便是江狱风,他穿着黑色的道袍,表情显得很凝重,看向叶初九的目光也很阴鸷。
一个本来可以成为宗教事务局顶梁柱的人现如今却站在了对立面,而且从塔王的口中得知,他也隐约的猜到叶初九的来历并不简单。
江狱风道:“叶初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背叛我们人类,走上了一条邪门歪路。”
叶初九道:“似乎每个人都喜欢拿这个跟我说教,我们都有各自的坚持,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下去了,还是放人吧,不然长春观破,你也身死道消。”
江狱风冷笑一声,道:“简直笑话,你以为老夫是泥人,可以被你随手拿捏?”
江狱风负手而立,背脊挺直,笑容森冷。而
在他的背后出现了诸多道人,有宗教事务局的道人,也有长春观的道人。要
不是有两地锁妖塔被围攻,这里的道人会更多,江狱风也深知这可能是叶初九的阴谋,但是事情紧急,他也只能派出人手支援了。叶
初九挥手道:“江狱风交给我来对付,其他人交给你们了。”
无夜妖皇点点头,满是皱褶的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砰
砰砰!无
夜妖皇等人冲进道观内,立马遇到了道人顽强的阻击,爆发战斗。
江狱风和叶初九两人伫立不动,两人冷眼相看,江狱风道:“你能打败李昌国也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是你对付不了我,我乃是知命境!”
话音刚落,江狱风的周身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命轮,犹如佛陀脑后的佛光。“
浩日命轮!”江
狱风傲立虚空,哈哈大笑。
知命境者会觉醒自己的命运之轮,谓之命轮,乃是一身之精气神、修为、寿命之凝练。命
轮越大,也意味着知命境的修为越强。虽
然江狱风是刚入知命境,但是他的命轮已然浩大无比,能量磅礴。
犹如一轮浩日之日轮朝着叶初九碾压过来。
生命炽盛的日轮散发着惊人的热量,空气瞬间被抽干,被炽热的能量蒸腾,空间也变得不稳定,像是破碎的镜片般响起骤裂的声响。
嗡——
叶初九体内的剑气狂涌而出,像是滔滔不绝的江河般,在叶初九的周身咆哮,发出金属般的颤音。
江狱风的命轮压在叶初九的剑气之上,虚空响起可怕的炸响声,轰轰隆隆的爆响。
叶初九在进入天符境之后第一次受伤,浑身鲜血淋漓,却目光清澈,不动如山。
剑气不断地从叶初九的体内涌出,光芒炽盛,照耀夜空。
纵然叶初九刚入天符,而江狱风踏入了知命境,一个大境界的差距,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但是他的真气终究是太雄厚了,太强大了,无量的剑气从他的体内涌出,与命轮在天空之上僵持,就好像两轮大日在天空上相互映照,相互争锋。方
圆两里之内地面被磅礴的能量摧毁,地面上的建筑化为废墟,甚至有来不及逃走的道人和妖怪葬身在这惊人的能量碰撞之中,直接化为血雾。
无夜妖皇急忙吼道:“快点撤走,此地不宜停留!”
无夜妖皇朝着众人大喊,让众人撤走,这两人的力量实在太惊人了,太可怕了,乃是知命境之力。
这等同于妖界的妖皇,一位妖皇在妖界已经是称王做霸似的存在,妖祖不出世,妖皇已经是妖界巅峰的实力。
妖祖一般在妖皇境之上,在妖帝境左右,也有一些实力较弱的妖祖甚至也只有妖皇境。江
狱风在天庭的帮助下踏入知命境,也不是很让人惊讶,但是叶初九在天符境就爆发如此惊人的战力,让众人感觉惊悚。
无夜妖皇只是略微感觉一点意外而已。这
时,可怕的力量像是山崩般从天空上倾泄而下,周围化成了一片废墟。两
人的战斗实在是无趣,就是两种能量的对抗,但却也是两人极限能量的对抗,所有的武道精神、意志、血气、力量全部凝练于虚空之上。所
谓大道至简,境界越高,招式却越来越简单。
江狱风和叶初九的力量几乎站到了人类力量的巅峰之上了,那种繁琐或是花里胡哨的阵法、招式已经没有任何用了。两
股能量不断地对撞,不断地发生摩擦,不断地纠缠,所衍化的能量涟漪也越来越强大,有着摧枯拉朽之势。渐
渐的,不是叶初九不敌,而是江狱风支撑不下去了。
他刚踏入知命境,凝练的命轮虽然浩大,但是并不凝实,原本炽热的空气也渐渐平息下来。叶
初九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他浑身黑色道袍被鲜血染红,鲜血淋漓,布满伤痕,目光却炯炯有神,蕴藏着如大日般的精芒。虽
然他不是知命境,但是真气太过浩瀚,能量太过磅礴,而且拥有四层剑体,一次次的顶住了江狱风浩日命轮的压力。况
且他还有鲲,在吞噬着虚空的能量,像是不死战神般。
江狱风望向了天空,此刻来自天庭的塔王站在虚空之上的一朵黑云之上,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这叶初九的能力已经成长到一个可怕的程度了。
现在江狱风向他求救,他也只能暗中助力,手中的铜塔爆发出一道七彩琉璃的光束映照而下。
突然,虚空之上出现了一道惊天动地的雷鸣声,将天空间炸开,紧接着出现了一条黑龙,喝断了那道七彩琉璃的光束。
塔王手中的铜塔猛地一崩,浑身一震,口咳了一口鲜血,他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那条黑龙,那是祖龙的一道分身。
紧接着,他只能仓皇逃窜了,化作一道金光遁入虚空。
只见天空上一道龙吟声响起,随后又是一道金光如彩虹般在天空上划过。
一条漆黑的龙隐约浮现在云间,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突然间瞥来,叶初九猛然一惊,因为他曾经在过去的很多梦里梦见了这冰冷无情的眼睛,那条龙从江面上浮现而出,是一条浑身漆黑如铁的黑龙。
叶初九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是那条黑龙突然间又凭空消失了。
这时,江狱风逃走了,来自天庭上的塔王并没有予以他之前答应好的帮助,江狱风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若是硬拼,他的命轮就会破碎,那么一切将要完了。
见江狱风要逃走,叶初九决定不会放过他,江狱风是一个始作俑者,是他让炎龙部队的人袭击林洛月和自己,而且他还是天庭的狗腿子。如
果斩杀了江狱风,那样就能够很好的打击宗教事务局的自信心,甚至让宗教事务局在妖乱这件事情上能够看清楚真相。叶
初九冷笑道:“江狱风,你想走,那是不可能的!”
无夜妖皇却提醒道:“叶初九,小心这长春道观里面的轮回阵!”
叶初九却丝毫不放在心上,道:“我何惧之有!”话
音刚落,天地间无量的星光陡然间坠落下来,叶初九身处一个无尽星空的世界了,好像永远也看不见尽头。
所谓轮回,就是在黑暗而又无止境的世界里彷徨,终而复始的重复这一件事,漫无目的的等待,最后又重新回到了终点。犹
如遇到了鬼打墙一样,你永远也离不开那方寸之地,被困在那里。可
是叶初九曾经在若雷音寺的试炼之中已经经历了永无止境的轮回了,他在轮回之中重新认识了自己,链接了一条曾经所拥有的生命线。
所以,只是刹那间叶初九就从轮回阵里突破出来了。原
本江狱风的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见叶初九从那无尽的星空里跳脱出来之后,刹那间,表情呆滞,立马傻眼了。
他立马朝着山顶的那座道观大喊了声,“撤!”
山顶上升起了一架直升机,下面挂着一个巨大的炼丹炉,现在离开。
叶初九原本想去诛杀江狱风,但是见到那架直升机飞起之后,立马罢手了,去追那架直升机去了。直
升机飞行员见到漆黑的天空上一道银光像是流星般飞来,顿时分寸大乱,上面还有人员想要还击的,却见剑光乍起,将直升机笼罩住,直接将直升机绞碎,炼丹炉轰然落在地上。江
狱风见状,也只能罢手,恶狠狠地咬咬牙,朝着东北方向撤走。
如今灭龙计划已经失败了,只能等待尹局长传来了好消息。
宗教事务局内制定了三个计划,灭龙计划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关键在于突破林洛月,并且将林洛月的灵魂所掌控,可是林洛月的秘法太过神奇,似乎并非地球之秘法,连来自天庭的塔王也束手无策。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打算放弃这个计划了。眼
下叶初九带人攻打长春观,他没有顶住,只能彻底放弃这个计划了。
叶初九的成长也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恐怕宗教事务局已经无法将此人压制了,因为此人不仅实力惊人,而且还有祖龙的庇护。必
须要将这件事汇报给尹局长。
自从炼丹炉从天空上掉落下来之后,叶初九再也没有关心过江狱风是否逃走。
此时的江狱风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而已。
他更加关心的是林洛月,这个与他有着无尽岁月羁绊的女人。原
来从一开始,他就欺骗了她,甚至将她所有的一切都骗走了。叶
初九一拳轰在了巨大的炼丹炉之上,咔嚓一声巨响,那个青铜铸造的炼丹炉崩裂,而从里面迸发出一道彩色的光束。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彩色光球,林洛月盘坐其中,一副很安详的样子,像是在沉睡。叶
初九伸手抚摸那团光球,却被一道惊人的雷电电得浑身麻痹,差点当场丧命。这
时,浑身是血的无夜妖皇走过来,连忙阻止,道:“不可轻举妄动,这是北冥秘法!”叶
初九诧异的瞟了眼无夜妖皇,他解释道:“北冥宗乃是天河王界的第一玄门,天音玄女乃是北冥宗的圣女,是北冥宗掌教之女,从小就被秘授神符,此神符能够在天音玄女遇到危险的时候形成庇护,虽万界之力也无法打开,反而会被其反噬。”叶
初九问道:“那怎么能打开,从而唤醒她?”无
夜妖皇伸手摸出了一把刀子递给叶初九,说道:“用血祭的方式开启,让她感受到你的诚意。你亏欠了她这么多,不会害怕吧。”
叶初九撇撇嘴,毫不犹豫的从无夜妖皇的手上夺下了刀子,道:“我怎么会害怕!”
说完话,叶初九用刀子在手掌上割了一刀,鲜血从掌间滴落下来落在了那团光球上。一
道道微小的涟漪在光球上扩散开来,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莲花一般。可
是这光球终究是不见效果,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无夜妖皇摇摇头,冷笑道:“这样是不行的,不以心血祭之,恐怕是不行的。”
叶初九望着无夜妖皇,忽然笑了笑,刀子从心口的位置划过,从心房的位置切过,一道精血飙出。张
彪、张墓等人惊呼,一脸愤怒的望着无夜妖皇,道人的修炼将精血聚在心脏之处,乃是修炼的第二丹田,如今无夜妖皇让叶初九放出自己的心血,他们如何不怒。张
彪咆哮道:“老夜,你想干什么,这想害死叶哥!”
张墓更是提着一把带血的铁刀,怒指着无夜妖皇的脸庞。
诸如李敏仪以及其他青冥妖界的长老也又气又怒的望着无夜妖皇。如
今叶初九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的领导,万一叶初九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他们真的就完了。无
夜妖皇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为所动,只是冷瞥着众人。
一脸苍白,似病入膏肓的叶初九苦涩的笑了声,摆摆手,道:“你们不要动!这是我欠她的!这是我应得的!就算我这条命给她也无所谓!”
突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打破了周遭的宁静,道:“你说的是真的,把你这条命给我都行?”